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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歇爾來到維羅妮卡家門口,意外地發現大門上鎖了,心中不由得疑惑:“維羅妮卡小姐不是說她會待在家裡,如果我們有麻煩,可以來找她的嗎?怎麼會不在呢?”他貼在門上細聽,沒發現屋裡有人活動的跡象,四周望望,也沒看到任何可以說明房屋主人去向的線索。正冥思苦想間,他瞥見鄰居家有兩個婦人出門,忙追了上去:“請問,夫人,您知道這家人去了哪裡嗎?”

其中一個婦人打量他一番,道:“你是來找舍溫先生的吧?他前幾天就離開了,一直沒回來,他女兒剛才還在呢,怎麼?現在出門了嗎?”她看了門上的鎖一眼:“我們怎麼沒聽到她離開的聲音?算了,你如果不趕時間,可以在那邊樹下等一等,她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

馬歇爾禮貌地向她道謝,剛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到那兩個婦人在小聲議論:“那位舍溫先生的女兒,是不是你說過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可不就是她嗎?其實她長得挺漂亮,就是不肯嫁人,舍溫先生差點被她氣死了呢,聽說她有心上人,不過是個有婦之夫。”

“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婦人們漸漸遠去,聲音已微不可聞,馬歇爾不由得苦笑,年輕一輩的糾葛,其實他看得很清楚,這位維羅妮卡小姐,近幾年地小動作越來越明顯了。幸好安隆少爺從來沒動搖過。

他抬頭看看天色,又望了一眼婦人向他推薦的大樹,心裡猶豫着到底是在這裡等,還是早些回去照顧明娜,朵拉夫人也不知道回來了沒有,她到底去了哪裡......

他正躊躇不定,忽然。一大群士兵衝過來圍住房子,還砸開門鎖闖進屋去,馬歇爾嚇了一跳,才發現有幾個人圍住了自己,明晃晃的長劍閃着寒光,他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忙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瘦削、臉色蒼白、帶有幾分陰鬱的三十來歲男人大踏步走過來。一看到他,便停下腳步,眯了眯眼:“馬歇爾?”

馬歇爾苦笑:“埃塔少爺。很久不見了......”

埃塔冷笑一聲:“老鬼,我們前幾天才見過!”他抬頭望望前方的房屋:“既然你在這裡,那麼......他肯定是躲在這裡了?”

“您說什麼?”馬歇爾有些迷糊。

“少裝糊塗!”埃塔怒道,“我說的是你地主人!安隆&#8226蕭-卡多!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一名士兵跑出房子向他報告:“長官,屋裡到處都搜過了,一個人也沒有,但在地窖里發現了沾有血跡的紗布和藥水殘跡!”他展示手中的紗布,上面的血還未完全乾透。埃塔狠狠盯着那紗布。彷彿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士兵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馬歇爾卻是心中大喜。又微微有些遺憾,早知道少爺在這裡,他就帶着明娜早點過來了,說不定正好遇上呢。

不等他高興完,已被埃塔拽住衣領逼問了:“他在哪他在哪他在哪?!!!你一定知道他躲在哪裡,對不對?快說!”

馬歇爾有些喘不過氣來:“埃塔少爺,請、請您放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埃塔鬆開手,仍繼續逼問:“你會不知道?別告訴我你是到這裡散步來的!如果不是找他。還會是什麼原因?!”

馬歇爾閉口不答。垂着雙手,象一個得體的管家那樣。沉默地站直了身體,低着頭。

埃塔又再感到了憤怒:“你怎麼不回答?沒話可說了吧?快告訴我他在哪兒?!”

“我親愛的弟弟,別生氣。”他身後傳來另一把聲音,“不管這個人是否知道安隆&#8226蕭-卡多地下落,只要有他在,總能把人逼出來的。我聽說......他是看着那個人長大的。”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留着小鬍子、長相平庸、卻長了一雙與本人外表不太相襯地鷹眼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身後跟了十來個穿着統一灰黑色服裝的大漢。

一旁的馬歇爾猜到這番話的用意,頓時睜大了眼。埃塔瞳孔一縮:“埃斯帕羅,他只是個僕人,安隆會為了個僕人送死嗎?”

“誰知道呢?試試也沒有損失。”埃斯帕羅微微一笑,“而且,他應該知道安隆&#8226蕭-卡多的妻子在哪兒吧?那位夫人的價值就更大了,安隆不會為了僕人送死,那為了妻子又會怎麼樣呢?”

“你們不能這樣做!這是卑鄙無恥的做法!有違貴族之道地!”馬歇爾憤怒地大叫,猛地轉頭盯住埃塔:“埃塔少爺,您不會這樣做的,對吧?向一位無辜地女士泄憤,這是懦夫的行為!”

“閉嘴,馬歇爾!用不着你教我怎麼做!”埃塔瞪了他一眼,轉頭望向兄長,“埃斯帕羅,你瘋了嗎?貴族行為會不會原諒這種做法的。”

“只要洛娜姨媽願意幫我們說話,貴族行為會是絕不會說什麼的。”

埃塔臉色一沉:“我沒有姨媽,從來都沒有!”

“噢,行了,親愛的弟弟。”埃斯帕羅笑了,“繼母也是我們名義上的母親,稱呼她的姐妹,當然是叫姨媽。我過去不也對你的母親叫媽媽嗎?而且洛娜姨媽是那麼的仁慈親切,我相信,如果我們向她請求,她絕不會拒絕我們地。”頓了頓,他地笑容更深了:“朱法家的財產可是相當豐厚啊......”

“朱法家地財產多少與我無關!”埃塔冷淡地拒絕了他。“我要抓地是安隆&#8226蕭-卡多,不是他老婆!”

埃斯帕羅看了他幾眼,突然一笑:“我明白了,弟弟。你也是不忍心吧?雖然他欺騙了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偽裝成你最好的朋友,但你長了這麼大,也就交過他一個好朋友而已。甚至為了他,寧願跟父親和我吵架翻臉。無論他是多麼的無情,但你一向是個心軟的孩子,所以不肯對他的妻子和僕人做什麼,對吧?我明白,我非常理解。”他拍拍弟弟的肩膀,一副好兄長的模樣。

埃塔卻被他這話激怒了:“閉嘴!埃斯帕羅!那種人才不是我地好朋友!”眼中凶光一閃,已有了決定。

馬歇爾見狀不妙。不顧埃斯帕羅眼中的寒光,忙上前道:“埃塔少爺,您不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忘了您自己一向做事為人的原則啊。”

“我叫你閉嘴,老鬼!”埃塔狠狠地瞪他一眼,“我用不着你教我怎麼做!”他憤怒地推開馬歇爾,忽地心中一驚,正要上前一步去拉回對方,卻被人死死拽住了手,回頭一看,只見兄長對他微笑道:“我親愛的弟弟。別生氣,不要因為別人氣壞了身體。”

馬歇爾被他推到大路上。踉踉蹌蹌地,終於還是沒站穩,摔倒在地,顛得渾身的老骨頭都在發抖,腳上也傳來一陣刺痛,他疼得吸了一口涼氣,卻驚愕地望見一輛馬車正向他的方向疾馳而來。

明娜看向地上摔破地水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冷不防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忙縮到窗下。學貓叫“喵”了幾聲,這是當年在韶南上學時。同學之間玩遊戲常用的,她做得非常熟練,效果也很逼真。腳步聲漸漸遠去,她鬆了口氣,但看到地上地碎片,卻皺起了眉。

中午都過去了,馬歇爾爺爺還未回來,母親朵拉更是不見蹤影。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明娜驀地一驚,在屋中來回走了幾遍,決定冒險出一次門。她不知道媽媽去了哪裡,但馬歇爾爺爺曾提過維羅妮卡家的大致方向,她可以去找他。

她上樓重新梳了頭,把髮型改成另一種辮子,還從母親的梳妝盒裡找到兩根緞帶綁上,加上先前換上的綢緞裙子,就算她是那些來追殺的大漢,咋一看也不會把現在的她跟早上那個形容有些狼狽的“窮家”女孩看成同一個人。

她有些惋惜,如果現在手邊有魔藥材料,說不定還能做出改換髮色和眸色的魔葯來呢,那就絕不會被認出來了。

她留下一張便條,說明自己地去向,打探得外面沒人經過,便悄悄溜出了屋子,藉助先前租用的馬車遮擋身形,潛入旁邊地夾道里,在樓房之間穿梭行走,又從另一個出口鑽出來,憑藉記憶中的地形,以及馬歇爾的形容,往兩個街區外的維羅妮卡家摸去。

一路上裝乖巧問了幾個人,她順利到達了目的地,託了舍賓在附近頗有名氣的福,她很輕易地找到了他的家,正想走過去,眼中一閃,腳下便拐向另一個方向,進了一條小巷,然後飛快地回身探頭張望。

維羅妮卡的家大門洞開,隱約能看到裡面一片狼籍,連門板都歪到了一邊,似乎剛剛遭受了一番洗劫,而她家門前卻圍着幾個人,正小聲議論着路面上的一大片血跡,幾個士兵大聲嚷嚷着趕人離開,然後拿水潑向血跡處,將它沖洗乾淨。

明娜隱約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真過分,居然這麼對一位老人......”

“可不是嗎?那些貴族子弟就是這麼殘忍。那老人死得真慘哪,流了一地地血......”

明娜身上在發抖,她強壓下淚意,勉強裝出一個笑臉來,走到那幾個婦女旁邊,乖巧地問:“大嬸,請問那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路上會有血呢?”

“有個老人剛剛被車撞死啦,真慘啊,都是那個貴族害地。”

“是啊,那種人就該讓他下地獄!”

明娜握緊了拳頭,仍舊笑着:“那......那個老人......現在在哪兒?”

“被那些士兵運走了,好像是送到光明神殿去了吧。哎,孩子,你是哪家的啊?我好象沒見過你,你認識那個老人嗎?哎,別走啊,孩子!孩子......”

明娜一把抹掉臉上地淚,根據記憶回想着曾經去過的神殿怎麼走,然後飛快地跑到那裡,正好看到兩個士兵從板車上抬下一個黑色的長包裹,隨意丟在神殿前院的地上:“就是這個,你們處理一下吧。”

那位盧克神父彎腰看了看包裹中的人,驀地睜大了眼,嘆了口氣,才示意其他修士小心抬着那包裹進殿,根本不理會那兩名士兵,便轉身跟上去了。

明娜遠遠看到,那包裹中露出了半個衣角,分明是馬歇爾出門前穿的衣服的顏色。她緊緊咬着拳頭,任由牙齒在手背上留下深深的血印,淚水已模糊了視線。

“埃塔,你等一下!”神殿前傳來一道聲音,明娜一頓,猛地扭頭望去,眼中射出仇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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