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的氣氛低迷的可怕，男人周身還裹着濃重的低氣壓，原本空間內就極具壓迫感。
慕酒望着男人的眸，看着男人臉上的表情，緋紅的唇勾出深深的弧度。
而兩個人之間冷鷙的氣氛也因為她這一笑破開。
戰北霆眉間蹙了蹙，看着她唇角彎出的笑弧，狹長的眸顏色深了幾分，“你笑什麼？”
雖然慕酒有的時候對於他這樣凌厲的質問多數是招架不住的。
但是此時她沒控制住心間微微掀起的波瀾。
“你別這麼一本正經的問我，行么。”她的眼睛亮如星子，眨了眨，“總感覺像是我老公質問我……是不是心裡依舊惦記着前男友的時候吃醋的妒夫。”
那一瞬間她真的感覺他像是在吃醋似的。
但又感覺是錯覺，轉瞬即逝。
當然她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當然不敢真的當他是在吃醋。
結果這男人突然說——
男人的俊容上沒有什麼波瀾，一雙眸也是依舊平靜的，只是語出驚人，“那你就當我是在吃醋，回答我的問題。”
“……”
她不知道怎麼的，臉蛋兒上就漾出淡淡的紅色，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什麼？”
“我養你這麼久，你還這麼沒良心的惦記着前男友，甚至不知道他跟你說了什麼你就喝的醉醺醺的要跟我離婚，”
他逼着她一步一步後退，“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老公，你不該跟我解釋解釋嗎。”
慕酒撞在冰涼堅硬的牆壁上，訕訕的解釋，“你也知道我喝多了六親不認的……”
男人眸色幽深，一隻手撐在牆壁上，微微俯下身，“所以，還是不想告訴我是嗎？”
她有點頂不住男人陰鷙的視線，咬了咬下唇，輕輕地道：“戰北霆……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在意季黎川？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我？”
她這話一出，頓時有點後悔，這話幾近將她的心思表達的淋漓盡致。
“這個男人處心積慮的想要重新得到你，不會只是僅僅得到你那麼簡單，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替你解決麻煩，知道么。”
男人的黑眸極其的深邃，薄唇抿成直線，後淡淡道：“慕酒，如果——”
“如果你真的心軟動了別的心思，因為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他緊緊的盯着她的眸，啟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也能讓你這輩子都待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能去。”
她呼吸一窒，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身上的衣衫，“你為什麼總是覺得我會跟季黎川還會有點什麼？”
其實她可以承認，她是因為季黎川又惹了不少的麻煩，戰思夏就是粘在她身上甩不掉的毒瘤。
男人的嗓音沉沉，“你覺得你的行為，讓我放心你們兩個之間沒有什麼？”
她深呼吸一口氣，漂亮的水眸認真的看着他，“你以為我心裡惦記的是他，但如果我跟你說我喜歡的人是你呢。”
男人站直了身子，俊容上的表情停滯了幾秒，好似不為所動。
幾秒後，菲薄的唇間勾勒出淺淺的弧度，似是帶了點嘲諷的意味，“昨晚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喝的爛醉，你現在告訴我你現在喜歡的是我？”
“……”她咬唇，“那是兩碼事。”
“如果？”他將撐在牆壁上的手臂放下來，“你不也說了是如果么。”
戰北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一隻手放在褲袋裡，轉身準備上樓。
慕酒看着男人的背影，跟上去，“你不信？戰北霆，我很認真的。”
男人卻是側眸看她一眼，剛才隱隱的怒意已經消下去，嗓音很是清淡，“我信，所以你喜歡我，就離他遠一點，嗯？”
“……”信個鬼。
慕酒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貼在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
她急躁的拿出來，看也沒看直接接了電話放在耳邊。
那邊傳來季黎川溫潤的聲音，帶着些許的關切，“小九，心情好點了嗎？”
“……”
她下意識的捏緊了手機。
偷偷瞟了一眼身前的男人，只是匆匆道了一句，“沒事了，我想睡一會兒，先掛了。”
她也並不想和季黎川之間有太多的牽扯，但是他們之間還有點私事需要解決。
她趕緊掛斷了電話，抬眸便看到男人的寬厚的背影。
她抿了抿小嘴巴，然後蹬蹬蹬的上樓超過他，跑進房間里。
不信算了，反正她……也沒有多喜歡他。
可是抬手撫了撫心臟的位置，彷彿還留有剛才男人的指尖點在上面的餘溫，讓她的呼吸都跟着紊亂了幾分。
這一次能夠聽得到，她在失去一切後幾乎已經死寂的心，再次鮮活的跳動起來。
喜歡他，似乎也不是件多麼糟糕的事。
但——有件事，她必須弄清楚。
想了想還是給季黎川回了一通電話過去。
男人依舊先是關心了她幾句，隨後又輕輕的笑了聲，像是愉悅的，“這好像是我們分開後，你第一次主動給我打電話。”
她開門見山的問：“我想見見那個男人，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
“在我這裡，你想見他，我去接你，嗯？”
她直接回絕，“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好，你把地址告訴我。”
“你找不到的，”男人聲音頓了頓，折中的道：“不想讓我去接你，我讓我的助理去接你，送你過去，這樣可以了？”
她想了想，“這件事還是要謝謝你。”
其實他本沒有義務去做這些。
季黎川那邊沉默幾秒，溫和的嗓音帶了些愧疚與歉意，“小九，這原本就是我該彌補給你的。”
等到約定好的時間，她收拾好東西下樓。
走到茶几前，將桌上那把水果刀放進單肩包里。
轉身正要離開，客廳內響起一道低沉突兀的男聲，“去做什麼？”
她捏着包鏈的手緊了緊，心裡咯噔了一下，看向戰北霆。
“我……出去辦點事。“
他的視線落在她背在身側的單肩包上，淡淡的問：“着急嗎。”
“不着急。”
男人轉開腳步朝着書房的方向走，丟下一句話，“那你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