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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騎着馬,飛快出了校場,繼續追擊朱高熾三兄弟,此刻他的眼裡只有這三個人,鐵了心要把他們攔下,他卻渾然不知自己彈弓誤射之下,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今科武舉的武狀元。

老天有時候喜歡跟世人開玩笑,有的玩笑是惡意的,有的玩笑是善意的。

然而堂堂誠毅侯爺,錦衣衛指揮使蕭大人在擁有了這兩大耀眼的光環之後,竟然又多了個武狀元的頭銜,老天爺開的這個玩笑,恐怕誰也說不清是善意還是惡意。

蕭凡根本不知道萬人圍觀的校場因估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仍舊一門心思的追擊朱家三兄弟。

前方不遠處便是京師北城門,若讓他們出了北城門,京師外面小徑叢生,追緝起來難度愈發大了,雖說錦衣衛密探遍布天下,這三人出了京師也不一定能逃得了多遠,可難保中間會出什麼差錯紕漏,蕭凡冒不起這個險。

雜亂的馬蹄聲中,北城門越來越近,倉惶奔逃在最前面的朱家三兄弟遙望前方的古老城門,驚惶失措的臉上也露出了希冀的神情,他們也知道,只要出了城,再躲避錦衣衛的追緝便輕鬆許多,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有驚無險的到達長江北岸,只要過了長江,他們便算是徹底安全了。

想到這裡,三兄弟急忙狠狠朝胯下的騾馬抽了幾鞭,騾馬吃痛,揚蹄奮力加速往前跑去。

蕭凡急了,扭頭朝身後的屬下大喊道:“誰識近路?繞到前面攔截他們!”

“大人,通往城門只有這條直路是最近的......,...”身後的校尉惶急道。

“他媽的!”溫文爾雅的鋒衣衛蕭指揮使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眼中凶光一閃,蕭凡回過頭惡狠狠道:“誰帶了勁弩?給我射殺他們!”

身後眾人一齊搖頭。

蕭凡氣得俊臉通紅:“上崗連標準配置都不帶齊,除了嚇唬老百姓,屁本事都沒有!回去我給你們搞個整風運動!”

眾人慚愧無地:,“,““.........”

離北城門只有數十丈,眼看朱家三兄弟就要逃出京師,以後錦衣衛捉拿他們便要大費周章。

這時,意外發生了。

這世上總有一些意外讓人感到驚喜,比如現在這個意外。

朱家三兄弟即將衝進城門通道時”一位身着邋遢道袍的老人出現在城門通道正中,他一手托着油紙包,另一手不時從紙包里捻出一片薄薄的肉,仰頭放進嘴裡咀嚼,一邊走一邊吃,神情悠然而陶醉,渾然不覺自己擋了別人的生命通道,更沒發現朱家三兄弟的騾馬離他越來越過......,...

逃在最前面的朱高煦乍一抬頭,卻見一名老道士擋在大路正中,自己所騎的騾馬離他只有丈余距離,朱高煦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指着老道士大叫道:“老鬼!給我閃開“............”

話音剛落”老道士終於從美食的陶醉中回過神來,愕然扭頭便看到了一雙大而黑亮的............馬眼睛”與他近在咫尺。

老道士也嚇得魂飛魄散,渾身一哆嗦,失聲道:“神馬情況?”

砰!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老道士被朱高煦的騾馬撞飛,半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重重撲落在地,手裡的油紙包也掉落在不遠的地方,凄慘之狀”如同車禍現場。

老道士被馬撞飛,朱家三兄弟也好不了,經此一阻,騾馬受了驚,紛紛嘶叫一聲”停在原地轉圈,怎麼抽打都不肯再走一步。

朱家三兄弟剛露出絕望的神情,蕭凡和眾錦衣衛的快馬也趕到了,眾人二話不說便上前將三人團團圍住,抽刀出鞘,指着三人齊喝道:“速速下馬”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三人嚇得一抖,朱高熾渾身肥肉止不住的哆嗦”翻起一陣又一陣的肉浪,蒼白的嘴唇囁嚅幾下,終於受不住周圍錦衣衛凌厲的殺氣,肥腿一撩,像個圓滾滾的肉球一般,艱難的下了馬,有了朱高熾帶頭,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不敢硬抗,一聲不吭的下了馬,三人垂頭喪氣的被錦衣衛包圍在圈中,一臉絕望的嘆氣。

蕭凡下了馬,長長鬆了口氣,剛才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一眼就認出那個被馬撞飛的倒霉老道士正是他的師父太虛。

為什麼這世上所有的倒霉事兒都被太虛碰上?從蕭凡認識他的那天起,這老頭兒便好象無時無刻不在倒霉,而且倒霉的過程非常的匪夷所思,突破人類想來......,...

蕭凡覺得,這也許跟太虛的名字有關,太虛這名字一聽便透着一股子晦氣,難為老人家這一百三十多年怎麼活過來的“......

不過太虛這回碰到的倒霉事,蕭凡還是比較讚賞的,無意中給他解決了一樁天大的麻煩,這個倒霉蛋沒準真是自己的福星,蕭凡很好心的決定暫時不勸師父改名字了”“”

朱家三兄弟被圈住,蕭凡釋然之下也沒理他們,下了馬飛快跑到太虛身邊蹲下,語帶悲愴道:“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太虛趴在地上,連呻吟都沒有,聽到蕭凡的呼喊,這位命運多舛的百歲老倒霉蛋渾身顫慄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眼睛茫然的掃視前方,看到離他不遠處掉落的油紙包,太虛兩眼一亮,伸出枯槁而顫抖的手,艱難的向油紙包緩緩匍匐蠖動”“”

手指即將觸到紙包的那一剎,蕭凡卻抓住他的腿往後一拖,急切道:“師父......你說話呀!沒撞出毛病吧?”

“嗚”太虛嗚咽一聲,老眼頓時落下渾濁的老淚,表情痛苦的扭曲成一團,接着再一次伸出手,艱難的朝油紙包一寸一寸的蠖動“......

見太虛還能動,蕭凡放下心,喜滋滋的道:“師父這回幹得太漂亮了!捨生忘死攔騾子,為朝廷立下大功,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神經病?一您簡直是徒兒心中永遠的偶像呀。”

太虛充耳不聞,猶自顫抖着手,艱難的朝油紙包爬行...”

蕭凡說得興起,抓住太虛的雙腿又往後一拖”地面留下太虛五道不甘而委屈的抓痕......

“師父,你別亂動呀............你給徒兒解決了大麻煩,徒兒會稟奏當今天子,請天子給你封個什麼什麼真人”一定不讓師伯專美於前,到時候徒兒給你打個金字招牌,您老以後可以滿世界橫着走了......師父,有沒有一種幸福得快爆炸的感受?”

“............”

太虛覺得自己快爆炸了,但絕對不是因為幸福”

再次蠖動,蠖動.........油紙包離他越來越近,太虛臉上露出了勝利的曙......

蕭凡站起身,走到太虛的前面”啪的一腳,踩在油紙包上,踩碎了太虛的所有念想”太虛臉上頓時一片灰暗.........

“師父,徒兒一直知道您是最棒的,當年在江浦遇到您的時候,徒兒就覺得自己抓到了一隻野生的奧特曼,那種充實舒適的感覺,剎那間溢滿全身三萬六千多個毛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