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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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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處沸騰的雜音似乎有人指點,人群吼叫齊齊向著衛樵方向湧來。

但是衛樵幾人坐的太遠,似乎並沒有人認出衛樵,只是喊叫,無人上前。

秦勻轉頭看着衛樵,嘴角帶着若釋重負的笑意。

小丫頭小臉頗為興奮,悄無聲息的坐到了衛樵的邊上,挺着小胸脯,抿着小嘴,一副淑女樣。其實小心思里也極其緊張。

“衛樵,衛樵......”

此起彼伏的大喊聲,將衛樵耳膜刺的生疼。

在秦勻與香菱的急切中,衛樵若無其事的吃掉最後一個瓜子,拍了拍手,抹掉嘴角的殘渣,又端起邊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忽然衝著人群大聲喊道:“衛樵上茅廁去了!”

秦勻當即呆若木雞,雙目圓睜的一臉的不可思議。

小丫頭俏目圓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最近的人群忽然楞了一陣,似乎有人在觀望。

喊話的是衛樵,直接忽略;香菱,女的,;秦勻,太老!

“衛樵上茅廁了......”

“衛樵上茅廁了......”

很快,這句話便倒退而回,將原本的聲音掩蓋,迅速的傳到了台上。

周紹陽本來冷笑得意的臉色瞬間僵硬了。

‘上茅廁去了?’

周紹陽心裡怒火狂涌,想着衛樵那始終淡然風波不動的臉色,他一口氣憋在胸口,漲得厲害。

衛樵這是故意的!他在戲弄我,他不屑與我比試!

周紹陽臉色陰沉,雙目噴火,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臉上卻要做出大度從容之色,硬是擠出一絲微笑,對着下面的人點頭致意。

秦勻看着手裡抓着瓜子,悠閑從容磕着的衛樵,腦子裡還轟轟轟的迴旋那句‘衛樵上茅廁去了。’論佛大會逃跑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用這個理由的,還是第一次!

秦勻臉角僵硬,雙目獃滯,喉嚨艱難的聳動一下,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對着衛樵道:“小友,我還有有事,先走一步。”說著,就顫悠悠的站了起來。皇帝的任務沒有完成,他這是去請罪了。

衛樵對着這個明目張胆潛伏在自己身邊特務呵呵一笑,熱情道:“不再聊會兒?”

秦勻嘴角微微一抽,抽動着臉角擺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不了,告辭。”說完,立即轉身向著北方走去,生怕衛樵再說出什麼讓他受不了的話。

衛樵看着他一邊走一邊擦汗的動作,搖了搖頭。

“上茅廁去了?”金色帷幔內,皇帝一臉的錯愕,忍不住的抬頭看了看身前的侍衛。如果不是一直跟着他十幾年,忠心耿耿,他說不定要讓人拉出去拷問一番了。

“是,他就是這麼回的!”那侍衛半跪在那裡,神色不變道。

皇帝臉色驚愕一閃,旋即‘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接着越笑越大,爽朗的聲音甚至傳出了帷幕。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個上茅廁去了,哈哈哈......”皇帝躺在那裡,哈哈大笑不止。沒有多久就捂着肚子側着身子要坐起來,兩邊的公公也忍着笑,立即去扶着他。

皇帝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摸着臉上的淚水,滿臉都是笑容。顯然他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

依韻吃驚的與同樣訝然的印空大師對視,兩人一陣無語。

“阿彌陀佛!”許久之後,印空大師宣了一聲佛號,才渾身顫抖的笑道:“衛施主果然是清福之人。”

依韻俏臉通紅,這個理由也虧得衛樵想的出來。想着衛樵已經知道傅煬‘三娘’的乳名,她嘴角笑意更濃。要是讓衛樵知道自己收的徒弟是從小一直當小姐養的,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坐在兩人邊上的清冷女子卻沒有一絲激動,有些疑惑的看着俱是忍着笑的兩人,嘴唇微抿,輕聲道:“很好笑嗎?”

依韻笑聲一停,看着沒有絲毫笑容的女子,猶豫着低聲道:“寧兒,你要學會笑。”

“笑?我會呀。”

女子抿着嘴唇,輕輕動着嘴角,好似要擺出一副笑容來。

依韻看着她清秀俏臉上的古怪動作,又看了眼閉目念經的印空大師,心裡嘆息一聲,輕聲道:“寧兒,以後要常出來走走。”

那女子似乎想反駁,清麗透徹的雙眸眨了眨,對着依韻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元奎臉色鐵青,想起茶樓上衛樵那大腿翹二腿的輕狂模樣,心裡忍不住冷哼一聲,怒氣填胸。

吳方圓坐在他邊上,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又拿着最後一個卷子上前。

論佛大會的規則本來是斗詩,聯隊,縱論,擇優而取,也為進士大比做提前模擬參考。但是這一次,他們兩人卻受到了皇帝的暗示,改了規則。

對於深居簡出,看似不問政事的皇帝,他們兩人不敢卻絲毫違逆。他們都是承旨之人,對於皇帝,他們了解很少,但每多了解一分,心裡的戰慄就多一分!

看着坐在那裡依舊從容淡定,絲毫沒有火藥味的三人,吳方圓暗自揣摩着,在楚瀚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如果皇帝需要培養新的內閣大臣,這楚瀚他倒是更看好一些。不驕不躁,沉穩有度。

吳方圓心裡一時間念頭翻轉,卻神色溫和的將題目抽了出來,在三人眼前過了一遍,破例的笑着說道:“三位俱是我大齊年輕才俊,機會難得,莫要藏着掖着。”

雖然很隱晦,但三人也立即明白吳方圓的暗示:有大人物在場!

三人俱是神情一震,對吳方圓感激的點了點頭。

吳方圓淡然一笑,又走了回去。

趙元奎看了眼吳方圓,對於他的故意結善緣的做法也沒有點破,看着緩緩燃氣的香燭,目光冷清的看着三人。想着封有禮沒有到場,未免有些可惜。

小丫頭楞了一會兒,儘管不知道少爺想要做什麼,還是十分乖巧的將自己已經被衛樵吃了一半的瓜子遞了過去。

嗯,她事先也留了那麼一點點。

“縱論了,會是什麼題目?”

“哈,不用擔心,這裡畢竟不是大比......”

“對對對,是愚兄忘記了,那翰林學士會出什麼題?”

“不知道,前兩次都與佛有關,這次也應該不例外......”

“不會不會,事不過三,論佛豈會真論佛,那我儒家經典還不是要束之高閣......”

看着台上低頭沉思的三人,台下悄悄的低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