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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高效?

王守業滿腹狐疑的到了東跨院議事堂,聽戴志超把情報簡單敘述了一遍,這才知道他其實並沒有查到,和賊人有直接關係的線索。

而是通過北鎮撫司的相關檔案,發現了一些極有可能是作案動機的訊息。

根據北鎮撫司的檔案記錄,打從八月底開始,民間一直就有傳聞,說今年北方之所以大熟,都是因為有佛光舍利庇佑的緣故。

而朝廷明明知道真相,卻因為皇帝一貫崇道抑佛,所以非但不願承認此事,反而將佛祖的功勞栽在了自己頭上。

一些僧人和狂信徒,對這本末倒置的謠言十分篤信,私下裡頗多抱怨,甚至有誹謗朝廷詆毀嘉靖的言辭。

錦衣衛也正是因這些誹謗詆毀,才暗中對此事進行了持續追查,準備收集到一定程度之後,再具本上奏。

今兒戴志超去北鎮撫司求援,說起賊人的動機不明來,就有人想到這上面,於是翻出了過往的記錄任其查閱。

戴志超看完之後如獲至寶,急忙趕回山海監,向白常啟做出了彙報。

這麼說來,那些人都是狂信徒?

聽完前因後果,王守業沉吟半晌,也覺得這在相當程度上,能夠解釋賽威等人甘冒奇險,來盜取佛光舍利的原因。

但是......

他又總覺得似乎還欠缺了些什麼。

譬如說,就算那賽威是狂信徒,他身邊的護院、打手,難道也都是狂信徒不成?

偏偏這幾個年輕的狂信徒,還都是神箭手......

“會不會是白蓮教的人?!”

這時忽聽周吳晟開口道:“要說無法無天、藐視朝廷的佛教徒,普天之下恐怕非白蓮教莫屬了!”

白蓮教?

聽到這個鼎鼎大名的造反組織,王守業頓時精神一震。

對啊!

白蓮教既是佛教狂信徒,又有着鼎定天下的意圖,會對傳聞中能庇佑天下的佛寶神器,產生窺伺之心,簡直再正常不了。

佛光舍利真要落到白蓮教手裡,既能藉此打擊朝廷,又能提升白蓮教自身的威望和實力,稱得上是一舉兩得。

這已經足夠讓他們鋌而走險了。

而這一來也能夠解釋,那幾個年輕人為何願意鋌而走險,被抓之後還滿腔怨憤——多半都是些和朝廷有血仇的白蓮遺孤。

至於高超的箭術么......

也或許他們是想用來刺殺朝廷要員?

“或許......”

這時又聽白常啟沉吟道:“這還不是一般的白蓮剿匪。”

不是一般的白蓮教匪?

這又是什麼意思?

王守業正滿心疑惑,身旁麻貴突然失聲叫道:“難道是趙全的人?!”

跟着,他又重重一拍大腿,亢奮道:“是了、是了!那幾個小崽子的箭術,多半就是在草原上練出來的!”

趙全?

草原?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周圍有一多半人在點頭,王守業正猶豫着要不要先不懂裝懂,等散會之後再問個究竟。

就聽白常啟吩咐道:“麻守備,你久在邊鎮,對趙全應是十分熟悉才對,不如就由你來介紹一下此人的平生事迹吧。”

“卑職遵命!”

麻貴起身應了,便滔滔不絕的說起了這趙全的平生事迹。

這趙全本是雁北地區的白蓮教頭目,嘉靖三十三年正月,當地官府查知此事,就準備要調集人手將其一網成擒。

熟料風聲走漏,趙全直接帶着數以千計的白蓮教匪越過邊境,投奔了土默特蒙古部的俺答。

據說因趙全治好了俺答的腿疾,一度頗受俺答的禮遇。

而此後俺答數次揮軍南下侵擾,這趙全所部的白蓮教匪都有出力。

這些人仗着本就是漢人,經常作為前驅探馬,偵查邊塞各地的兵力部署情況,甚至還曾幾次裡應外合,引蒙古人入城燒殺劫掠。

故此邊鎮的軍民提起此人,都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而在這一次次的劫掠中,趙全所屬的白蓮教勢力,也迅速膨脹到了上萬之眾。

身為漢人,自然不慣居無定所。

於是在土默特內部,便漸漸形成了以漢人為主的固定聚落。

當時土默特部落里,許多人對此頗有微詞。

趙全生怕引來禍患,便蠱惑俺答在漢人聚居處建了一座城池,名為板升城,並準備將其當做俺答稱帝的所在。

不過還沒等俺答稱帝,大同總兵劉漢就於去秋天攻陷了板升城,並將其付之一炬。

趙全也因此失了寵信。

因為土默特部里許多人,都認為是白蓮教督造的不得法,才使得板升城輕易被漢人攻陷,以致白白損失了大筆的財物。

說到這裡,麻貴正色道:“如果真是趙全的人所為,多半是想把佛光舍利獻給俺答,好重新換回俺答的寵信。”

“這無恥的東西!“

戴志超聞言,忍不住罵道:“若今年北地大熟,真是那佛光舍利帶來的,他將這舍利帶去俺答那裡,豈不是害了無數的百姓?!虧這狗賊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卻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王守業也跟着罵了幾句,隨即正色道:“大人,真要是那趙全指使的,怕未必會就此退縮——您看是不是調些外衛,提升一下衙門裡的防務?”

白常啟點了點頭,又道:“白蓮教一貫睚眥必報,諸位家中也該做些提防才是——這樣吧,先調一百五十名外衛進城,一百人填充彌補衙門的疏漏之處,余者暫時充作協守、經歷以上官員的親隨。”

聽這一說,王守業倒有些提心弔膽了。

自家老漢前些日子早出晚歸不說,這兩天又滿世界找房子,真要被白蓮教的人盯上......

不成!

得給家裡下個禁足令,除了自己和趙奎之外,旁人一概不得輕易外出——即便非要出去,也必須有人護衛才行。

就連廚娘買來的食物,也要經過驗毒之後再吃。

卻說此後眾人又商議了一番,為了確定是否白蓮教所為,決定繼續和北鎮撫司通力合作,透過潛伏在土默特部的細作偵查此事。

另一面,則是嘗試旁敲側擊,從幾個俘虜身上進行驗證。

說來也巧,剛提到那幾個俘虜,就有人飛馬來報,說是賽威的妻子已經在家中服毒自盡了。

至於他的獨生子,則是不知去向——據賽威府上的下人聲稱,少爺已經有半個月沒露面了。

這下用老弱婦孺的逼供的想法,是徹底破產了。

不過王守業反倒因此鬆了口氣。

畢竟這年頭的逼供方式——尤其是對女人的逼供方式,基本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下令殺幾個罪囚,又或是墨韻那樣,為一己私慾坑害百姓的,王守業倒沒什麼心理障礙。

但這禍及妻兒么......

“王守備。”

偏這時白常啟又點名道:“審問犯人的事兒,怕還要你多廢廢心。”

得~

到頭來還是沒躲過去!

【三更完畢,明天繼續三更,給盟主補上......話說我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