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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除惡

最近京城的天,晴雨多變。京城各個豪門大戶人家之間,似乎也有了一股子很微妙的洪流涌動,隱隱約約的,讓看不見,摸不着,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明面上卻不曾表露出來。

小茹倚在書房的窗前,手裡捧着一本前朝的遊記,嘴裡哼着很優美動人,卻也陌生的小調兒,心情大好,似乎多日來積聚在她心頭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兒......

江依出門去了,那妮子能夠安安穩穩地閑上這麼長時間,小茹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當她終於耐不住寂寞,擱下手裡的功課,帶着一票下人,衝進繁華熱鬧的京城市井,小茹也只是交代了幾句。千萬莫惹禍,再吩咐穩重的曉燕和江天相隨,就放她出了大門,一連三天,除了往家裡弄了太多又貴又沒有用的小玩意之外,到也沒有惹來多大的禍端,就連江依手下那幫下人,都感慨於京城的治安之好——以前在廣州的時候,他們出門,除非是去比較熟悉的地方,否則,怎麼也得二三十人開道護航!

這一點兒,小茹到是不奇怪,京城乃首善之地,大街上的人們,哪一個不知道小心做人,要知道,這裡可是大夏朝的政治中心,一塊兒磚頭砸下去,砸中十個人,說不定有九個是官宦子弟,另外一個,也有可能是哪個微服私訪,出門找樂子的王孫貴胄。

像江依這麼漂亮又有風韻的女人,他人見了,縱使垂涎欲滴,也要思量思量。自己有沒有那個享受美色的福分。

江依不在家,樓易和丁峰都去公孫止老爺子那兒了,三個人已經湊在一起秘議了兩宿,他們為什麼過去,到底在說些什麼,小茹就算不用可愛的小老鼠們偷聽,心裡也有譜,當然,聽還是要聽的,雖然她自己下的這個局,可以說是傻瓜似的,任何一個擁有和她一樣本事的人,隨隨便便不用動彈就能做出來,而且,無論怎麼查,怎麼找,也找不到她的頭上,可是,小茹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一點兒忐忑。

在三天前,她把從劉家拿出來的賬冊。謄抄了十多份兒,分別讓京城裡的小動物們送去京城各個權貴的家裡,李家,劉家,幾個出了名的古板御史那兒也沒落下,就連自家老爺子的書房裡,也扔了一本,而且是原本,當然,皇宮就算了,如果這麼一份兒東西,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皇宮,那那位皇帝陛下第一個先找的,肯定不是劉朝,而是膽敢夜探皇宮的狂賊,畢竟他是一個皇帝,對於威脅到他自己生命安全的存在,肯定忌憚得很。

做完這一切,小茹就安安分分地呆在家裡聽消息,雖然時間有些久,但是她根本不用怕劉家的人發現賬冊不在了,就算他發現了又怎麼樣,難道還能追到自己這裡要回去不成,再說,現在他恐怕為了兒子已經焦頭爛額了,說不定幾個晚上都不敢睡覺,噩夢連連,哪還有工夫管自家的地下室,所以說。小茹沒分發賬冊之前,就正大光明地跟公孫止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就說高然不見了,她很擔心那小子跑劉家去搗亂,請老爺子派人盯着點兒,注意下劉家那一家子的動作。

這點兒面子,小茹還是有的,那位大國師不可能拒絕她,至於到了收到賬冊之後,就算小茹不開口,公孫止恐怕也要派一群人把劉家包圍得嚴嚴實實了。

今日,是個晴天,太陽高照,難得是個很溫暖的天氣,小茹和江依一人一邊兒,挽着樓家老太太的手臂,在竹林里散步,樓一凡邁着小短腿兒,磕磕絆絆地在竹林裡面亂跑,乖乖,北北懶洋洋地跟在他的身後,到是那隻一向高傲,甚至連小茹和江依都是愛答不理的金雕大昆。亦步亦趨地跟在樓一凡身邊兒,精神十分高漲,就連樓一凡興奮起來,抓着他的金毛,想往它的背上面騎,大昆也不反對,只在樓一凡可能摔倒的時候,才呼扇呼扇翅膀,托上一托,這種做派,惹得小茹和江依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傢伙犯得哪門子毛病。

樓家一派安詳,可是,劉府的氣氛就危險多了。

整個劉家上下,此時都處於緊張的壓抑之中,劉朝黑着一張臉,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管家劉福,劉福老老實實地低頭立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雖然是深秋,但是他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衣服都濕透了,臉色煞白,旁邊幾個貌美如花的丫鬟,也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像是凋零了一般,精神萎靡。

“......京城所有的醫館都找遍了?”

“是。”

“錢加倍了?”

“按老太爺的吩咐,葯錢雙倍,出診費用加到了十倍......”

“還是沒人願意來看我兒的病?”

劉福一下子噤聲,再也不敢說一句話,只是臉上的汗水落得更厲害,就連一向穩定的雙手,也不可抑止地顫抖起來,心裡卻忍不住嘆息,老爺子一輩子好強,雖然面上慈悲寬和,但是心狠手黑,對別人狠毒,對自己也狠毒,所以,每一次和別人對上,吃虧的都不會是他,可是這一次,恐怕是狠的遇見更狠的了,那些醫館藥鋪,根本就是軟硬不吃,來硬的,別管是官府還是別的什麼綠林好漢,若是一家半家的。還敢去威脅威脅,但是,全京城的好大夫們聯合起來,誰敢去威脅,難得不想活了?若是結了深仇,不小心得了重病,犯到人家手裡,這條小命兒說不定就稀里糊塗地交代了。

就在今天上午,劉福親自去唐家醫館請大夫,陪了半天小心,人家那裡的小夥計,拎着條毒蛇,比比劃劃地在那放毒液,那動作,那表情,根本從頭到腳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受了半個多時辰的冷嘲熱諷,劉福算是知道了,在這個世上,不管得罪誰,也絕對不能得罪大夫。

劉朝的臉色更陰沉,忽然咧開嘴,冷笑了一聲:“好,好,好!”

這三聲好說出來,他猛地起身,吐出口氣,沖劉福喊道:“既然京城不行,那就去別的地方,哪怕遠一點兒,也得給我把大夫找來!”

“可是......三老爺的身子,怕是頂不住了。”

劉福小心翼翼地觀望了下劉朝的臉色,苦道:“三老爺到現在還沒清醒,一直在說胡話,身上熱得燙手......”

“該死!”劉朝神色不定,愣了片刻,還是厲聲道,“派人先去外地請大夫,但是,京裡面的醫館也要再派人去,我就不相信,天底下還有不貪財的人,告訴他們,只要大夫們肯來,要多少診費,隨他們開口,老子豁出去了......”

劉福嘆了口氣,認命地照着劉朝的吩咐去辦事兒。

其實,還有一點兒他沒敢說,因為最近府里風言風語很多,有的說,劉家做的事兒有傷天河,所以,這次鬧蛇,是老天爺給他們家的懲罰,還有的說,三老爺害死的人太多,如今陰魂野鬼都跑來找他算賬了,反正別管是什麼說法,都把人嚇得不輕,以至於多日來,劉家的下人們跑了一大半兒,人手嚴重不足。

這家裡的亂子一大堆,劉福一時就沒敢開口,生怕說出來,本來就氣得咬牙切齒的老爺子,再給氣出什麼毛病來,再說,跑了些人這種事兒,和請不到大夫看病相比,根本不算大事,大不了出重金多聘些人就是,反正劉家缺什麼也不缺錢花。

劉福大踏步地向外面走,可是剛出門,來不及說話,就看見院子里亂了套,一大堆丫鬟家丁四處亂竄,有的還拿着包袱。

劉福一豎眉,厲聲道:“怎麼回事兒?你們反了不成,亂什麼亂!”

一個家丁愣了愣,急忙拉住劉福道,“劉管家,你也快走吧,來了一大堆官兵,把咱們府包圍水泄不通,你快去看看吧!”

劉福一怔,來不及回神兒,就看見一群,大約有二十幾個穿着黑色官服的捕快們走進門,他一轉頭,乾澀地喊了一聲兒:“老太爺......”

聽加你聲音走出來的劉朝,眯着眼睛,面色還算鎮定,不過,眼角眉梢間多多少少帶了幾分困惑和驚懼,他咳嗽了一聲,正了正衣冠,向前一步,朗聲問道:“差爺......請問,您幾位登門,有何見教啊?”

為首的那個捕快,卻只是瞥了他一眼,“劉朝?”

“在下正是......”

“那就沒錯了。”他一揮手,立即上來兩個人,將劉朝的手臂反扣着押起來。

劉朝嚇了一跳,驚訝地高聲呼道:“你們要幹什麼......為什麼抓我?”不管他喊什麼說什麼,那些捕快似乎都變成了聾子,根本聽而不聞,只是四處張望了下,然後領着人一路走到一座精美的假山前面,其中一個看起來略有些瘦弱的年輕捕快,蹲下身,敲了敲地面,然後點點頭,領頭的那位,立即高聲道:“來人,挖!”

只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劉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宛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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