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手腳冰涼的沒有任何知覺。
直到有人將壓在她身上的人丟下去,再接着她一直遮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摘掉,有光亮刺進眼睛裡,她有些不適應的閉了閉眼睛。
綁住她手腳的麻繩被解開,有一隻有力的手觸上她的手臂想要扶她起來。
慕酒像是觸電一樣往旁邊縮着,整個人神經全部緊繃著,受了極其嚴重的驚嚇後,想要尖叫出聲,“啊……”
然而剛發出聲音就被男人捂住了嘴巴,他一隻手圈着她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噓……是我。”
慕酒恍惚的抬眸看向他,眼睛緊緊的盯在男人身上,從最初的獃滯和恐慌變成迷茫。
不可置信和像是在做夢一般。
男人相較從前更加成熟,五官帶着股子讓人生畏的狠戾,眉眼平靜的時候仍舊遞給人一種凌厲感,薄唇抿緊,時刻染着冷冰透骨的寒意。
一身黑衣包裹着修長挺拔的身形,緊緊是一隻手扶在她肩膀上的力量就讓她覺得無比的有力。
慕司夜,父親在她六歲時收養的養子,她名義上的哥哥。
他在她十六歲時出國,再之後兩個人的聯繫越來越少,再後來,便從父親那裡得知哥哥在國外可能出事了。
她傷心了很久,那段時間父親為了哥哥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到後來直接失去了所有的音訊。
到如今再次見到,那記憶也如潮水般涌過來,好似不曾分離,熟悉的如同前幾天才見到過。
那種親切感,真的是親人之間才會有的,哪怕是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男人見她平靜下來,來不及安慰她,先將捂住她嘴巴的手放下來。
她喉嚨乾澀,沙啞的擠出一個字,“哥……?”
他將她從沙發上扶起來,嗓音壓低,聲線很涼,“是我,沒時間跟你多說,我先帶你出去。”
慕司夜扶着她軟軟的身子,“能走嗎?”
她咬着牙,雖然提不起一點的力氣,但還是堅持的道:“我能。”
外面有他的人接應,只是慕司夜護送她離開的時候碰上了另外一隊人,兩邊直接拔槍相向。
還是凌速先認出抱着慕酒的男人是誰,眉間擰緊,將手中的槍放下,“慕司夜?”
慕酒額上冒出一層的冷汗,小臉煞白,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服,提醒道:“哥,是凌速……”
慕司夜眸色深沉,剛放下手中的槍支,右邊胡同傳來陣陣聲音,這次大概是那群綁架慕酒的人,聽這聲音的架勢像是不好對付。
“沒時間和你敘舊。”男人寒着一張臉,掃了一眼凌速的方向,極快的道:“你先帶着小酒回桐城,我帶人墊後,過幾日我會回去接她,這幾天你貼身保護,不要讓任何可疑的人接近她。”
接着他將懷裡的慕酒交給凌速。
“放心吧。”
慕酒緊擰着眉,抓着慕司夜的衣服,“哥……不要……我們一起走吧,他們人好多……”
男人的俊容上勾勒出一絲邪肆的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髮絲,“乖,我不會有事的。”
凌速迅速帶着慕酒離開這裡,三角灣的邊緣地帶本身就極具危險。
將她帶上車後,凌速才發現她身上的傷痕。
少女脖頸處幾條被人狠狠掐過的痕迹,髮絲凌亂,手腕上被勒出的紅痕觸目驚心,還有被勒破的血痕,透着絲絲血跡。
凌速當即紅了眼球,爆了聲粗口,“媽一的,我去殺了那群畜生!”
慕酒剛想要攔住準備下車的男人,卻是一手扶着一旁的車門,一手扶住胸口,乾嘔了兩下。
凌速被她的反應嚇到,一手扶住她一手輕輕撫着他的後背,“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慕酒搖了搖頭,再躺回椅背的時候淺淺的呼吸,意識忽近忽遠,唇瓣上下翕動,“不舒服……”
她的長睫緩慢的忽閃了幾下,耳邊凌速的聲音忽高忽低。
再後來,完全失去了意識。
……
據說,喬未雨之所以會被綁架,是暗域的餘黨盯上了戰北霆手中或許會有的芯片。
喬家和戰家世代交好,且喬未雨是喬九黎的親妹妹,從關係上猜測戰北霆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只不過營救喬未雨的時候,由於地勢問題,營救行動十分吃力,戰北霆因為受了不少皮外傷。
喬雲嘯腿部受傷,心裡卻是着急又難受的,和蕭何通過電話後聽說妹妹已經安全被救下來,才放下心。
傅荊回到桐城後沒有找到慕酒,晚些才發現慕酒失蹤了,後立刻調查了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發現——
完了。
傅荊幾乎馬不停蹄的想要聯繫上戰北霆,但是男人在關緊閉沒有任何的聯繫方式。
他腦子遲緩,後來才想到或許聯繫四少可以通知到戰北霆,於是給蕭何打了電話。
奈何蕭何當時在帶着人營救喬未雨,等到將人救出來才看到手機上幾十個傅荊的未接電話。
他眉腳當時都跟着跳了一下,只不過喬未雨使勁兒抱着他不撒手並且哭哭啼啼的,於是他將手機遞給了後面出來的男人。
傅荊沒有重要的事不可能連打這麼多通電話,而他現在應該在桐城。
想到某種可能,他立刻回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那邊幾乎是兩秒後便接聽了電話,戰北霆未開口,那邊傅荊直接單刀直入的將慕酒在桐城發生的事彙報給他。
聽到他說的那些關鍵詞後男人瞳孔緊跟着縮緊,指間用力,“你說誰?”
他已經來不及聽那邊再說一遍,直接將電話掛斷後扔給了蕭何,話都來不及說一句,拿起車鑰匙上了路虎車便急速開走了。
那速度太快,且男人情緒異常,蕭何原本想要跟上去,但是喬未雨似乎受到了過度驚嚇,無論怎麼都不肯放開他。
於是蕭何吩咐助手江毅:“你開車跟着他,我看他不太對勁。”
“知道了蕭隊。”
江毅立刻開了一輛車去追戰北霆的路虎,然而男人車速太快,已然飆到最高。
兩個人一直拉開着一大段距離,在快要進入桐城境內的岔路口,江毅正要加速跟上——
前方傳來刺耳的“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