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嗓音明顯比剛才沙啞幾分,而慕酒也感受到身下漸漸變熱的溫度。
戰北霆將另外一隻手中夾着的煙摁滅在水晶煙灰缸里。
慕酒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低罵了一聲,“禽_獸。”
“不是你給我打電話說,說你有那晚我們……我們……的照片和視頻,讓我過來找你的嗎?”
那雙盛水的眸里滿滿都是對他的控訴,“現在你不是耍我是什麼?難道是覺得這樣逗我,很有趣嗎?”
男人的眉間籠罩上一層陰翳,眸色深沉的幽邃,臉色陰沉。
還沒等他出聲,慕酒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戰北霆有片刻的晃神,慕酒趁此猛地將手抽出來,手壓在他的肩膀上脫離他的桎梏。
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陌生又熟悉的號碼,她怔了兩秒。
那晚給她打電話的男人此時又打了進來,然而,面前的男人並沒有任何動作。
她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什麼意思。
馬上按了接聽,那邊傳來那晚她聽過的聲音,“慕小姐,你已經到尚景酒店了?”
“你?你在哪裡?我現在明明在你說的那間房間,你現在在哪裡?”她問了好多遍,原本的思緒都被這戲劇性的一幕給打亂了。
“沒想到你倒是聽話得很。”這句話有點別有深意。
那邊仍舊是不急不慢的調子,他開口道:“今天我心情不佳,暫時不想見你。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放心,照片和視頻都不會流出去的。”
慕酒捏緊了手機,“所以呢?”
“所以,我想見你的時候,會再聯繫你的。”
然後,沒等她再回答,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慕酒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攥緊。
男人幽深疏淡的視線轉向慕酒凝向一處的眼睛。
猛烈而濃稠的恨意在裡面肆意蔓延,最終歸於寧靜。
恨么。
關於那晚。
慕酒稍稍調整好心情,看向戰北霆的時候帶了點慌亂,還有一絲懊惱。
“你……你不是……那晚給我打電話的……”
“不是。”
慕酒低頭揉了揉額角,你不是,你不是你跟我嗶嗶那麼多???
接着,她朝着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看都不敢再看他。
丟人。
“對不起,先生,”她已然沒有剛才的氣焰,“我搞錯了人,打擾了。”
……
慕酒從那間房間里逃出來的時候想掐死自己。
想到剛才在房間里被他強制性摁在懷裡的感覺,臉紅的似是要滴出血來。
她跟自己的未婚夫季黎川,都沒有如此親密過!
匆匆走了幾步準備離開,快要走到電梯前的時候,聽到‘叮’的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
電梯內走出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而且,她無比的熟悉。
男人從電梯里出來,便轉身朝着左手邊走去,沒有發現在右手邊不遠處的她。
步履匆匆。
季黎川,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
他出差回來,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
她一個晃神,男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慕酒鬼使神差的跟上去,到拐角的時候,男人或許已經進了房間,找不到了。
她在想什麼呢……或許,是因為公事?
扶了扶鼻樑上遮住半張小臉的墨鏡,她離開酒店,去了地庫。
但還是想要問問他。
她正低頭看着手機,根本沒有注意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接着,在她的手機號碼還沒撥出去之前,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
……
慕酒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黑布蒙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但是隱約嗅到一股鐵鏽的味道,周圍濕冷的讓她抖了抖身子。
“呦,慕小姐這是醒了啊。”
耳邊,響起無賴又猥瑣的男聲。
她捏緊了手指,手腕被麻繩綁的很緊,勒的有點疼。
“你們是誰?”她的喉嚨有些許的乾澀。
“哥幾個就是最近缺錢花了,恰巧遇上慕小姐,前幾日還跟季總發生了點衝突,所以不得已,想讓慕小姐配合一下我們,也順便看看,慕小姐這個未婚妻在季總心裡值幾個錢?”
還有男人手賤兮兮的摸了一把她的臉蛋兒,中年口音,“嘖,這手感……季黎川那小子口福不錯啊。”
“滾——”
慕酒嫌惡的撇開臉蛋兒,眉間擰緊,神經綳成一根弦。
周圍的味道,以及剛才的感覺,讓她噁心的想吐。
但她現在處於劣勢,不適合說什麼激怒他們,只能努力掙脫手上的麻繩,額上伸出一層薄汗。
“你,去給季黎川打電話。”
“媽_的給老子掛了好幾遍了,這他_媽的搞個蛇皮啊。”
那人煩躁的又撥了一遍,然而這一次,是響了兩聲忙音之後,被接通。
但——
誰都沒有想到,那邊會響起一道冰涼的女聲。
“喂。”
“女人?這他娘的不是季黎川的電話嗎,你誰啊?”打電話那位明顯很不耐煩,“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轉告季黎川,他的未婚妻現在在我的手上,讓他現在給老子打五千萬……”
然而話還未完,那邊響起女人夾雜着嘲諷的輕嗤,“呵……我聽過無數個詐騙電話,沒見過像你這樣沒有技術含量的。”
“你知道季黎川的未婚妻是誰嗎?敢綁架她來索取錢財,你是嫌命太長了么。”
男人眉一擰,有點懵,“什麼玩意兒?”
在坐在一旁,被黑暗蒙住眼睛的慕酒手心泛出冰寒的涼氣。
在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的第一秒,原本還算鎮定的小臉,在一剎那間褪色。
這個聲音……
蘇嬈。
他出差回來連家都沒來得及回,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甚至連個短信都沒有告知她回來了。
反而第一時間去見蘇嬈。
哦,對了。
今天是蘇嬈的生日。
那邊,女人輕輕地道:“你如果想進監獄蹲兩天的話,儘管再打過來。”
接着,毫不猶豫的掛斷。
再打過去,永遠都是佔線狀態,明顯是被拉黑了。
打電話的人傻眼了,問着:“三哥,怎麼辦啊。”
“等着,我去請示一下上面。”
此時,一旁有人站直了身子,痞里痞氣的將嘴裡的牙籤吐出來,盯着慕酒的眼神火_辣辣的。
“老三,我想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