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俊容飄上一層暗淡的顏色,沉默了幾秒,只吐出四個字,“有備無患。”
那邊傳來一聲淡淡的嗤笑聲,“呵……你這是怕你愛上她吧,你既然這麼問,就肯定動了這樣的心思,還想把她推開別人?”
戰北霆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嗓音染着暗啞的調子,低低的道:“我愛的女人,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男人擰了擰眉,語調不悅,“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記得易白芷有個哥哥,娛樂圈的新貴名導,叫易琛,家世樣貌都不錯,和國外好萊塢的知名導演合作過很多次,主導的大製作電影也拿過不少著名的獎項,在圈裡易琛這兩個字就是票房保證,有不少當紅影星做夢都想要和他合作。”
蕭何淡淡的道:“在一個圈子裡,總能有很多話題聊。而且,目前,他應該是單身。”
被指尖的煙火燙到,男人微微縮了下手指,垂眸:“我知道了。”
那邊蕭何嗓音帶了點輕佻,“嘖,你怎麼跟養了個女兒似的。”
戰北霆將手中的香煙抬起來,黑漆漆的眸里倒映着猩紅的火光,“我欠她的。”
如果慕家沒有垮台,慕鴻志沒有入獄,或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她會生活的好好的,不會再遇到他。
不會失去第一次,不會失去父親,不會失去一切,不會流產。
慕鴻志罪有應得,但她無辜。
電話掛斷。
一根煙吸完,男人將指尖的香煙摁滅,抬步走進主卧室,她睡的正香。
他將手中的手機扔到床頭,在床上躺下,側着身子,目光所及是她白皙精緻的小臉。
鼻尖盪一漾着她的氣息,心中恍惚的就飄出來一陣心安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踏實。
近期他仍舊會頻頻失眠,但她在身邊的這兩晚,他睡得很好。
…
慕酒昨晚喝了醒酒湯的緣故,第二天沒有因為頭疼而被鬧醒。
結果清晨迷迷糊糊的被枕邊的震動聲吵醒,起床氣蔓延上來,眉頭一擰,抬手將手機拿過來。
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備註也沒注意,直接按了接聽放在耳邊。
還沒等她開口,那邊首先傳來一道雀躍的女聲,“姐夫,我聽我哥說在美國找到了姐姐的蹤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慕酒幾乎一下就清醒了。
抱着手機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凌亂的髮絲,懵懵懂懂的將手機拿下來才發現,這不是她的。
“姐夫,姐夫?你有在聽嗎?咦……不是接通了嗎……”
慕酒立刻匆匆忙忙的抱着手機從床上下來,差點摔了一跤。
聽到衛浴室好像有水龍頭開着的水聲,她跑過去打開門,想要把手機遞給他讓他接電話。
結果看到男人赤一裸着上身站在盥洗池前,俊容朝着她這邊看過來,應該是剛洗了臉,水順着他弧度堅毅的下巴滴下來。
她將電話遞出去的手頓在那裡。
男人微微擰了擰劍眉,晨醒後嗓音有點沙啞,“怎麼了?”
“怎麼沒有聲音……”那邊原本是要掛斷的,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叫道:“姐夫?”
戰北霆沒着急接過來,反而是抬手抽過置物架上的毛巾擦手,“嗯,未雨。”
兩個人中間還有點距離,他看着她,“你站我近一點,我聽不到。”
“……”慕酒輕輕的呼吸,聽到他的話瞠目,他不怕別人知道誤會他們的關係?
喬未雨聽着聲音模模糊糊,將音量調到最大,“姐夫,你在說什麼?”
慕酒走進去,將手機遞到他的耳邊,男人將手中的毛巾放下,接過她手中的手機。
“給我打電話,有事?”
慕酒見他接過電話,便轉身出去了,站在衛浴室門口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
他的未婚妻么。
不是過世了么。
她乾淨漂亮的眼睛裡有些許迷茫和暗淡,小臉上覆了一層不自知的複雜情緒,不知道為什麼。
她聽到裡面的男人沉穩低醇的嗓音,“這兩天我會親自過去看看。”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不想再聽下去,剛想抬步回自己的房間,衛浴室的門卻被裡面的男人打開。
戰北霆一眼就看到站在衛浴室門口發獃的小女人,晨醒後嬌憨的模樣帶着一絲別緻的味道,光着小腳丫,就這樣踩在地板上。
男人眉間微攏,“愣在這裡想什麼?去穿鞋。”
她點了好幾下腦袋,沒出聲,然後溜出房間,回自己的房間。
喬未雨原本還不怎麼確定,此時出聲問,“姐夫,你跟誰在一起啊?這麼早,難道……是白芷姐姐?”
“不是。”戰北霆從衛浴室出來,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間,“如果有你姐姐的消息,我會告訴你。”
喬未雨甜甜的應下:“好,還是姐夫和四哥最好最仗義,不像我哥,什麼都不告訴我,他那個嘴巴嚴實的跟上了把鎖似的,氣死我了。”
戰北霆將放在床頭柜上的男戒拿起來,“恭維我還不忘帶着蕭何,我倒是沒看出來他哪裡對你好,讓你這麼喜歡他。”
“他對我很好呀。”
戰北霆只是牽了牽唇角,“……”
怕是錯覺。
“姐夫,我去吃早飯了,你一定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關於姐姐的消息,拜拜。”
“嗯。”
戰北霆將手機扔到床上,從衣帽間拿了一件嶄新的深色系線衫,套在身上,準備下樓。
俯下身撈手機的時候碰到還留有餘溫的床單,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剛才,那是什麼表情。
……
一樓。
慕酒洗漱完換好衣服下來的時候,聞到一股煎蛋的香味兒,噠噠噠趿着拖鞋鑽進餐廳里。
男人端着兩杯牛奶從廚房裡出來,見她彎下身湊近那盤金黃色的煎蛋,出聲:“去拿筷子。”
她應了一聲,“好。”
慕酒準備動筷子之前喝了一口牛奶,聽到男人在旁邊,淡淡的說:“我要出遠門一周,這段時間傅荊負責你的安全,你有事就找他。”
她捏着玻璃杯的手指緊了幾分,將口中的牛奶咽下去,卻沒嘗出那股子香甜的麥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