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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兩名太醫安置妥當,王守業這才回了西跨院。

剛一進門,就聽說預警石像的測試,又以失敗告終——顯然,七十丈也已經超出了石像的極限。

下回就該測試六十丈了。

正詢問預警石像的事兒,錢啟就滿面訕笑的湊了上來,向王守業請示,是否能在西廂房門外點一堆篝火,以便將門後的冰封解凍。

“到現在還沒把門砸開?”

“凍的實在太硬了。”

“火可以點。”

王守業說到這裡,錢啟頓時如蒙大赦,正待躬身告退,去西廂房門前指揮放火事宜,卻又聽王守業道:“但也可以不點。”

錢啟頓時苦了臉,小心翼翼的探究道:“大人,那這火到底是點還是不點啊?”

“你自己決定就好。”

王守業說著,又抬手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壓着嗓子道:“監正大人的意思,是想讓你接替沈長福出掌這西跨院,可就怕你性子太軟,壓不住那些刺頭……”

話音未落,錢啟猛地挺直了脊樑,亢聲道:“大人放心,卑職明白該怎麼做了!”

說完,便殺氣騰騰的直奔西廂房,沒多久,那單調捶打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的頻率和音量,都比早上要強出許多。

估計用不了一時半刻的,就能震裂掄錘人的虎口。

這是他們應得的。

之前內衛們雖然集體怠工,但卻並沒有造成直觀的負面影響,再加上法不責眾,所以才沒有受到什麼懲罰。

但這幾個卻是被拿住了把柄,若不趁此來個殺雞儆猴,豈不是太浪費了?

對了,還有被派去監視喬氏的那兩個廢柴。

竟然能被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騙過,理當拖來一起當靶子,順便看他們有沒有察覺到葛長風潛伏在京的蛛絲馬跡。

將這事鋪排下去之後,王守業便又霸佔了楊同書的值房,查看最近的試驗記錄。

因受到衙門動蕩影響,最近的試驗記錄多有不盡不實之處,進展更是乏善可陳。

以至於王守業新萌生出的一些想法,都不敢立刻投入測試了。

譬如讓撐過微劑量甜水膠毒素,卻未能成功異變的禽畜,和染了病的普通禽畜圈養在一起,看他們的抵抗力是否有什麼變化。

因為前不久,有內衛買到了一隻瘟雞,結果沒兩天的功夫,家禽就死了一多半。

但那些曾服用過甜水膠的家禽,卻無一例外的存活了下來。

這讓王守業懷疑,它們雖然力氣上沒有產生什麼異變,但卻提升了自身對疾病的抗性和免疫力。

如果可以確定,它們對疫病有免疫力的話。

接下來就該試着讓他們進行配種了。

而如果這些抗性能夠遺傳給後代,那就可以在大明朝推廣規模化養殖了。

屆時大幅增產的糧食,自然也無需再發愁,正可謂是一舉兩得!

當然,這種事想要一蹴而就肯定是不行的,至少也要經過一兩年的持續測試,然後才能將改良後的品種推行全國。

話說……

他原本是想搞一支特種騎兵來着,眼下倒朝着育種專家的方向發展了。

不過這倒也正常,後世的許多民用科技,不都是軍用的猴版么?

再說王守業也不是沒嘗試開發軍用裝備。

譬如說那甜水膠毒霧,最近他就一直在琢磨,該如何運用的軍事領域。

正一面想些有的沒的,一面在紙上塗抹勾畫著,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王守業下示意的停筆望向門外,就見呂泰挑帘子進來,拱手稟報道:“大人,工部派人來量尺寸了,眼下正在值房裡候着。”

工部派人來量尺寸?

王守業狐疑道:“什麼尺寸?”

“自然是做衣服的尺寸——聽說萬歲賞了您一副文山甲,工部自然要先量好了尺寸,才好命軍器監進行打造。”

自己又不用上陣殺敵……

這莫名其妙的,怎麼突然賞下副盔甲來?

不過既然來到古代,又做了武官,王守業倒還真想弄身鎧甲穿穿。

最好再配個披風大氅啥的。

不過等回了值房,一邊讓那工部的匠人丈量尺寸,一邊同麻貴隨口胡扯時,才發現這盔甲即便賞賜下來,也不是隨便就能穿的。

除非是隨行護駕,否則這套文山甲發下來之後,多半只能在家裡供着。

這跟飛魚服還不一樣,飛魚服是常例賜服,本來就是用來穿的,但御賜文山甲卻是特例——平時穿不穿倒沒人管你,可你要是不下心弄壞了,或者出現在什麼有礙觀瞻的地方,肯定就會有言官風聞奏事。

這一聽,王守業的興緻頓時消去大半。

這不能隨便穿,還得專門供起來的東西,自己要來何用?

“對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來,順口問領着匠人前來的工部小吏:“官服是不是也是你們工部負責?我們山海監的常服,到底定下沒有?”

那小吏陪笑道:“大人還真問對人了,卑職曾去禮部催問過幾次,不過聽說那邊兒分歧很大,直到眼下也還沒能定案。”

拖沓的官僚作風……

不過這倒未必是壞事。

如果王守業提議的那種銀白款雲紋錦袍,已經被禮部否決了,自然也就沒什麼好爭執的。

眼下既然還在爭執當中,就意味着他的提議,還有在禮部通過的機會。

正說著,忽聽的外面噼里啪啦作響,緊接着就有人驚聲尖叫:

“下雨了、下雨了!”

下雨有什麼好叫的?

不對。

如今這寒冬時節,下雨倒的確有些古怪。

王守業正猶豫要不要出門瞧個究竟,兩個書吏突然闖了進來,指着外面惶急的叫道:“王守備、麻守備,您二位快出去看看吧,外面下雨了!”

就算是冬天下雨,也沒必要驚訝成這樣吧?

王守業和麻貴對視了一眼,忙搶步出了值房。

結果到了外面,兩人也都不禁愣在了當場。

蓋因那院子里,除了傾盆而下的雨水之外,還有數不清的魚蝦混雜其中,小的且不說它,那大的竟與成人彷彿!

轟~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東西砸在了斜對面的游廊頂上,直接將那游廊砸的垮塌了一段。

王守業和麻貴下意識尋過一瞧,那砸跨游廊的,卻竟是只餐桌大小的海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