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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平原。

這裡是棲霞界西部最大的平原,幅員遼闊,地勢平坦,氣候宜人。由這裡再往西,就是風暴海域,也叫西海。

在萬里平原的中部,一條寬約四十里,長近八百里的陸地通道向著海中蔓延,將風暴海的近海區域劃成兩半,在通道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浮島。

這裡就是莫丘。

據說在很久以前,莫丘是不存在的。

有上古凶貘在西海一帶興風作浪,使民不聊生,大能廣法天尊為民請命,誅殺凶貘,其屍死後化島,改變地形,連島接陸,將西海島嶼與陸地連接,使其成為陸地的一部分。陸地的面積因此擴張,並形成了海域深入大陸內部的奇觀。

最早的莫丘人,就是在西海的那座孤島上發展起來的,他們沿着漫長的海上通道向大陸滲透,最終控制了包括萬里平原在內的西部大片土地。

莫丘就這樣從一座孤島發展成一個龐大的國家。

在萬里平原的東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高山,這就是天神山。

天神宮的總部所在。

天神山並非自然形成的大山,而是天神宮大能以無上法力,再耗用大量人力,人工製造出來的。

整座天神山通體由玉石製成,高約兩千八百米,由於摻雜了大量的稀有金屬,整座山在陽光下會閃耀出一片金燦燦的光輝。

天神宮其色尚金就由來於此。

山頂有一座輝煌宮殿,即是天神宮。

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露于山頂的,只是天神宮外露出來的一小部分。其實整座天神山,都是天神宮——在造山之初,天神宮人就將此山內部完全剖開。整個山腹內,是一片龐大的建築群,共有五宮十三殿,這裡才是真正的天神宮所在。

無念宮。

禪堂里,釋無念閉目靜坐。

他的呼吸悠長而有力,當他呼氣時,禪堂內的空間就會發出嗡的低鳴聲,似是向外擴張了一下。而當他吸氣時,禪堂便內斂,似以釋無念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漩渦。

於是整個禪室空間就這樣隨着呼吸,處在一種奇妙的韻律下,彷彿人的心臟般跳動着。

直到一個聲音室外響起:“鷹堂鄧玉慶求見大願師。”

呼吸輒止。

釋無念微睜雙眼:“進來吧。”

他的手一揮,四面無門的密閉靜室莫名出現一道門來。

門開,一名中年長髯男子進入室內,對釋無念跪下道:“玉慶見過大願主,願大願主福壽永康,早入仙台。”

“起來坐下吧。”釋無念揮揮道,靜室內已憑空生成一張小凳。

“願主面前,小子不敢坐。”鄧玉慶忙道。

“讓你坐你便坐,你一路奔忙也辛苦了。”

鄧玉慶不敢再拒只好坐下。

釋無念已道:“瑾瑜那邊現在如何?”

鄧玉慶忙回答:“大道堂和七絕門勾結一事,幾乎可以確認了,不過暫時還抓不到他們什麼證據。堂主目前正親自盯着他們,稍有異動立刻出手,不過也正因此,來不及趕回來,只好讓屬下回來。”

“唔。”釋無念到是沒什麼反應,只淡淡應了一聲:“天都山那邊呢?”

“大致的名單已經有了,相關的資料也已備案,後續搜集還在進行中。”說著鄧玉慶已取出一本小冊子遞了過去。

釋無念手一招,那書自動飛到他面前,呼啦啦翻動,到第七頁上停下。

最上首一個名字映入眼帘。

唐劫!

釋無念盯着名字看了好一會兒,才道:“這個人,你怎麼看?”

“嫌疑很大。”鄧玉慶回答。

“過了這許多年,費了這許多功夫,就得一句嫌疑很大么。”釋無念的聲音低沉而帶着森森冷氣。

鄧玉慶到是不慌不忙:“是的。三年前的事,對我天神宮影響太大。雖然當時覺得是洗月派搞鬼,但事後想來,疑點頗多。不過最大的疑點就是,如果唐劫當初是洗月派故意派出來混淆我天神宮視線之人,那麼他也算是個死士了。如此死士,三年時光,洗月派竟然沒有再給他任何嘉獎,反到是扣了他一筆貢獻小作懲罰,這說不過去。雖然說這也有可能是做給我們看的,但明裡不給好處,暗裡總該有吧,但事實是根據我們查到的消息,洗月派暗裡也沒有幫助唐劫。反到是兩年前真傳之爭,唐劫拚命幫衛天沖爭取機會,南百城竟一意阻撓……怎麼看都不象是一個死士應有的做法,應得的待遇。如果洗月派就是這麼對待門下死士的,那門下死士怕是都要寒心了。”

“唔。”釋無年依然是不動聲色的唔了一聲:“那然後呢?”

“我重新查了一下唐劫的過往行動資料,發現此子行事持重,全無少年人應有的飛揚之氣,但性情尚算開朗。死士由於以生命報答門派的緣故,自知生亦有涯,性情往往乖戾桀驁,尚勇鬥狠。因此從性情方面,唐劫也不象是這種人。反到他能幫衛天沖脫穎而出,充分顯示了自己的能耐,象他這樣的人,不該是死士,也不會做死士。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個反過來的結論……大致可以得到。”

說到這,鄧玉慶頓了頓:“我覺得當初長青沒有做錯,只不過那個小子出乎我們意料的奸詐與兇狠。當然,這也不能全該長青,他的目的一直都是找到唐傑,找到兵鑒,卻從沒想過,這個小子會有反撲的可能。錯誤的目的判斷,導致錯誤的應對手法,這也是常有的事。”

“那麼這一次,應當不會再判斷錯他的目的了吧?”

鄧玉慶笑笑:“那是自然,若非如此,大願師又何必親赴逍遙宮,勸說他們將仙緣會放在天都山進行呢。”

釋無念微點了一下頭:“餌已經下了,魚也開始咬鉤了,能不能鉤到魚,就看你們的了。”

“這個……”鄧玉慶卻是猶豫了一下。

“還有什麼問題?”釋無念雙目微睜看向鄧玉慶,目中精光微閃,鄧玉慶心中凜然,忙拱手道:“是這樣的。此子若真是唐傑,那當初的一切就是他設下的陷阱。能設如此陷阱之人,絕不會想不到我們,只怕兵鑒是不會帶在身上的。長青曾經抓過唐劫,嚴刑審訊,甚至施以凌遲之法,但是唐劫就是隻字不吐。從這方面看,此子心志堅毅,僅憑拷問怕是無效。再加上他又有抗搜魂的秘法,就算是用搜魂術怕也查不出什麼來。人,好抓,但關鍵還是找回兵鑒。光是抓到人而得不到兵鑒下落,怕是無意義可言。最後就是哪怕我們拿回兵鑒,以現在的情況,也未必能打開大陣。而萬一他留下後手,一旦被抓就暴露天都山秘密……我們依舊什麼都得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

“兩個方法。一就是等他到了,直接抓起來繼續拷問。不過堂主認為這是下下之策。未必能得到兵鑒,未必能打開大陣,卻反可能暴露天都山。另一個方法嘛,怕是就要冒險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