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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段斷政績斐然,加官進爵不提,但唐依還是夫榮妻貴,由五品宜人終於升為四品恭人了,唐依接了新朝服還挺高興,只要不是x國夫人就成。被高陽他們罵了個半死,說看不得她那沒出息的樣子。

有沒出息唐依自己知道,老實的在家待產,順便教導兒子,倒也相安無事,武mm也知道唐依的心思,知道唐依不願小胖子與李弘太過親近,怕朝人非議,於是便准李弘每月出宮兩次,以體民情。至於說李弘去哪,她就不管了。

李弘也知道武mm是給機會自己出宮看小胖子呢,自然到了日子就叫段斷帶着小胖子出來,一塊上街玩玩,民情體察了,也能順便跟小胖子一塊玩。

人家做到這份上了,唐依還能說啥?自然要感激的,有好玩藝也自然會送進宮裡給武mm,連秘而不宣的香水都偷偷的送了幾瓶給她,當然也告訴她因製作不易,便不拿出來了,自己偷偷的用罷了。

武mm用她囑咐嗎?自然明白,這東西拿出來就是天大的富貴,誰都得怕了,她自然也不會討那個嫌,反正自己有用的就成了。心裡也挺高興,看看香水,再想想,唐依拒絕封賞的那些事,也就真的知道這倆口子真的是那懶惰的人,也就不再多事了。

唐依哪裡想得到送香水還有這好處,不然她早送了,不過也說笑罷了,真的早送了,武mm根基不穩時,只怕就收編香水方子,給她自己賺錢養兵了。

李弘順利的被封為太子,朝中並無反對的聲浪,本來就是大勢所趨,其實李治也偷偷問過段斷,這會封太子會不會不太好,又說了當年老爺子玄武門之亂,又談及了前太子承乾的歹命......

他說他的,嚇得段斷一身冷汗,這是自己能聽的話嗎?回頭左顧右盼,看到連曹公公都不在,估計這邊上連個蒼蠅都沒有了。方才安心一點,可是又想,也不對,若是真的只對自己說了,萬一將來有個一的二的,自己才真是萬死呢。

“喂,你聽到沒?”李治看段斷左顧右盼的,氣得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沒聽到,這話是小的能聽的嗎?”段斷馬上搖頭,開玩笑吧,承乾就算了,玄武門之亂是能說的嗎?

李治白了他一眼,“你說朕這麼年輕,現在就立太子,他們存的什麼心?”

段斷鬱悶了,得,這位多心了,只怕是覺得這又是臣子們的小算計了。

“皇后說啥?”

“她能說啥,總不是她兒子,她現在是穩得很。”李治有些泄氣了。

“還好我只有一個老婆,我沒這麻煩。”段斷拍拍胸口,表示鬆了一口氣。

“這跟一個老婆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老婆多了,兒子多了,才會爭產。我就一個老婆,兒子都是她一個人生的,將來長子承爵,次子們也不會讓他們光着身子,親兄弟也不會餓着他們,自然不怕。”

“呸,前隋的事可沒走遠,隋文帝雄才大略,獨孤氏多疑善妒,說的話就是這個,結果如何?”李治也不是那不讀書的。

“人家是皇家,家業大,我就五百畝莊子,那群小子能為這點東西爭,小的就真的白養他們了。”段斷也不介意,呵呵的笑了起來,他能不知道獨孤皇后的自得五子同胞的話?再說了,若不是獨孤皇后非要廢長立幼,能出後來的事?當然了,說不定楊勇也真不是什麼好鳥,事實上隋煬帝除了放縱了自己一點外,本人倒是很有雄才大略的一個人,很多想法都是不錯的。

“你就不能跟朕說句實話?”李治無奈的看着段斷的眼睛。

“皇后跟夫人說過,讓小人們別再把自己當外人,要學會溶入大唐。”段斷遲疑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她什麼意思?”李治怒了。

“跟立儲無關,早就跟夫人說了,小的說這個的意思實際就是想跟陛下說,我們那兒如何對待立儲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唐這兒的慣例是什麼。”段斷趕忙跪下,生怕李治誤會了武mm。

李治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點點頭,剛剛也是氣極了,但回過頭來想想,武mm才不會跟唐依說這些話,她位居中宮,她的兒子是中宮嫡子,並且已經有兩個兒子了,誰也越不過她去,她現在動作才是傻。自己果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嗎?搖搖頭。

“朕自是知道你的意思,你且起來吧。本就是朋友之間閑話家常,你那麼認真做什麼?說起來倒是提醒朕了,你們那兒如何立儲,說來與朕聽聽,讓朕也開開眼界。”

段斷本來要起來的,聽了這話,恨不得給自己倆巴掌。讓自己多嘴,可是人家的話又合情合理,自己能不說嗎?

“呵呵,我們那兒皇位排着順序,人家有法律,按親疏遠近,比如皇長子為皇儲,皇儲之子皇孫為第二位皇位繼承人,沒有皇孫,便為皇次子,三子,然後公主......以此類推。”段斷想想歐洲皇室的傳統,只能胡亂搪塞。

“沒有嫡庶之分?”李治忙問道。

“您忘了,我們那兒是一夫一妻,即使是皇室也是如此,沒有庶子的。”段斷笑了。

“皇帝也肯?”

“那個,我不知道,反正法律規定,他只能有一個皇后,他不肯也沒法。”段斷咳了一聲,他其實很想說,哪個達官貴人沒有幾個情婦,不過考慮到李治童鞋在家裡的地位,他還是不討那個嫌了。

“所以你們那兒法律連這個也規定了,家業繼承也規定了,果然細緻得很。”李治點點頭,想想覺得這個好像自己也學不來,只能放棄。但又不甘心,“你真的沒話跟朕說?”

“說什麼?”段斷沒聽明白,李治這是怎麼啦?

“你說朕該立弘兒為太子嗎?”

“那您想立誰?”段斷真是頭都大了,決定不怕死一回,反問着他。

“萬一賢兒將來比弘兒好呢?難不成朕還要廢長立幼?讓他們兄弟反目不成?再說,朕與皇后萬一還有子嗣呢?朕與皇后心裡總盼着他們兄弟之間和睦才好。”李治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段斷理解李治的心情,他是經歷承乾被廢的事情過來的,他們三個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怎麼就弄到後來那樣?現在輪到自己要立太子了,難不成還要他重蹈覆轍?

李治自然會立嫡子為嗣,可是立不立長,此時的他還真的拿不定主意,而且在他看來,太早立太子,對孩子並沒有好處,對朝臣也是。

想想康熙年間的九王奪嫡,太子名分早定,可是攔住了這些人的爭權奪利的心嗎?朝臣們也紛紛站隊,只盼有個擁立之功;而太子跟前的人只怕還以為自己是潛邸舊人,一心一意的的討好主子,只盼着將來一朝富貴。可以說,早立太子是百害而無一利,但中國千百年來就這個傳統,能讓李治這會就改了?

“又不說話?”

“小人在想您的話,可是想想看,不立太子,朝臣們不安,外番也不安,可是您也說得對,立了,只怕也不真不太好。”段斷結結巴巴的說道,但他說了等於沒說,主要是這個真不是他能說的事。

“你......”李治又踢了他一腳,這回踢得重了些,段斷也知道,李治這是非要自己說了。

“這麼說吧,我們那前朝有個皇帝,兒子多,但早早的立了元後獨子為太子。繼後也有兒子,兒子也很成器。然後就出事了,我們那兒您也知道,也不興成年兒子出京封地,全在京里,由老皇上給差事。

於是繼後的兒子們不安分了,生生的把太子擠兌得沒地呆了,太子煩了,反了。太子被圈了,老皇上就看繼後的兒子吧。

結果這幾個也不省心,先聯合的擠兌了元後之子,然後哥幾個再窩裡斗,新皇可以說是踩着兄弟上的位。登基後,就跟群臣說,‘我不明立太子,我把太子的名字寫在紙上,放在顯眼大家又拿不到的地方。等我死了,你們就知道誰是新君了。’

問題暫時解決了,等那任皇帝死了,新帝登基很順利,於是也就跟他爹一樣,早早的把皇后的兒子的名字寫到紙上放上去,結果寫一個死一個,到後來那人活了八十多,兒子們大多都沒熬過他,最終扶了個頂頂沒用的上了位,結果國家敗得不成樣子。

所以您讓小人說啥?明立暗立其實都沒關係,立不立也沒關係,其實最終還在您。”段斷把康雍乾三朝立儲的事改改一說,其實他沒說的是,雍正一共也就四個兒子,弘時早早的過繼出去了,弘瞻那會小,弘晝是漢妃生的,只有弘曆那敗家仔有資格罷了。

李治明白段斷的意思,在他看來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明立暗立沒關係,立不立也不沒關係’,重點在他這個皇帝,他只要不糊塗,立誰廢誰也就一句話的事。於是李弘童鞋順利被立為東宮太子,召令天下。

沒人知道李治和段斷的這番談話,段斷回家連唐依也沒說過,李治也更不會跟武mm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