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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包裹過來,讓慕酒有幾秒鐘的眩暈。

她沉默着沒有開口。

男人俯首埋進她的頸項里,呼吸着她身上淡淡淺淺的味道,抱着她的手臂愈發的緊了幾分。

這麼久以來繃緊神經夜以繼日的搜查慕鴻志在哪裡,只有這幾秒是最輕鬆和舒服的。

聞久了,似乎會上癮。

他的呼吸掃在她的頸間,感受到懷裡的小姑娘低落的情緒,“不想跟我說話是么。”

那薄唇在她的頸間掃過,讓她的身子微微戰慄了下,“你先放開我。”

男人抬手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小臉掰過來,俊容貼着她的,那幾秒的溫軟幾乎讓他失了神。

他的嗓音里夾着濃稠的疲憊之色,唇貼在她的耳根,“讓我抱一會兒。”

她像是最好的安眠藥。

“我在電話里問你的事,你不準備給我個答案嗎?”

身後的男人沒有聲音,只是固執的抱着她。

大概是他後面放輕了戒備,慕酒猛地一個用力從他的懷裡出來,後退幾步。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她現在確實不怎麼想理他,問也問不出什麼答案,索性不再問。

慕酒只是繞過他急急的走進卧室,男人跟了過來。

她的心裡各種不是滋味兒,他連句哄她的話都沒有,更是氣惱,於是猛地關上房間的門。

他伸手過來想要握住門框推開,沒想到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將門推過來,骨節分明的指被狠狠的夾住。

戰北霆還是皺了下眉,猝不及防,喉間溢出一聲悶哼,“嗯……”

慕酒看到的時候緊跟着疼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將門拉開,關心的話卡在喉嚨里。

抬眸看到男人平靜如常的面色,她將門甩了一下,進入卧室,撩開床上的絲被鑽進去。

戰北霆低眸看了一眼指上被夾出的印痕,唇角扯出點弧度,跟着走進去,視線落在那小小的一團身上。

慕酒感覺到身邊的床陷了下去,立刻往外挪了挪,甚至直接抬手將絲被罩住自己的腦袋。

戰北霆手一撈將她抱過來,手臂搭在她的發頂,淡聲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告訴你只會讓你傷心罷了。”

她的身子微微僵了下,心臟像是突然被攥住,過了好一會兒,才蠕動雙唇。

她的聲音小小的,“我爸會死,是嗎?”

久久聽不到答案,她原本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男人不知道怎麼弄出來的臭毛病,不想回答就沉默。

但是幾秒後,她聽到男人淡淡砸下來的一個字,“是。”

她將自己蜷起來。

其實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答案,只不過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而已。

她的腦子亂糟糟的,又將身上的絲被扯下來,翻了個身,抬手去推抱着她的男人,“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會吵你,這樣你也可以靜一靜。”

她咬了咬下唇,眼睛裡有些紅血絲,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暗示的意思很足:“那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男人皺了皺眉,掀眸睨了她一眼,“你不是要靜一靜?”

“……”

她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當你女朋友說想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你他媽真的以為她是要靜一靜?

怎麼可能。

不存在的。

這句話的潛台詞明明就是——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所以你不準備哄一哄我嗎?

她盯着他的眸看了一會兒,那雙眸漆黑暗沉,完全看不出什麼內容,她也從未看透過。

這種感覺有點糟糕。

真的是這樣嗎。

她深呼吸一下,最終還是主動開口了:“你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

男人閉上眼睛,“在軍營,比較忙。”

“忙到連個信息都來不及回,連個電話也沒時間打么?”

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幾乎是分分秒秒都繃緊心神,可至今慕鴻志仍未消息。

就像是憑空消失。

現在更是疲倦的很,男人眉間擰緊,“嗯。”

她愈發的迷茫,“那你有想過我嗎?整整一周的時間,你都沒有理我,但凡想過我,你會一點點的消息都沒有嗎?”

當人遭受噩耗時,會下意識的希望得到依賴的人所給予的關心和安慰。

可她想要得到的在他這裡完全落空,難免心裡會有巨大的落差感。

戰北霆側身,抬手扣着她的後腦,“你在糾結什麼,我有時間理你為什麼不理你?”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將她軟綿綿的小身子抱進懷裡,低低的道:“我有點累,乖乖睡覺,嗯?”

他現在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覺。

有她在身邊他入眠很快,幾乎是當她安靜下來的那一秒,他便睡著了。

兩個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

慕酒現在才意識到,他好像並不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換了一種關係,保持以前相處的狀態而已。

哦,不。

是比以前更加親密了點。

她突然想起之前他說過的那句——

以及後來說過的——

終於明白當時為什麼她會覺得奇怪。

是因為他給她一種他覺得他們一定會分手的感覺。

慕酒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早早的便起床了,進入浴室洗漱。

男人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的位置,是空的,接着聽到衛浴室的聲音。

掀開被子,他邁開長腿,朝着聲源走過去。

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進了一條信息。

宋爾嵐——我在你家門口,給我開下門。

打開浴室的門,便看到她站在盥洗池前刷牙,將髮絲攏起扎了一個可愛減齡的丸子頭,聽到聲音看了他一眼,小臉冷冷淡淡的。

男人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很自然的抱住她,下頜冒出點胡茬,輕輕蹭在她白凈的頸子上。

“還在生氣?”

慕酒將嘴巴里的牙膏吐出去,漱了漱口,擰着眉去用手肘推他,“你別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