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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遠差點笑了出來,這話倒是也符合施志輝的脾氣,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背後是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自己本身這些年來在內地的電影電視劇方面又做得相當地出色,已經是國內頂尖的電影電視劇製作公司,它的作品,已經不需要全國各地電視台求爺爺告奶奶地去推銷,反而是一正式開機,全國各地的電視台都想在第一時間購入播出權,所以這腰杆子不是一般的硬。

而且施志輝自己家世也是很不錯,爺爺那一代是鐵道部副部長,父親那一代雖然目前還沒有部級幹部,但是希望還是有的。嫁個媳婦家世也不錯,雙方稱得上是門當戶對。加上平素里往來的朋友也有不少大院這一圈裡的人,所以面對官員,他可不會像那些小老闆們一樣卑躬屈膝。解國海和他也是朋友,雙方間的關係雖然達不到密切的地步,但是有空見個面吃個飯,過節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面對解國海,他是一點都不怯場。

更重要的是,施志輝說的是大實話,遼省電影製片廠與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合作,那得是遼省電影製片廠確實有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需要的地方,全國想要和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進行合作的公司多了去了,誰不知道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拍電影有票房,拍電視劇有收視率,雖然說不可能像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那樣妖孽,但是至今還沒有大項目投資失敗的先例。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又不缺少拍攝資金,遼省電影製片廠投資進去,純粹變成白拿利潤了,難怪他直接拒絕了。

“我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才將我生生給憋了回來。”解國海搖頭無奈地道,“不幹活,白拿錢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方明遠微微地聳聳肩,他當然不會煞風景地說其實很多事業單位都是不幹活光拿錢的,國家拿納稅人的錢養活着他們,原本就是一個錯誤。只不過是其他人沒有底氣揭穿這一點罷了。

“那解哥是什麼意思,要我和老施說一聲,促成兩家公司的合作?”方明遠問道。

“那樣做就沒有意思了,施志輝即便是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不痛快的。他要是不痛快了,肯定會下黑腳,讓我們難受卻又說不出他什麼。”解國海擺了擺手道,“我們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有你點頭,大家能夠合作一次兩次,還能憑着這個合作一輩子,我在遼省時你給面子,我要是不在遼省呢?你給我這個面子,那麼其他人要是也求到你頭上,你怎麼辦?我聽說,蘇書記還曾經希望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能夠將鎬京電影製片廠收購了,結果被你拒絕了?”

“內地的電影市場,雖然說這幾年來有明顯的改善,但是仍然是條條框框太多,很多不錯的題材都不能夠選擇。所以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並不打算在近期內大舉進入國內娛樂市場,這一塊都主要是交給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來做,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對其給予方方面面的支持。老施他認為鎬京電影製片廠收購了對於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的發展沒有什麼明顯的促進作用,蘇叔當時的態度也並不堅持,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方明遠笑道。

“秦西省政府那是有底氣,財政資金充足啊!”解國海慨嘆道。想當年,東北三省在全國的經濟版圖上,可是將秦西省遠遠的甩在身後,秦西省是當時公認的經濟落後省份,也就比那些西北、西南的邊疆省份要好一些。而到了現在,不過是過去了十幾年的時間,秦西省的gdp總值已經超過了遼省,也超過了東北三省中的任何一個!若不是因為它地處內陸,交通沒有沿海省份便利,底子又薄弱,秦西省的全國gdp排名還要更高!

“其實我覺得要發展文化產業,最重要的一點是要放開對文化產業多年來的束縛!資金的多少,其實倒是次要的!”方明遠正色道,“如果說干文化產業的這些人,每天發愁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拿出好作品來,而是自己的作品不符合左一個標準,不符合右一個標準,即便出版或者說拍攝發行了,也可能因為突如其來的一道命令而不得不大改,甚至於改掉了作品的靈魂,那麼就不可能出現真正能夠觸動靈魂的好作品。解哥你就沒覺得,如今國內的電影電視劇可選的題材範圍越來越狹窄,越來越多的作品局限在歷史劇和抗日劇這兩大題材上嗎?”

解國海怔了一下,平素里他哪裡有時間看電影和電視劇,不過方明遠既然這樣說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建國半個世紀了,我們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掃盲成績,難道說,絕大多數人到現在仍然不能夠明辨是非,分清楚哪些是現實主義題材,哪些是幻想主義題材嗎?”方明遠道,“越來越多的束縛,只會令文化產業的路越走越窄,越來越不受國內群眾的喜歡。現在是網絡時代,人們不喜歡國產電影電視劇,自然而然就會將目光轉向海外的電影電視劇,攔是攔不住的。”

解國海皺眉不語,他在思忖方明遠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好了,你不用這樣費心去琢磨了,我只要你和左書記一個承諾,只要你們還在遼省,就盡量地對於那些不涉及到根本性問題的文化作品睜一眼閉一眼。市場上出現有爭議的作品這才是正常的,真理不辯不明嗎。觀眾們有自己的頭腦,能夠自己決定什麼是對的,不用人來教條式地告訴他們什麼是對的。而且,要是整個文化市場只有一種聲音,一種類型的作品,你會想起什麼?”方明遠鄭重道。解國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那個時代,即便是他們這些生長在大院里的人,想起來也是會做噩夢的。

七月二十七日,奉元和潼宜均是細雨蒙蒙,在平川古城方家大宅的後花園裡,趙緒安和方明遠對坐而談。

“老爺子的身體現在怎麼樣?”趙緒安問道。七月二十四日,方老爺子因病入院,方明遠立即就從東北趕了回來。

“還好,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爺爺咳嗽地有些厲害,家裡人擔心引發其他問題,才送的醫院。大夫說沒有大事,既然去了醫院,我爸他們的意思就是順便做個全身檢查再調養一下,過兩天就出院。”方明遠道,“趙叔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趙緒安長出一口氣道。雖然說他從其他渠道也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聽方明遠這樣一說,他才算是徹底地放了心。如今,方老爺子雖然早已經不管俗事,可以說是安養天年,但是他在方家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針般。雖然說,方明遠如今在方家中的地位早已經穩固地無可動搖,方家這些年來也沒傳出什麼內部不合的消息,但是有老爺子夫妻在,無疑更令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