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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你們……

不管什麼理由都好……

對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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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察割所統帥的大軍,除了他所部腹心部以及奚族精銳之外,其它都是漠北各部召集起來的人馬,耶律察割一逃,失去了主心骨,幾萬大軍登時如鳥獸散。唐軍的大勝利已經不可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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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榮慌慌沖入敵軍之中,最着急的是石拔的性命!可當他衝到觀戰台所在位置時,看到的卻是一片凌亂的血肉,斷手斷腳、馬屍人頭到處都是,哪裡分得清敵我!

柴榮看到這副景象放聲大哭,忽然聽一個人有氣沒力地道:“小夥子你哭什麼。”柴榮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遍體鱗傷的漢子歪歪斜斜地騎在一匹馬上走近,他遍體血污,幾乎分辨不出面目,但柴榮還是認出了他來——不是石拔是誰,驚喜叫道:“都督!”

和他一起驚呼出聲的還有好幾個人,石拔哈哈一笑,忽地倒頭栽下馬來,急得眾人趕緊上前護持。

原來當時觀戰台倒塌,台下萬蹄踐踏,混亂無比,石拔雖然受傷在前,但他心思急活,身手又極靈,自幼練成的馬術又是出神入化,在落地瞬間幾乎是無意識地本能一竄,攀附在了一匹無主戰馬的馬腹之下,隨着戰馬竟然在大亂之中遠離了廝殺的中心,由此逃得了性命,直到這時戰況底定他才重新出現,但只笑了一笑便力竭而倒。

柴榮急忙救起時,發現石拔只是脫力,雖然流血過多,但暫時並無生命危險。一邊派人急救。一邊飛報楊易,楊易聽說之後,甚是欣慰,一邊咳嗽一邊道:“小石頭真是一員福將。”

旁邊丁寒山看着楊易越來越蒼白無血的臉色,卻是憂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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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唐軍分隊馳騁驅逐,楊易在確保勝勢之餘卻不急於殺敵。而嚴於掠奪。耶律察割統領八萬大軍西進,其後方牛羊遍野,漫山都是。

幾員年輕將領請求追擊,但楊易卻指着漫野牛羊說道:“此戰過後,耶律察割的生死根本就無足輕重,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些牛羊!”

在這個荒蕪的大漠,牛羊就是口糧,為了供給耶律察割的大軍。蕭翰幾乎是將大半個漠北的各部口糧都搜刮來了,換作是唐軍,楊易就算不打仗光掠奪也絕對搜刮不到這麼多牛羊,但此刻耶律察割戰敗忙着逃走,遍地牛羊就任楊易拾取。

短短數日,足以供給十萬人過冬的肉糧就落入了楊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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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阮回到了贊華身邊,神色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絕望。他知道這一戰過後,契丹在漠北就完了。不過他父子二人卻還有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卻得依靠張邁的賜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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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榮忙着尋找石拔。楊易忙着搜刮牛羊,拔野忙着整合俘虜。在大勝之後,唐屬諸部隊中,對漠北人殺得最狠的精銳卻偏偏是歸附不久的鬼面軍。

耶律安摶為表忠心,率領部下追殺敗兵,一路斬人如同斬草,漠北諸部已經被石拔拖得筋疲力盡。楊易突入之後十有七八又都負傷,敗亂之餘根本就沒有抵抗的餘力,這已經是一面倒的屠殺!

自斬首灘以東二千里,遍地都是屍骸,烏魯古河都被染成了紅色。涅槃隔壁自此成為胡觴之地。

一個月後,楊易進駐可敦城時,耶律察割已經失去了在漠北的立足之地。衛飛和郭漳的前鋒所及,已經逼近潢水流域——這裡是契丹人的心臟!

赤緞血矛之下,阻卜部來歸,達旦部來歸,敵烈部來歸,萌古部來歸,梅里急部來歸,楊易按張邁吩咐,將可敦城改名黃龍城。自黃龍城一直到黃河邊的地面上,契丹已經沒有力量加以控制。

楊易的捷報不再需要輾轉通過萬里外的西域,而是直接派了兩隊人馬南下向河套地區進發。

當這兩支隊伍抵達陰山下時,契丹已經遁逃——耶律德光面對張邁雖然取得了軍事上的優勢,但漠北一失,麾下諸部便無心戀戰。不管是漠北人還是契丹人,個個都念着後方的妻兒老小,就算攻佔了甘隴也不過是劫掠一番,可後方有失,他們的老家就沒了!

薛復和李彝殷追着契丹人後退的尾巴,越過黃河,兵不血刃就佔領了敕勒川。這種進軍速度,在兩個國家力量平衡彼此相持的時期幾乎不可想象,也就只有在這種兵敗如山倒的大失衡時期才可能發生。

報捷的軍隊向薛復通報之後,又繼續向南,一路大張旗鼓,使得沿途胡漢皆知:“漠北大捷!漠北大捷!”

這個消息就像海嘯一樣在所有天策將士心中澎湃洶湧,又如泰山崩塌一樣壓在張邁所有敵人的心頭!

長安城內,石敬瑭的反應是目瞪口呆,桑維翰則形同喪屍。

劉知遠聽說之後,整個人懵住了,然後就是不斷地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洛陽城內,馮道仰天而嘆道:“天命如此,西北其當興耶!”

消息傳到漢南川道,正在回成都路上的蜀軍聽到消息,無數官員將領都透過軍隊偷偷向天策唐軍私通消息,王處回截到了其中幾封書信,手下勸其斬殺叛將叛臣,王處回卻只是將書信一燒,屬下不懂,王處回道:“人心如此,大勢所趨,殺人又有何用?且回成都,這安生日子,過得一日是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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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人,反應和所有人全然不同,那就是張邁。

當慕容春華、馬繼榮、魯嘉陵、范質、安審琦等人穿上大禮袍服,一起來向張邁行大禮祝賀時,張邁卻是長長噓了一口氣,擺手道:“好,知道了。”

然後便返回內室睡覺。

文臣們無不愕然。慕容春華道:“大家不必意外,想想這段時日元帥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眾人一聽這才釋然。

張邁這一覺睡得好長,從傍晚一直睡到第三天日出,整整一天兩夜有餘,醒來之後,整個人恍若虛脫。猶如大病一場。馬小春啜泣着為張邁熬了肉粥,喝下後張邁才恢復了一點精神,命馬小春召慕容春華、馬繼榮、魯嘉陵、范質入內議事。

范質一見張邁就頓首哭道:“元帥,你可得保重身子啊,如今四海翻騰,天下安危繫於元帥一身,萬萬不能有所閃失啊!”

進來的四個人裡頭,慕容春華跟隨張邁最久,魯嘉陵次之。馬繼榮又次之,但此時倒是范質表現得最為關切,其表現猶如剖心輸膽,將臣屬對君父的忠貞烈愛之情都流露了出來。

張邁笑道:“我只是之前用腦過度罷了,沒什麼大事,死不了。我睡過去這一兩天,外間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范質道:“捷報傳來之後,秦西諸州軍民沸騰。人人稱頌,個個誇揚。就是新歸軍民如今也無不敬畏元帥的宏圖偉略,如今軍心民心俱可用,我西北已無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