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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丹柏終究是沒有讓衛天衝出手,而是默認了古家的拖延,轉以書信一封祝古良德早日康復。

這不奇怪,他到底是商人出身,骨子裡就不是好鬥之人,天生就缺了些血『性』與勇氣。

雖然他看得也沒錯,如果對付古家真要讓衛天衝出手,必然會給衛府聲譽帶來影響,但他不知道不出手給衛府帶來的損失更大!

原本傳的沸沸揚揚的接受古家產業一事突然停止,讓整個蒼龍府的目光一下集中在了衛府身上。

唐劫消極退避,不理外事一事,在此基礎上發酵,給予人無限遐想。

許多人猜測,衛府默認古家反悔,是因為唐劫——不是人人都能把退讓看成大度,更多人會理解為軟弱。

當一方軟弱時,就是另一方強硬之時。

這種表現首先出現的就是蒼龍府以外的城市,畢竟在這些地方,衛家根基尚淺。

地火城。仙路爭鋒48

這是一座距離蒼龍府三百里的小城,因地下有火河流經,終年不熄而得名,雖面積狹小,卻是一處重要的仙家重鎮。包括洗月派在內,約有十餘家門派在此地設下煉器礦場,長年為門派煉器。那最頂級的法寶自然是歸各門派自家使用,一些次級的則交給官方使用,最差的則流往民間,落入鏢局護院等一類人手中。正因此,這地火城也是有名的兵器重鎮,每年都有大量的商家來往此地,收購與販賣,兩年前衛家擴張營業,第一次在此地紮根,如今在地火城,已有了七家鋪子。

今天,衛家鋪子的門前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是個敞穿衣襟,『露』出大片胸『毛』的黑臉漢子,這刻正對着鋪子的大管事說:“張管事有禮了,說起來衛府到這地火城做買賣已有兩年,這兩年來,敢問我紅雲幫對貴鋪如何?”

那張管事忙陪着笑道:“貴幫對我小鋪照顧有加,從未收過我們的保護費,這一點在下還是很明白的,一直都有跟東家提及過。”

那黑臉漢子點點頭:“張管事明白就好,不過管事也知道,我紅雲幫也是要吃飯的,幫里那麼多兄弟,若人人都不用交保護費,大家也不用混了。”

張管事呆了呆:“三當家的意思是……”

黑臉漢子回答:“從下個月起,貴鋪怕是要交些銀子了。不多,鄙幫做事向來嚴謹,鋪子皆依佔地大小,生意規模而定,決不讓各方的買賣虧本,象您這間鋪子,只要每月二十兩銀子即可,只收一半。”

張管事面『色』大變:“我衛家可不是無名之輩,是有修者保護的家族產業,你們竟然也敢收?”

黑臉漢子臉『色』一沉:“各地皆有各地的規矩,衛家這條過江龍,就算有修者保護,也不過是脫凡境,本就未到可免保護費的地步。”

“可我家少爺卻是觀日峰真傳!”

“所以才只收你們一半啊,這已是我家幫主的情誼,畢竟規矩里可沒這條。”黑臉漢子道:“張管事,我紅雲幫講規矩也講人情,雖收了貴方銀子,卻非是破格相欺,還望貴方理解,莫要讓我等難做。否則真要不收貴方的,只怕其他交銀子的各家要抱怨我們處事不公了。”

說著對那管事拱了拱手,已自去了。

那張管事看着黑臉漢子離去的背影,獃滯無言。

旁邊的夥計過來,道:“大管事,您看這事怎麼辦?”

張管事悠悠道:“還能怎麼辦?只能同意。”仙路爭鋒48

那夥計氣憤道:“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張管事冷冷看了夥計一眼:“那你還想怎的?”

“自然是讓衛少爺過來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張管事不屑道:“讓衛少爺過來教訓?你在開玩笑?你當紅雲幫就沒有修者嗎?再說了,在這裡我們是外人,紅雲幫行事,還算講了章程,並未違反規矩,若是我們喊少爺來,那才叫壞了規矩呢。這裡不是蒼龍府,許多事由不得我們衛家,當忍便忍吧。”

說著已自回鋪子里去了。

那店夥計對着地面唾了一口:“怕只怕有這一回,後面就有的煩了。”

小人物的一句話,卻是道出了真諦。

朝暮城。

這裡位於靈州邊緣,屬三州交界之地,正因此,靈州雖無甚特產,卻是極重要的交通要道,每年從這裡吞吐出大量貨物流向全國各地,因此也是商家必爭之地。

衛家的買賣要想走得更遠,朝暮城便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之地。

在這裡,衛家擁有一家鋪子,雖只一個,其佔地之廣,用人之多,規模之大卻更超過地火城七家之和,集收購,出售,中轉等諸多功能於一體。負責的李朝旭是衛府多年的老人,素稱笑面佛,平日里見人總是笑咪咪的。

不過今日,笑面佛卻生了一張苦瓜臉。

鋪後的接待大堂上,笑面佛對着一位青衫文士道:“這好端端的,怎的就要漲租金了呢?而且一漲就是這麼多。”

青衫文士手捧熱茶,用杯蓋撇了撇茶葉,慢條斯理道:“李大管事這話說得就差了,不是我們東家要漲房租,而是讓房租回到它本應有的價格上。這幾年,朝暮城的買賣是越來越紅火,大管事也是看在眼裡的,各地的鋪子租價都在噌噌的往上漲,惟有我們的鋪子,價錢卻一直都是按照最低的給貴府。”

李朝旭陪着笑道:“這一點李某自是明白。”

“但是好事總有盡頭的。”青衫文士悠悠道:“我們東家最近也是有些手頭緊,不能老是虧着自己,貼補衛家,是不是?”

“呵,呵……是,是。”李朝旭無奈賠笑,心中卻是暗罵,狗屁的虧自己貼衛家。這兩年你們鍾家光是靠收地租就日進斗金,日子別說過得多滋潤了。

單是衛家為租這處鋪子,每年就要向鍾家交四千五百兩紋銀的租金,至於現在,對方更是一下子跳到了七千兩。

雖然說七千兩也不算一個過分的數字,相比周邊,這的確還是一個合理的價錢,但是享受慣了優惠,突然間沒優惠了,感受自然是極不好的。

最要命的是,前些日子為了擴大買賣,李朝旭花了不少錢進貨,只準備了有限的錢用來交租,卻沒提防對方漲價,這一下突生變故,立時出現資金緊張的問題。

好在這事還不是太嚴重,那青衫文士顯然也不欲『逼』人太甚,表示可以給李朝旭時間籌集銀款,李朝旭總算還來得及向蒼龍府主家求援。

商議過後,李朝旭送走對方,回來時臉上已再度掛滿愁容。

他的貼身小廝看李朝旭如此,問:“鍾家不是已經答應了給我們時間向主家籌銀子嗎?老爺為何還如此憂慮?”

李朝旭搖着頭道:“你懂什麼。舉凡外商進入,為打開局面,往往以低價策略經營,先圖把名聲做起來,正因此利潤微薄。聽說前些日子太太還為此抱怨過外事無能,可其實就是這微薄利潤,還是靠了租金夠便宜才能做到的。現在可好,租金上漲,那原有的微薄之利也難保住,接下來若不想些法子,怕是就要虧本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