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酒順着點了點頭,胸腔還燒着一團火,鄭重其事的道:“我也覺得。”
易琛拽着她去跟幾個認識的朋友寒暄了幾句,她看了一眼手包里腕錶上的時間,跟他打了聲招呼,讓他幫她打掩護,她便從宴會廳偷偷溜走了。
慕酒從宴會廳出來後便去了一趟洗手間,將手包放在盥洗台上補妝,爾後手機鈴聲響起。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備註便立刻按了接聽,又看了一眼時間,“你到哪兒了,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那邊傳來一道低沉清冽而又慵懶的男聲,“我女兒找你。”
慕酒捏了捏手機剛想懟回去,那邊就傳來一道軟萌軟萌的小奶音,叫着她,“啾啾。”
她一顆心都被這兩個字萌化了,原本冒火的面容立刻飄上止不住的笑意,“果果有沒有想媽媽。”
小糖果抱着手機,“想,親親。”
“木馬。”
但是那邊立刻傳來小傢伙哭唧唧的聲音,聲音也有點忽近忽遠的,“要,吃糖糖。”
慕酒倏爾擰緊了眉,有些不悅的吼了一聲,“霍紀塵你又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那邊男人拿起手機,懶洋洋的道:“半個小時後,溫廷盛景酒店門口等你,過時不候。”
沒等慕酒發出聲音,霍紀塵已經掛斷了電話,慕酒盯着已經黑了屏幕的手機咬牙切齒,“姓霍的你個王八蛋。”
她將手機放起來,重新補了一下妝,對着鏡子擦口紅的時候,外面有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
“慕小姐,好巧。”
慕酒轉眸,在鏡子里對上顏悅的視線,唇角微微勾起,淡聲:“巧。”
察覺到女人若有似無的疏離,顏悅面容上的笑意淡了幾分,隨即頷首朝裡面走進去。
作為一個演員慕酒要hold住各種角色,冷艷的,妖嬈的,甚至清純的,或者甜美的。
鏡頭後的她卻沒有鏡頭前那麼親切,即使是同一張臉,卻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讓人不怎麼敢親近。
慕酒收拾好之後拿着手包離開洗手間,剛出去便看到靠在牆壁前身姿頎長的男人,一條長腿曲起,一條手臂閑散的插在褲袋裡。
男人指尖夾着一根煙,周身有淡淡青白的煙霧瀰漫,在線條流暢的下頜線繞了幾圈,一種頹靡的美感。
他是真的很好看。
人都是視覺動物。
慕酒想不明白,三年前他那麼喜歡她,她……對他不屑一顧?認真的嗎?
再三思考,她還是不準備和他打招呼,準備直接離開,省的兩個人都尷尬。
然而她正深呼吸一口氣從他面前假裝沒看到他似的經過。
男人淡淡啟唇,嗓音是煙熏過後的性感,“慕酒。”
她腳步頓了一下,隨即笑盈盈的轉過身看向他,一句話意有所指,“戰先生是在找您太太嗎?我剛看到她進去洗手間,估計一會兒就出來了。”
他低眸捏了捏指尖的煙,掀眸,猶如深潭般暗沉的雙眸直直的盯進她的眼睛裡,“我找你。”
“找我?”
她很訝異,“戰先生找我能做什麼,我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的交情能讓戰先生有什麼事找我?”
男人菲薄的唇角掀起淡冷的笑弧,“沒事不能找你嗎。”
“……”
慕酒眨了眨眼睛,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莫名其妙,突然想起……他大概率三年前也是如此糾纏她的吧?
沒事找她不就是騷擾嗎,不懂是不是。
但介於他的身份,慕酒肯定不會點破,面容上多了幾分冷淡的意思,客套的道:“沒事的話,我要先離開了,等下次有機會,再和戰先生敘舊。”
慕酒轉過身咬了咬唇,剛想要加快腳步離開這個地方,沒想到直接被他扣住了手腕。
她腳下一頓,隨即擰眉看向拽住她的男人。
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嬌小的身子便被男人抱着轉入一旁的男士洗手間內。
接着,‘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他關上。
又,‘咔噠’——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他上了鎖。
慕酒被這一連鎖的動作嚇了一跳,還有幾分的蒙圈以及反應不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被他抵到盥洗池前。
她的身前,是男人沉重堅硬又高大挺拔的身軀,屬於男人獨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朝她席捲過來。
她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才猛然反應過來,捏緊了的拳剛要去推他,又捏緊了提醒自己鎮定。
她低眸看了一眼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沉聲道:“戰先生,我記得你太太還在隔壁的洗手間里,你這樣不太好吧。我們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沒必要這樣?”
男人兩條鐵臂撐在她的身側,摁在冰涼的盥洗台上,“一口一個戰先生你叫的很上癮?”
慕酒試探的出聲:“那……戰少可以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周身的氣息很沉,並且有朝她壓近的趨勢。
她突然有點心慌。
又是猛然抬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臉蛋泛上偏冷的色調,“戰少,已經三年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我想再深的感情,三年也該淡了吧,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男人深深的盯着她的眸,像是飽含各種複雜深沉的情緒,嗓音陰冷的敲在她的耳際,“對於你來說,三年很短是嗎?”
可對他來說,太漫長了。
或許曾經沒有擁有過就不覺得現在一個人有多麼的孤獨寂寥,她曾說她習慣了他的存在和陪伴,他又何嘗不是。
習慣了有她的生活,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每天嘰嘰喳喳在他的耳邊叫他的名字。
以後,都不會再有。
現在才知道原本失眠根本就時間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在一個個輾轉反側的夜裡,還是會憶起那張梨渦淺淺的笑顏,才是最痛苦的。
慕酒眯了眯眸,看着他的眼睛,心臟的一處有微微不適的感覺蔓延,“淡忘一段感情,我想……足夠了吧。”
三年對她來說其實很快,因為她每天都在忙碌,充實的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男人的下頜線繃緊,抬手捏住她的下顎骨,俊容壓低,“所以現在看到我,你一點點的感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