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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腳步頓住,轉眸便對上她乾淨的眼睛,她似乎在認真聽着外面的聲音。

假山那邊傳來霍紀塵的腳步聲,及叫她名字的聲音,“慕小酒。”

戰北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表情,垂在身側的手指慢慢蜷起來,唇角提起,帶着微微嘲弄的意味,“怎麼,怕他看到我?”

慕酒認真的聽了一下那邊傳過來的聲音,腳步聲似乎只有霍紀塵,也就是說,霍依曉並沒有跟着過來。

她轉而撞上男人陰沉沉的視線,聽到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還是揚聲應了一下,“我在。”

“我剛剛叫你你怎麼沒回我?”

“剛剛差點睡着,你怎麼過來了?”

霍紀塵停住腳步,倒沒有準備過去,手放在褲袋裡,淡聲道:“曉曉不太舒服,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她不過來了,你泡完了直接回去就好。”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

他原本準備直接回去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走了兩步,又出聲問她:“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我還要換衣服。”

那邊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隨後傳來大廳的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慕酒的手裡還拽着他的衣袖。

“那個……如果你答應曉曉爬山是因為我的話……其實你完全可以拒絕她的。”

男人在池內安靜了幾秒,沒有說什麼,隨即抬手想要將她的手甩開。

慕酒的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他戴在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晶亮的光在她的眸底划過,讓她微微擰緊了眉。

她的手被他甩開。

那個戒指。

為什麼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會覺得那麼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好似見過類似的,她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她剛想要再仔細看看,男人已經拾階而上,準備離開這裡。

是婚戒嗎?

戴在無名指上,不就是已婚的意思嗎。

可她剛想要細思那戒指在哪裡見過,太陽穴卻突然傳來刺痛的感覺,讓她雙腿軟的站不穩。

她抬手扶住額頭,那感覺原來越強烈。

慕酒原本想要強撐着先從這池內出去,可是才走了一步,她身子晃動了一下,接着‘撲通’一聲,跌進了湯池內。

身後突然傳來落水的聲音,男人腳下的步子頓了一下,遲疑了兩秒,還是轉過身看向那邊。

池面上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他瞳孔一緊,幾乎是本能的疾步走過去,跳入池內,將她沉進池內的嬌小的身子撈出來。

戰北霆將她放在岸邊,雙腿還泡在池內,拍了拍她的臉蛋,“慕酒,慕酒。”

男人眉間擰緊,修長的指捏着她的兩頰,微微俯身。

慕酒眉間皺了皺,睜開眼睛的那一秒便看到一張俊容在朝她壓低,她立刻慌亂的抬手推開他,一手撐起半邊身子,咳出了些水。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那股刺痛感已經過去,小臉還有點白,“你……你幹嘛……”

他只深深的盯了她幾秒,薄唇動了動但還是一字未發,冷漠的轉開臉,從溫泉內上來。

“你要是被淹死了,我就成嫌疑犯了。”

慕酒有些後知後覺,皺着一張小臉抬起雙手摁在額頭上,她也不知道剛剛是怎麼了。

但是剛準備開口道聲謝,男人已經邁着闊步離開這裡,她一個字卡在喉嚨里,“謝……”

慕酒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進入浴室看到那塊乾淨鋥亮的鏡子內的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圍的那塊浴巾。

想起剛才和男人在浴池內的一番打鬥,臉蛋刷的一下染上一層紅暈,居然這麼堅強……

幸好沒有掉下去,掉下去就尷尬了。

她在浴室內換好衣服,使勁兒擦了擦頭髮,準備回去。

然而剛拉開大門出去,卻看到站在走廊內對峙而立的兩個男人,腳步頓住,捏着包包的手都緊了幾分。

一個周身散發著強烈的壓迫性氣場,沉冷的氣息在走廊內來迴流淌,濃烈的不容忽視。

一個溫沉慵懶,唇角微微勾着些許笑意,只是面容冷淡,黑沉的眸帶了些玩味的調子。

霍紀塵大概是聽到她拉開門出來,微微偏開頭看向她,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回去睡覺了。”

慕酒朝他走近,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氣氛有點不太對,尤其是此時戰北霆身上還滴着水。

“你們這是……”

霍紀塵笑得淡然,“沒事,聊聊天。”

霍紀塵看着眼前淡然如水的男人,“戰少,有時間,切磋切磋。”

他只淡冷的丟下一個字,“好。”便繞過二人,徑直闊步離開。

慕酒還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太過詭異,戰北霆的臉色本就陰沉,此時霍紀塵的臉色也跟着涼下來。

慕酒擰眉,“你們都說什麼了?”

霍紀塵掃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對你做什麼了?”

“他沒對我做什麼。”

雖然她不懂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怎麼會那麼偏執,但是其實他確實也沒對她做什麼,只是說的話奇奇怪怪的。

霍紀塵沒有再問些什麼,轉開腳步準備回去。

慕酒跟上他的腳步,原本想要問些什麼,聽到他淡淡的出聲:“如果知道在這裡會遇到他,我不會讓你來。”

慕酒抬手抓了抓還有點濕的髮絲,“為什麼?我和他之間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能對我怎麼樣?”

“他若是一直纏着你,你不頭疼?”霍紀塵側眸睨她一眼,“別跟你哥說。”

當初和她一起來京城的時候他未曾想那麼多,只覺得偌大的一個城市,兩個人沒有任何有交集的圈子,怎麼可能再遇到一起。

只是現在——

依照那男人的性格倒不會做出什麼糾纏她的事兒,只是怕萬一她想起三年前那段最痛苦的記憶。

………………

慕酒本以為昨晚說的那麼清楚,他可能不會再帶着霍依曉去爬山。

但是。

第二天她還是被霍依曉從床上早早的挖了起來。

她帶着困意洗漱完之後換了一身深色的運動裝,從樓上下來到達酒店大廳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已經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