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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鶯兒悠悠醒轉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很典雅的書房裡。

書房裡兩面牆都是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兩盆富貴竹分別立在牆角,綠意盎然,青翠挺拔。

床上很乾凈,有一種暖暖的陽光味道,陳鶯兒使勁吸了吸鼻子”床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青草香味,讓人感到很舒服。

這是他的味道,陳鶯兒很快反應過來,棄府的書房,蕭府的床”令人朝思幕想的人兒睡過的床。

陳鶯兒俏臉很快泛起了紅暈,扯過被角”將臉埋在被子里,貪婪的嗅着這股舒服得令她心碎的味道,一種淡淡的哀怨悄然浮上心頭。

屋外傳來畫眉和江都的低聲說話,腳步漸漸近了。

陳鶯兒一驚,想下床穿鞋見禮,又捨不得離開這張有着他的味道的床”猶豫了一下,她又閉上眼睛,裝作沒醒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忍不住抖動。

“她還沒醒嗎?不過受了一點驚嚇而已”又沒把她怎麼著......”,”畫眉的聲音帶着幾分愧疚和心虛。

“妹妹,還走進去看看她吧,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相公的”

“相公的什麼?”

“......,相公的幫手,如今相公很多事都要鶯兒的幫忙,咱們今日把她嚇暈了”相公回來會責怪咱們呢......”

畫眉的聲音透着一股狡黠:“僅僅只是相公的幫手嗎?”

江都試探道:“那你覺得她還有什麼別的身份?”

“嘻嘻,我不知道,回頭我問問相公......”

二人說話間已進了書房,陳鶯兒愈發羞澀,眼睛閉得緊緊的,剛才的意外令她無地自容,醒來後終於反應過來”她實在沒想到自己這麼脆」弱,人家挖個坑都能把她嚇暈過去,這教她怎麼有臉面對畫眉?

陳鶯兒仍舊閉上眼裝睡,感覺二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由渾身輕顫幾下。

二女已走到床前,房內一陣沉默,二女似乎在仔細觀察着陳鶯兒。

“真白......”畫眉的聲音充滿了羨慕。

江都似有意似無意的道:,“腿真長”相公喜歡長腿女人......”,

陳鶯兒大羞,急忙將一雙修長的美腿蜷了起來,卻還裝出深睡未醒的樣子。

二女愕然對視,接着互相瞭然一笑。

“胸脯很大,相公一定也很喜歡......”,

“腰很細,隔戶楊柳弱裊裊,恰似十五女兒腰......”,

“手很纖白,擢纖纖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

“............”

二女你一言我一語,從陳鶯兒的頭髮一直點評到腳趾,言語中彷彿將她錄了個乾乾淨淨”陳鶯兒忍住羞澀,仍舊咬牙裝睡,但一張俏臉卻漸漸變得通紅如霞。

畫眉靜靜瞧着她的臉色,不由嘻嘻笑道:“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睡覺睡得臉紅的......”

江都也調笑道:“興許她夢到了情郎也不一定。”

畫眉搓了搓手,笑道:“既然她睡養了還沒醒,不如我再好好瞧瞧她的身林......”

“你想怎麼瞧?”

“把她的裙子脫了,看她屁股大不大,將來能不能牛養............”

畫眉說完便怪笑着掀開了被子。

陳鶯兒情知再也不能裝了,否則真會被她們錄得光溜溜的,以後還怎麼見人?

細細一聲嚶嚀,陳鶯兒“幽幽”醒轉過來,睜着眼睛茫然的打量床榻上方”然後弱弱的道:“呀這裡,這裡是哪裡?”

畫眉眨眨眼,笑道:“你醒了?”

陳鶯兒一見畫眉巧笑嫣然的模樣,心中不由想起當年蕭凡離開陳家的那一幕,那時的畫眉怯怯的躲在蕭凡的身後,而她卻喪失了理智”瘋狂的指責蕭凡的薄情寡義,時隔數年,風水輪轉”如今的畫眉已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蕭家的大婦”舉手投足充滿了華貴雍容的氣度,年紀雖幼,可她五官很精緻,眉眼之間散發出的淡淡嫵媚風情,如同畫里走出來的人兒似的,這還是當年那個骨瘦如柴,神情怯懦的小乞女嗎?

陳鶯兒暗嘆一聲,當年的種種情景一一閃過腦海,對畫眉更覺慚愧j無地,心中愈發惶恐不安,畫眉會記恨我嗎?她會拒絕我進蕭家的門嗎?

來時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可是見到畫眉的那一剎,陳鶯兒的所有勇氣彷彿都泄掉了似的,心頭如小鹿亂撞一般,“俚然跳個不停。

懷着各種複雜的情緒,陳鶯兒掙扎着起身下床,略整了整髮鬢”便盈盈朝畫眉拜倒,顫聲道:“民女陳鶯兒,見過郡主......姐姐。”

畫眉聞言一楞,接着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將蕭凡平日冒壞水兒的模樣學了個十足。

“郡主姐姐?這是個什麼說法?”畫眉眉毛一挑,輕笑道。

陳鶯兒垂瞼細聲道:“叫郡主是民女敬您的身份,叫姐姐是是因為......”他。”

“他?他是誰呀?”畫眉嘻嘻笑道。

陳鶯兒俏臉唰的一下又紅了。

一旁的江都幫忙打着圓場:“鶯兒這幾年勞心勞力,為相公分憂解難,是相公的得力臂膀,相公諸多事宜皆賴陳家商號暗中翰旋,時鶯兒很是看重,妹妹你可別嚇壞人家了。”

陳鶯兒急忙搖頭道:“郡主過譽了,民女不過是略盡綿薄而已”蕭大人手握重權,麾下錦衣衛遍布天下,縱有憂難亦只需蕭大人一言決之,民女只是錦上添huā,何敢言功?”

江都若有深意的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說客套話,這幾年你為相公出了多少力,我們都看在眼裡的。

自家人?陳鶯兒心中一陣驚喜,然後帶着幾分惶恐的抬頭瞧着畫眉。

畫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中神采流轉”任誰也看不懂她的想法。

陳鶯兒和江都互相吹捧了幾句,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終於沉默下來,二人都望向畫眉,眼巴巴的等着畫眉開口。

畫眉年紀雖小,可大家都知道她當年與相公一起吃過苦,一起受過罪又是第一個進蕭家門的女子,以傳統禮教的角度來說,畫眉便是理所當然的蕭家大婦,蕭家內院的大小事宜都必須得她點頭才算數哪怕江都也是郡主的身份,平日里對畫眉亦頗為恭敬禮讓,陳鶯兒能不能進蕭家的門,還只能看畫眉樂不樂意,她若說個不字,陳鶯兒進蕭家的心愿算是徹底黃了。沉默的氣氛中,陳鶯兒和江都皆帶着幾分乞求的瞧着畫眉,眼巴巴的等着畫眉開口表態。

畫眉靈動的大眼珠子骨碌一轉接着幽幽嘆了口氣:“家裡沒有多餘的空房了啊...............”

陳鶯兒聞言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