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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快刀斬亂麻

成都,王府別院。

法正、張松、黃權、吳懿四人恭敬地站在廳內,眼瞼低垂,四人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的呼吸比平常慢了一拍,一股莊嚴肅重的氣氛與會客廳輕鬆的環境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四人的面前,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秦天就這麼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面,目光逡巡在四人的臉上,閃爍着明滅不定的光澤,眼前的四人,就是川中四大勢力的代表人物,每一個,在川中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張松、吳懿在劉璋時期,就分屬兩大派系,都屬豪門,卻是屬於競爭關係,黃權則屬於中立派,是劉璋一手提拔起來的,從不參與張松、吳懿兩大派系的爭鬥,而法正,則是地地道道的寒門領袖,在蜀中算是最不得意的那一群人的代表。

而四人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若非劉璋暗弱,無法鎮住這些人,擎天城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拿下益州。

蜀中自古人傑地靈,可惜,一群由羊率領的獅子,終究無法發揮他們真正的力量。

“四位先生都是蜀中俊傑,不必拘束,坐!”良久,秦天才收回了目光,淡聲道。

“是。”法正四人微微點頭,分別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臉上依舊保持着恭敬地神色,雖然秦天說不必拘謹,但在座四人都是人精,深知秦天今日請他們來,絕不是喝茶那麼簡單,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如今我西川平定,已經有三月有餘,川中也已初步平定,能如此快穩定川中局勢,四位功不可沒,來,請滿飲此杯!”秦天臉上泛起一抹笑容,舉起手中的玉杯,朗聲說道。

隨着秦天的笑容,廳中那嚴肅的氣氛緩和了不少,也讓四人微微鬆了口氣,看向秦天的目光里,敬畏之色更重,這正是秦天想要的結果。

“吳王此言差矣,能如此迅速平定西川,全賴吳王威名遠播,加上心懷百姓,百姓感吳王恩德,才會有如此效果。”張松稽首,臭臉上帶着一抹笑容。

秦天微微一笑,卻並未去反駁,這種時候,否定自己也就是否定這些人的功績,他反駁了,反倒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樣子。

站在秦天身後的李儒輕咳一聲,從袖子里取出一張布帛,輕輕展開,朗聲道:“封張松、吳懿為益州牧、益州別駕總攬益州政務,黃權為益州從事,協助鎮西將軍管亥,領益州軍事,恭喜三位先生。”

“謝吳王!”張松、吳懿、黃權連忙起身,躬身道謝,擎天城大軍入主益州已經三月有餘,如今也到了封賞三軍的時刻了,不過三人心中卻是喜憂參半,明面上,他們都得到了擢升,益州大權也基本上還在益州人手中,但張松、吳懿兩人在劉璋時代就明爭暗鬥,讓兩人共掌益州政事,顯然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而黃權雖說攬益州軍事,但實際上管亥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只要軍權還在擎天城手中,張松、吳懿就算想反也翻不起狼,而且黃權一直只忠於益州牧,從不參與內鬥,有他輔佐管亥,也斷絕了他們將手伸入軍中的可能,這一手三分益州,製造出一個平衡點,就算秦天離開了益州,益州也不可能脫離擎天城的掌控。

而最讓三人不解的是,法正作為最早跟隨秦天的川中名士,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封賞,實在有些詭異,是以三人謝過恩後,並沒有多做表示,靜待下文。

果然,秦天頓了頓之後,再次開口道:“今日,招四位前來,除了封賞諸位的功績之外,還有一事要通知諸位,孤王決定旬日之內,領兵出征漢中,以法正為軍師,嚴顏、張任兩位將軍隨軍出征,還望三位先生儘快做好準備。”

“這......”張松三人相視一眼,又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法正,很明顯,法正早先已經得到了消息。

“吳王,漢中地域雖不及川中廣博,卻也是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劉璋在位之時,曾數度出兵,欲收回漢中,卻皆是無功而返,反而損耗錢糧兵馬,臣以為,此事當萬分謹慎,望吳王慎重。”張松猶豫了一下,硬着頭皮開口道。

“無妨!”秦天擺了擺手道:“諸位大可放心,此次,孤王準備盡起川中大軍,各郡留下三千守卒外,其餘全部人馬共八十萬大軍攻伐漢中,另外還會帶川中大將冷苞、高沛、雷銅、吳蘭、孟達、張翼六位蜀中上將隨軍出征,此戰,擎天城——必勝。”

“嘶~”三人聞言,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樣一來,幾乎等於將整個川中實力抽調一空,川中有些威望的將領盡數隨軍出征,這樣一來,川人的命脈將完全掌控在秦天手中。

雖然早已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幕,畢竟沒有一個君主會讓自己的治下出現不完全聽命於自己的軍隊,但張松還是有些不甘心的道:“吳王明鑒,巴蜀地域廣博、複雜,各郡只餘三千守卒,一旦有變,恐怕難以應付。”

法正此時呵呵一笑,輕輕搖頭道:“關於這一點,三位大人大可不必擔心,白帝城的三十萬擎天城大軍,還有南中王爺這兩年訓練的無當飛軍在一月前已經開始進駐蜀中各郡,如今川中各郡的守軍,基本上已經聚集到葭萌關下,之所以會留三千守軍在各郡,也是為了讓新進駐的兵馬能夠儘快適應川中地形。”

“你......”張松、吳懿恨恨的看了一臉悠然自得的法正一眼,最終,張松無奈一嘆,沒有再說什麼,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晚了,秦天這樣做,明顯是抱着先斬後奏的心思,根本沒想過要跟他們商量,在不知不覺中,將整個川中的軍隊來了一次大換血,令他們還沒有接招,已經輸得體無完膚,張松甚至可以預見,此戰無論勝敗,蜀中百萬大軍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吳王既然早有安排,我等倒是再杞人憂天了,只希望吳王能夠信守諾言,不要損害我等西川士族的利益。”張松苦笑一聲,說出了最後的底線,如今他們已經是砧板上的肉,早先那些小心思此時已經不切實際,只能希望秦天能夠信守諾言了。

秦天面色一肅,鄭重道:“這點諸位大可放心,本王說話,向來作數,有生之年,只要川中士族不危害擎天城,只要擎天城在一天,便會保證川中士族的利益。”

......

“主公,如此快對西川軍方進行清洗,是否太快了?”送走了張松三人,李儒和法正卻留了下來,看着三人蕭瑟的背影,法正不由疑惑道,西川新定,正是該穩定人心的時候,清洗軍隊,雖然表面上對川中士族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久居蜀中的法正卻很清楚,世家跟軍隊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時候走這一步,實在有些不智。

“孝直有所不知啊。”李儒搖頭嘆息一聲,將一份戰報遞到法正手中。

法正疑惑的接過戰報,一目十行,迅速的看了一遍,面色突然一變,失聲道:“汝南失陷,袁術完了!?”

李儒苦笑着點了點頭道:“袁術不是孫策的對手,這點毋庸置疑,只是沒想到袁術會如此不濟,在我軍水軍幫他牽制孫策的情況下,竟連半年都撐不住,不止如此,洛陽的戰事,恐怕也快結束了,而一旦等孫策穩定汝南、淮南等地的時候,反而會將我軍陷入不利的地位。”

“川中勢力錯綜複雜,若要等到抽絲剝繭的將川中治理好,恐怕會失了先手,快刀斬亂麻,雖然短時間會產生一些動蕩,卻能給我軍取得一絲先機,一步領先,才能步步領先,現在,是朝夕必爭的時候!”秦天沉聲道。

其實秦天還有一點顧慮沒有說,張松跟法正不同,劉璋在位的時候,對張松並不錯,但張松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勸張松投降,站在劉璋的角度來看,張松就是大大的內奸,這種人,可用卻不可信,無論他的數據上忠誠度再高,也是建立在擎天城強大的前提下,若有一天擎天城失勢,最先倒戈的,恐怕也是張松。

“法正愚鈍,還望主公恕罪!”法正面帶慚愧,躬身道。

“不知者無罪,孝直也是為本王,為擎天城着想,何罪之有,如今天下局勢,瞬息萬變,孝直之所以沒有顧慮全面,也是因為情報不足的緣故,又如何能怪罪於你?”秦天笑了笑,拍了拍法正的肩膀道:“不日便要出征漢中,孝直儘快做好準備。”

“主公放心,正必不會讓主公失望!”法正深深的向秦天鞠了一躬,又向李儒躬了躬身,轉身離去。

“此子心思機敏,長於謀略,最難得的是經歷過不少坎坷,雖有些陰沉,但卻是一個好謀士,主公,軍師的目光果然獨到。”看着法正的背影,李儒不由得笑道。

在擎天城,能夠被李儒稱作軍師的,自然只有賈詡一人。

秦天笑着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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