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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月明

洛彤盯着宣紙,眉梢露出一絲激動。旋即看了眼衛樵,至始至終,從未向樓梯看過一眼,轉身向著西方的房門走去。

那裡一絲煙氣都沒有,看樣子那裡有下去的通道。

衛樵卻沒有跟着她走,扔下筆,淡淡的吐了口氣,看着洛彤的背影,心裡那抹危險感覺忽然消散了不少。伸手進酒罈里,然後衣袖掩面,忍着嗆人入肺的濃煙,向著樓梯口走去。

“他很聰明。”

在西面的房間里,洛彤轉過身,目光笑意盈盈看着衛樵的背影說道。

“不錯,此子甚佳,跟皇上說,婚事定了!”

洛彤聲音一落,一個底氣十足,霸氣外露的聲音也跟着響了起來。

衛樵沒有回頭,也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他一直走到了樓梯口。

三個很大的罈子里濃煙滾滾冒出,後面幾把扇子賣力的扇着。

極其賣力的幾人看到突然出現在濃煙里的衛樵,動作猛然一停,不知所措的一愣。

按理說衛樵應該跳窗逃跑,至少也要跟着洛彤向西去。但是他卻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這,完全不合常理。

他們一停,衛樵身前的濃煙自然少了許多,他用袖子扇了扇,捂着嘴道:“考核結束了,你們也辛苦了。我家丫鬟還在下面等我,麻煩讓一下。”

本來七八個人就處于震驚中,衛樵和風細雨的與他們說著‘你們辛苦了’,怎麼聽都不像是捉弄他的人被發現應該的憤怒無比,反而更像是給他倒茶遞水半天沒給錢,準備賴賬的口氣。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衛樵已經踏步下樓,從空隙中擠了出來。一出煙區,衛樵放下袖子,不由得深深吐了口氣,轉頭看着依然兩眼楞直的幾人道:“下次再工作的時候,離的遠一點,也不要扇,這些煙一起來是往上飄的。”當然,還有洛彤的反應,這個是不能說的。

七八個人再次目瞪口呆的對視一眼,再回頭的時候衛樵已經走到樓梯口,一轉身就沒了人影了。

“少爺,少爺......”在門外,被人攔住的小丫頭一見衛樵出來,立即使勁的推開攔在身前的幾人,飛奔了過來。

衛樵輕輕一抱,轉了個圈,看着有些梨花帶雨的小丫頭笑道:“沒事,汗毛都沒少一根。”

小丫頭淚眼婆娑,顯然剛才急哭了。繞着衛樵轉了一圈,見他身上一點灰都沒有,這才破涕為笑,扁着小嘴俏目含淚的說不出話來。

衛樵笑着給她擦了擦臉蛋,又使勁的揉了揉,拉着她的小手就走了出去。

門外,那青瑤見他從大門出來一臉古怪糾結,皺着眉頭哼了一聲,大步向裡面走去。

白無常摺扇輕搖對着衛樵含笑點頭,路過他身邊一個紙團悄悄塞入他手裡。

酒鬼唐耀衝著衛樵憨厚尷尬一笑,道:“如果衛兄釀酒有什麼不懂,儘管來找我。”

衛樵俱是淡然笑着點頭,不動聲色的將紙團塞入懷裡,看着兩手空空的香菱,道:“布還沒買?”

香菱一聽,連忙又擦了擦兩隻眼:“買了。”說完,奔着對面的一個攤位跑去。那是個賣胭脂水粉的小姑娘,攤位下一疊五六捆眼色不同的布匹。

衛樵也跟了過去,小丫頭抱起來,對着衛樵笑道:“少爺,都買好了。”

看着小丫頭猶自蒼白的小臉,揉了揉她小腦袋,笑着道:“好了,沒事了。少爺帶你去吃點好東西,就當封口費了。”說著,向著不遠處的另一個酒樓走去。

小丫頭頓時擠出一個笑臉,跟在衛樵身後,又問什麼是封口費,衛樵解釋一下,頓時咯咯笑了起來。

酒樓里人倒是不多,衛樵撿一個比較偏僻的空位坐了下來,把不肯坐下的小丫頭硬是按了下來。

店小二立即很殷勤的跑了過來,一邊極其麻利的擦着桌子一邊古怪的看着香菱,一邊道:“公子需要什麼,我們這裡涼的熱的都有。”

衛樵看了他一眼,又掃了周圍一圈,道:“給我們整幾個小菜,再上一個你們的招牌菜,一壺小酒。”

小二立即高興的答應一聲“公子稍等。”轉身安排去了。

香菱坐在桌子上一直低着頭,她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說她不規矩。

衛樵呵呵一笑,道:“不用怕,看不到的。”

小丫頭小臉通紅的,心裡砰砰砰直跳,蚊聲‘嗯’了聲。

衛樵從懷裡拿出那團紙,心裡忍不住的加速跳了起來。

他能夠感覺到,一些以前摸不着邊的事情,今天,要浮出水面了。

字跡很潦草,歪歪扭扭,比香菱寫的還要差。顯然那白無常寫的急急忙忙,似乎很怕人看見,而且,看樣子,他似乎是用左手寫的,生怕別人認出他的筆跡來。

衛樵臉色微凝,低頭看了起來。

香菱見少爺臉色凝重,連忙悄悄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大眼睛瞪的溜圓,生怕有人靠近,打擾衛樵。

很快,小二就端盤子一臉高興的走了過來,小丫頭不帶他說那句他重複了無數遍也被他同行用了不知道多少年還要用多少年的話便一塊碎銀子塞了過去,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伸手接過盤子。

那小二被香菱搞的一愣,但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伸頭看了衛樵一眼,笑呵呵一點頭,將盤子交給香菱,轉身又去伺候別人。

衛樵雙眉緊擰,眼神里精光涌動。

香菱端着盤子站在一邊,大眼睛猶如防賊一樣,防着四處。

過了許久,衛樵擰着眉抬起頭。見香菱站在遠處,淡淡一笑,道:“過來吧,一起吃。”

香菱見衛樵叫她連忙‘哦’了聲,端着盤子走了過來,習慣的將盤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

衛樵將紙團重新塞入懷裡,擰着的眉頭漸漸鬆開,不動聲色的呼了口氣。

這張紙上的東西不多,一個是二十年前當今皇帝突然越過太子登基為帝的事,二是他的賜婚對象。

根結白無常所寫,當年晉王雖為太子,卻為人驕橫跋扈,獨斷專行,為先皇不喜。先皇病重,晉王身為太子不盡孝心侍奉於病床前,反而開始迫切的搶班奪權安插親信,急急忙忙的為登基做準備。

而當今皇帝身為晉王被軟禁七年,晉王妃也就是當今皇后身懷六甲侍奉與君前,在一次喂先皇吃藥之時,突然小腹絞痛,從凳子上跌落倒地,當晚流產。晉王早年參加與匈奴大戰,本被診斷無法生育,晉王妃能懷孕,完全是意外!

先皇於病榻上又得知朝堂一片烏煙瘴氣晉王更欲除掉當今皇帝,悲憤交加,怒極吐血,當晚臨終前,命令當今首輔修改遺詔,傳位於被囚禁的晉王,當今皇帝!

而衛樵聯姻的對象,便是當年強力抑制勢力龐大到足以控制整個朝堂的晉王的軍中老將武徒。他當年奉先皇密詔,率軍入金陵,本以為晉王會乖乖接受先皇的密旨,卻不想他公然抗旨!於是,雙方血戰金陵城,幾乎將整個金陵屠戮一空!唯一例外,便是首輔傅瀝,他帶領數百親信官員門下躲進了先帝陵墓的密室,逃過了一劫!

隨後,沒有多久,武徒便率軍迎擊突然南下的匈奴,在寒冬中,硬生生的凍斷了一雙腿,卻也強勢擊退了來勢洶洶的匈奴人。將本來就風雨飄搖,屁股不穩的皇帝坐實了皇位,而他,也成了三軍老帥。

而當今朝堂,最為重要的,便是四個人,當今皇帝,晉王,首輔傅瀝,老帥武徒。四個人關係錯綜複雜,彼此牽制又合縱連橫,穩定着朝局。但是這種局面隨着首輔與晉王關係越來越近發生了改變,晉王勢力驟然膨脹的厲害,朝堂上本大多數是傅瀝的親信門人,而且五州更是蠢蠢欲動,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充斥着朝堂。

衛樵心裡波濤洶湧之後,暗暗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皇帝賜婚的目的。

‘白無常應該不會跟自己透露這麼多,應該是有人指點他。’

衛樵淡淡一笑,也大致心裡猜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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