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霆，你到底因為什麼接近我？”
“你說你照顧我是因為我爸爸拜託過你，但是明明是你將我爸爸逮捕並且抓進監獄的，我爸怎麼可能讓你來照顧我？”
“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關於我爸爸我卻不知道的事情？”
男人沒有去看她，但是僅僅聽聲音就能聽出她的狀態似乎並不對勁，在原地僵了三四秒，丟下一句，“跟我下來。”
……
醫院大樓下。
男人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一口，爾後才透過薄薄的煙霧掃了一眼站在他旁邊兩步遠的慕酒。
小姑娘的眼睛很是漂亮，此時更是氤氳着一層水汽，眼角似乎有淚痕。
他的嗓音帶着微啞的調子，被煙熏過的嗓音有點兒沉，“你都知道了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其實剛知道的時候確實對她的衝擊力很大，她一度不敢去相信，甚至根本不敢去接受。
但如果這是事實，那他們的開始，到現在，她不敢深思裡面有多少算計摻雜在裡面。
幾秒後她又嗤笑了一聲，晶亮的眼睛看着靠在牆邊吸煙的男人，“怪不得，怪不得你對我那麼好，怪不得你對我那麼好卻不是因為喜歡我，也根本不想喜歡我。”
她低下頭，看着絞在一起的手指，眼睛有些模糊，心臟的位置泛着鈍痛。
她抿緊了唇，後又咬着下唇瓣，眼淚似是要洶湧的溢出來，“所以你要我不要喜歡你，所以你告訴我你給不了我想要的回應，所以你拒絕我一次又一次。”
她緩和了好一會兒，等那一陣因為回憶勾出的傷情慢慢的緩過去，掀眸看向他：“那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能放我走，你留我在你身邊又是想要做什麼？”
“我之前那麼喜歡你想要在一起你不答應，卻因為我要離開你說要和我試一試，試一試？”
她恍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不碰我是因為你早就想到了我們以後有可能會分開，而根本不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是覺得發生了關係以後有可能會徒增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孩子？”
“你只是沒有料到我會知道那一晚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是你，所以你也從未打算告訴我，是想分手的時候乾脆一點，就當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么。”
她緊緊盯着男人那張千年不變的冷冽俊容，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像是帶了一層面具，他心中所想從不顯山露水，有的時候冷淡的讓你抓狂，但他卻就是無動於衷。
她攥緊了身側的拳，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他，“我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問你能不能讓我見見我爸爸，其實對你來說這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在於你想不想讓我見他。”
“你是怕我知道什麼？”
“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爸爸出事，我多麼想見他一面，哪怕什麼話都不說，只要讓我看到他好好的。”
“那段時間我只相信你，戰北霆，我只相信你。”
“你現在對我態度疏離，是你對我有所懷疑，不僅僅是因為那條短信，還有因為我說這段時間我和季黎川頻繁聯繫，是因為我爸爸。”
“但是戰北霆，季黎川在很早以前就告訴我過我，他知道我爸爸在哪兒，我從未當真過，從未！”
“可是你呢，你信任過我嗎？你監控我的手機，讓傅荊跟在我身邊負責我的安全，都是為了什麼？”
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指尖的煙已經燒到指間的位置，漆黑如深潭古井的黑眸出現了一絲絲皸裂的痕迹，爾後他垂下眸。
她的眼睛裡有豆大的淚珠滾落，她卻是固執的緊緊盯着他的面容，希望出現一點點的波瀾起伏。
可是沒有，他始終冷靜的像個局外人。
慕酒的聲音都哽咽了，胸口悶得呼吸一下都覺得有針扎似的疼痛，“你就不想對我解釋一句嗎？一句話，都沒有嗎？”
她唇角扯了扯，“既然這樣，那就不要過了吧。”
慕酒轉過身，準備上去拿東西離開這裡。
戰北霆將指尖的煙蒂扔掉，抬手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摁到牆壁前，垂眸看着她哭過後紅彤彤的臉蛋。
男人的嗓音沙啞透了，“我接近你沒有目的，只是為了照顧你兩年。”
“照顧我兩年，我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么，在最落魄的時候，高高在上身居高位的戰二公子願意照顧我兩年，因為什麼？佔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婚禮，逮捕了我的爸爸，對我有所愧疚嗎？”
戰北霆看着她滿身是刺的模樣，俊容冷沉，嗓音很低，“那也是我第一次。”
“什……什麼？”慕酒一開始沒有懂，接着大腦有幾秒鐘的停滯，“哦，第一次。第一……什麼？第一次？”
男人偏了偏視線，“我說過，你身份敏感，一旦失去你父親的庇護，你會過的有多慘，你現在應該可以想象得到。”
“想象得到，”經歷過風雨，現在確實能夠想象得到，她笑着點了點頭，眼角有淚，“所以是因為同情我，可憐我？”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戰北霆，現在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現在說的話不是在糊弄我？”
男人臉色沉沉的看着她，眸色深深，“我瞞着你那些事，是覺得你沒有必要知道，你知道了又如何，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你知道了不還是一樣要傷心要難過？”
她看着他，眼睛裡滿是憤怒，“我知道了就不會簽那份協議！我知道了就不會愛上你！我知道了就不會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了就不會和你有任何的瓜葛！戰北霆，你到底懂不懂？”
“現在呢？你要我怎麼辦？戰北霆，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知道了這些事情的緣由，我是該離開你，還是該繼續和你在一起？！”
她抬起雙手，幾乎是用盡了力氣，狠狠的將他籠罩在她身前的身子及氣息全部推開。
她抬手擦着眼睛裡流出來的淚水，身子都在發抖，“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