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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初遇

“哈哈,衛兄,稀客,稀客啊......”果然,衛樵剛下階梯,三人便迎了上來。楚逑滿臉笑容,陰陽怪氣的哈哈大笑道。

衛樵微微皺眉,轉頭看向身邊小臉依舊緊繃的香菱,輕聲道:“都是些什麼人?”

香菱一愣,這才想起少爺忘記以前的事了,連忙低聲道:“少爺,中間的那人是陳家的二少爺,陳卓,右邊的是楚家的二少爺楚逑,左邊的,嗯,是蔣友,他們家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衛樵淡淡點了點頭,卻輕輕的笑了起來,尤其是看到三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冷笑,笑容更是多了三分。

“你先不要說話,少爺我自有應付。”

香菱眼神疑惑,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

衛樵‘啪’的一聲,摺扇合起,笑容滿面道“楚家生意越做越大了,想不到連雲佛寺都買下了,呵呵,不稀客,不稀客。來的不打招呼,還望楚兄不要見怪。”

內院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不少,衛樵這一聲故意放大了許多,大齊人崇佛勝過皇帝,聞言,紛紛怒視向楚逑,如果不是他衣着光鮮早就有人過來理論了。

楚逑臉色微變,儘管他是草包,也知道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神色難看的微微退後一步,讓陳卓走了上來。

陳卓見衛樵一句話就讓楚逑敗下陣來,看向衛樵的目光不由得冷意深了一分,臉上卻笑呵呵道:“衛兄這種話不怕得罪佛祖嗎,還要帶上楚兄,呵呵。”

蔣友站在一邊,看向衛樵臉上始終帶着尷尬,也有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苦笑。

衛樵笑眯眯的看着陳卓,依然春風拂面道:“怪不得陳兄站在中間,要是楚兄的話我就對楚陳兩家絕望了,對了,聽說楚家也要爭奪這一屆商會會長?”最後這一句,衛樵卻是直勾勾對着陳卓說的。

衛樵說完,掃了眼右邊的蔣友,看着他臉上那古怪神色,不由得微微疑惑,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蔣友卻是眼神里異色一閃,盯着衛樵看個不停,以前的衛樵看他神色通常都會報以理解的笑容,這一次,竟然直接忽略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似他完全是個陌生人。而且,他的言辭何時如此犀利了。

陳卓輕搖摺扇,笑容不變,但是餘光撇過楚逑,眼神里的冷芒驟然一閃。這一幕被蔣友看到,臉色不由得一變,看向對面的衛樵,眼神不由得眯了起來。

就在幾人勾心鬥角間,陳卓忽然繞過衛樵,向著衛樵身後溫柔款款的笑道“哈哈,依韻小姐,真是巧啊,在這裡能見到你,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啊。”

“依韻見過陳公子。”

衛樵轉過頭,恰好見到剛才在大堂內見到的那個溫婉女子對着陳卓輕輕彎腰行禮,落落大方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敬-而遠之。

陳卓紅光滿面,眼神閃爍着興奮之色,一邊風度翩翩的靠近,一邊心裡得意無比,金陵無數貴胄才子想見不得見女子正在沖他笑語嫣然。

依韻見陳卓靠了過來便站在那裡不動,衝著衛樵微笑着輕輕點了點頭。而她身邊的綠衣婢女卻低垂着小腦袋,偶爾抬頭遇到衛樵的目光小身子一顫連忙又將頭低了下去。

衛樵也笑着向依韻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清楚對方的身份,打個招呼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證明衛樵與這個時代的融入程度還是不夠或者說是想當然了,陳卓見到依韻的目光看向衛樵與看向自己的全然不同,臉色不由得一變,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怒氣。

陳卓走動間忽然轉頭看向衛樵,一如見到知己的欣喜模樣,道“哈,對了,聽說衛兄要參加十二月的進士大考,不知道衛兄準備如何?”

衛樵嘴角翹起,笑呵呵看着陳卓,直到陳卓笑容微微僵硬才‘啪’的一聲打開摺扇,目光掃過楚逑,悠然笑道:“難道陳兄也要參加,莫非是想去奪狀元桂冠不成?”

楚家大公子乃是金陵公認的第一才子,也是這一屆狀元的最看好人選。衛樵笑呵呵中說出來,楚逑看向陳卓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只是礙於陳家的聲勢沒有宣之於口,但是陰沉的臉色卻已經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

陳卓心裡暗怒,掃了眼臉色黑透的楚逑暗罵一聲:‘蠢豬’,對於衛樵信手沾來又無懈可擊的挑撥離間功夫他算是見識到了。他心裡壓抑着怒火,臉上從容笑道:“衛兄說笑了,在下雖然也可以做些詩詞,但比你們這些功名在身的秀才卻是差遠了,是吧,蔣兄?”

衛樵餘光一掃,心裡洒然一笑。這種小伎倆,太過兒戲了把?

“呵呵,明日便是論佛大會,衛兄可想今天切磋一二?”蔣友目光轉動,盯着衛樵的雙眼道。

衛樵見到蔣友的眼神,再次微微皺眉,旋即嘴角翹起一笑,道:“呵呵,今天真巧,三位特地在這裡等在下來切磋詩詞,真是好雅興!”

陳卓臉色微變,但在依韻面前不願丟失風度,摺扇輕晃,目光一轉,笑道:“是啊,今天人群洶湧,能在這裡遇到衛兄的確是緣分不淺。”

“衛兄一再推脫,可是沒有把握?”蔣友擰緊的眉頭一松,暗自壓下心底的疑惑進一步道。

衛樵看了眼已經走過來的依韻,看着三人那若有若無不時掃過的眼神,笑容淡淡道:“那肯定是依韻姑娘做裁判了?”

“那是自然。”陳卓,蔣友,楚逑三人異口同聲。

衛樵不知道依韻的身份,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香菱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忽然間拉住衛樵的袖子,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起來。衛樵神色不變,不時點頭,輕輕‘嗯’一聲。而依韻卻輕聲的在那綠衣婢女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那綠衣婢女飛速向著裡面的廂房奔去。

那綠衣婢女剛剛走到門口,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和尚便走了出來,看着台階下的幾人,笑呵呵道“不知道老衲可否做一次裁判呢?”

衛樵看着房門上的兩個‘住持’大字,有些詫異的掃過依舊素容淺笑的依韻一眼,旋即笑着對老和尚點了點頭。

陳卓眼神里喜色更濃,雙手合十對着老和尚虔誠道:“有大師做裁判,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