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夜雨疏風驟。

次日天不亮王守業就爬了起來,打着哈欠來到東廂房裡。

一進門,便與紅玉撞了個正着。

瞧她收拾的齊整,顯然不是要去打水洗漱,王守業就先皺起了眉頭,面有不悅的責問着:“不是讓你好生歇息幾日么?”

“我已經沒事了。”

紅玉笑盈盈的回了句,不等王守業再說什麼,就又主動問起了黑龍入宮一事。

“陛下有旨,讓三日後再送進宮裡。”

王守業隨口答了,又補充道:“不過今兒我得去盯着,先把拖拽用的繩索綁好才成。”

“那等我一會兒畫出符來,老爺不妨帶去試試,看有沒有旁的效果。”

“多半不會有什麼效果。”

王守業搖了搖頭,他之前就曾悄悄把符帶去衙門,借徐懷志做過實驗,但當時徐懷志並無半點反應。

顯然這兩個篆,對異類並無什麼特殊效果。

等等!

想到這裡,王守業心忽又一動,連忙追問道:“你當真覺得沒事兒了?”

“昨兒晚上睡下時還有些乏,今兒一早就徹底恢復了。”

“哪好,你先去前院書房等着!”

王守業丟下這一句,便匆匆出了家門。

趙紅玉面顯疑色,猶豫着正要去書房候着,忽聽得西廂房裡有人嬌聲呼喚:

“老爺、老爺?”

知道是嬌杏在裡面,她就隔着窗戶回了句:“老爺剛剛出門去了。”

西廂里登時沒了動靜。

趙紅玉等了半晌,又問道:“可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沒有!”

嬌杏的回應有些慌張氣短,似乎正在做什麼費力氣的事情。

趙紅玉心下納悶,但也懶得探究她那些小心思,徑自邁開腳步去了前院。

卻說屋裡嬌杏又撐了半刻鐘,這才手酸腳麻的縮回了被子里,累是累了些,可身心都覺得滿滿當當,充實的直欲溢出來。

她輕輕撫摸着肚皮,滿眼的憧憬之色。

…………

兩刻鐘後,王守業風塵僕僕的回到家,將一捧骨粉交給了紅玉。

“寫的時候,把這東西摻進去試試,看能不能有旁的效果。”

當初其實王守業也曾想過,要用骨粉來書寫符篆來這,不過後來一直沒有成功,也就忘了這茬。

現如今舊事重提,卻是希望能在符篆本身的效果上,再附加些別的buFF。

這年頭寫字常在墨里加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譬如皇帝讓人給上天寫青詞時,就會在墨里添加大量的金粉。

與之相,將骨粉摻入墨汁里,倒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

兩人一起動手,很快布置妥當。

為了測試符篆的籠罩範圍,王守業還特地將作為載體的捲軸展開,一直拉伸到外間門口。

雜了骨粉的墨汁,顯然不怎麼好用。

紅玉頭兩回都沒能一氣呵成,自然也就無從激符篆的效果了。

不過隨着她逐漸適應了這種特殊墨汁,書寫的流暢程度也逐漸恢復,約莫寫到第八個字時,就見她提筆之後面露喜色。

“成了?”

“成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王守業毫不猶豫的卸磨殺驢:“那就趕緊回後院歇着,這邊兒試出什麼來,等我晚上再告訴你不遲!”

紅玉還待說些什麼,卻被他連推帶搡趕出了書房,只得無奈的迴轉後院。

而紅玉走後,王守業立刻抄起剪刀,從外間門口開始測試。

結果一直剪到距離那符篆半丈處,這才突然觸了符篆的抗力效果。

看來……

這東西能起作用的範圍,僅限於半丈方圓。

至於穿透性損耗嚴不嚴重,就需要在別的承載物上進行測試了——譬如說這張書桌。

順着生效的最大範圍將符布剪下來,王守業就準備帶去衙門,再徐懷志身上做個測試。

不過到了門外,看到停在胡同里的馬車之後,他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挑帘子鑽進車廂,沒急着就坐,而是先把那符布鋪在了腳下。

隨後一路行來,顛簸之感果然大大降低,完美的起到了減震效果。

這要是畫在馬鞍上,應該也能大大減輕騎士的負擔。

之前王守業一門心思,惦記着拿它充作軍事用途,但眼下看來,或許在民用方面,也能開出不錯的市場前景。

旁的不提,單只是讓普通衣物擁有皮甲功能這一點,就足夠那些惜命的達官顯貴、豪商巨賈們趨之若鶩了。

當然,前提是必須能夠進行量產,否則單憑紅玉每天一兩張的產量,可濟不得什麼事。

其實這兩日王守業經過考量,已經準備要將這兩枚符篆交出去了——藏倒也能藏住,但以這兩枚符篆的效果,將其藉助朝廷的力量推廣開來,反而好處更多。

不過……

他就怕到最後,這符篆依舊只有紅玉一人能激活。

若真如此,自己要想繼續將紅玉留在身邊,怕是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要不……

先找人試上一試?

如果過上一段時間,對方始終無法激活符篆,就乾脆把這事兒隱瞞下來。

如果能夠激活的話,再讓紅玉過一過明路不遲。

…………

到了山海監,就見大堂門外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山海衛。

今天上午,所有的山海衛都會分批次進行抽籤,選出十二人做為正選、備選的敢死隊。

廣場上的氣氛原本就有些肅殺,王守業這一露面,似乎連氣溫都低了幾度。

無數雙眼睛或明或暗的望着他,也不知匯積了多少紛雜的情緒。

若換在剛穿越過來之前,王守業說不定會覺得壓力滿滿。

畢竟這事兒涉及到十二條活生生的性命。

但眼下么……

他雖然還沒到視人命如草芥的地步,但對於必要的犧牲,卻也能夠坦然的面對了——當然,前提是被犧牲的人不是他王守備。

從容不迫的到了西跨院里,也沒瞞着當值的內衛,直接將那符布卷了,棍子似的捅向徐懷志的耳朵。

徐懷志先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等到那符布點在他耳垂上,他才猛地偏頭躲閃,然後一臉詫異的望向了符布。

王守業適時問道:“疼了?”

“疼?”

徐懷志皺起眉頭,然後搖頭道:“不是疼,是……是噁心,或者說是厭惡。”

嘖~

看來生效是生效了,卻並不能造成什麼實質傷害,似乎也就是吸血鬼厭惡大蒜那種程度——如果吸血鬼真的厭惡大蒜。

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可以迫使一些攻擊性沒有那麼強的邪祟,對符篆退避三舍。

不過王守業對它的期待,可不止這麼點。

他真正期望的是,兩個符篆能鎖住骨粉的驅邪效果不散,脫離九個時辰的時效掣肘。

如果可行的話,日後說不定能夠成為山海衛離京公幹的標配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