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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規矩

海政衙門外的長街已經肅清了,一隊隊手執長戈的水兵出現在街頭,行人勿近。

沈傲騎着馬,慢悠悠地帶着一隊校尉過來,看了看天色,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麼,卻笑着搖了搖頭。

落了馬,沈傲便帶着人直接進入海政衙門,而這個時候,在海政衙門的大堂,已經坐滿了人。

海政衙門的大堂頗為寬敞,畢竟這裡總攬四十三個總督轄區的事務,甚至南洋水師,福建路以及廣南路的海政都歸這海政衙門統轄,因此海政衙門的規模在整個大宋也是數一數二的,單文吏就有四百餘人,再加上各種雜七雜八的差役,足足上千之多。這麼多人,辦公的地點自然寬敞無比。嬌妻如雲781

只是這裡再來了一百多個使節、藩王,還是略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兩旁那虎視眈眈按刀而立的校尉,更是讓堂中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來賓都沒有竊竊私語,危襟正坐地等候正主兒來,外頭有人叫了一聲:“平西王到。”

大家都爭先恐後地站起來,眼睛朝着一個方向注目,接着沈傲跨過門檻,慢吞吞地踱步進來,堂中終於有了幾分生氣,大家都帶着笑,紛紛作偮:“殿下好,殿下辛苦。”

沈傲繃著臉,不去理會他們,這姿態,頗有幾分你全家都欠我錢一樣。

沈傲慢吞吞地挪步在堂中一站,環顧四周,沈傲突然道:“人都來齊了嗎?”

吳文彩從座位上站起來,道:“都來齊了。”

沈傲卻突然道:“不對。”

大家被這神神叨叨的傢伙攪得心驚肉跳,心裡七上八下的,聽到沈傲說不對兩個字,又不知多少人瞳孔收縮了一下。

沈傲繼續道:“陛下還沒有來,這是為什麼?”

吳文彩想說,陛下想必是耽誤了。可是沈傲卻獨自道:“看來陛下是心中不悅,是以姍姍來遲了。好端端的一個萬國展覽,陛下御駕親臨,這是何等的榮幸?你們來說說看,說說看……”沈傲的眼睛朝這四座的人看過去,害得藩王、使節們立即站起來,大氣不敢出。

沈傲再不說話,大喇喇地坐下,叫了一盞茶來,獨自喝茶。

藩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用眼神相互交流,似乎在相互打聽,方才平西王那一番話,到底是意猶所指,還只是脫口而出?

終於,楊戩的聲音傳了進來,道:“陛下駕到。”

以沈傲為首,吳文彩、藩王、使節們紛紛站起,一齊迎駕。

趙佶穿着冕服慢吞吞地進來,看了沈傲一眼,什麼話都不說,直接坐上堂中的首要位置。

氣氛開始濃重起來,趙佶朝沈傲淡淡道:“沈愛卿,你叫朕來看戲,朕想聽聽看,這戲在哪兒?”

沈傲呵呵一笑,道:“陛下,好戲要開鑼了。”他站起來,負着手,大叫一聲:“將越國的宗室、官員全部押上來。”

一聲令下,早已預備好的校尉押着熙熙攘攘的人進來,這裡面,有大越國的宗室,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身後的校尉也不客氣,伸腿一蹬,直接踢在他們的後腿肚子上,叫一聲跪下,這些從前人五人六的宗室頃刻間跪了一片。

還有一些穿着越國服飾的官員這時也紛紛跪倒,口中道:“下臣見過大宋天朝皇帝陛下,見過大宋天朝平西王殿下……”嬌妻如雲781

廳堂中,更顯得擁擠起來,緊接着,兩個校尉又押了一個人進來,正是被軟禁多時的大越國王李公蘊,李公蘊臉色慘白,整個人像是抽空了一樣,倒是有幾分風骨,掙扎着不跪,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向沈傲,朝沈傲冷笑。

當李公蘊被押到的時候,不少藩王更加坐立不安,從前這李公蘊是何等人?越國雄主,多少藩國在他面前不得不低聲下氣,如今卻淪作了階下囚,實在令人難以想到。

沈傲淡淡一笑,慢慢走到李公蘊跟前,道:“許久不見,越王氣色大不如前了。”

李公蘊的雙手被人反剪着,惡狠狠地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囉嗦這麼多做什麼?何不如給本王一個痛快?”

沈傲哂然笑起來,目光一凜,道:“要痛快也容易,本王問你,你知罪嗎?”

李公蘊大笑,道:“本王何罪之有?”

沈傲眼眸闔起來,慢吞吞地道:“身為藩臣,不守藩禮,勾結我大宋欽犯,圖謀不軌!”

李公蘊又笑,道:“圖謀不軌?本王是越國之主,隨心所欲,與大宋何干?”

沈傲反而微笑起來,慢吞吞地道:“這麼說,你是不服了?”

“不服!”李公蘊身體挺得筆直,身為君王,雖然落到這個下場,總算還有幾分骨氣。

沈傲反手抽出腰間的尚方寶劍來,長劍出鞘,劍尖直指跪地的一個越國宗室,問:“他是誰?”

校尉道:“越王三子李開道。”

沈傲冷冷一笑,跪地的李開道看清了沈傲的意圖,大叫道:“饒……饒命……”

話說到一半,李開道喉結已經說不出話了,劍鋒刺入他的胸膛,殷紅的血順着劍尖流出來,沈傲抽出劍的時候,一腔熱血濺出來,灑在沈傲的身上。

沈傲並不去擦拭身上的鮮血,整個人面容鐵青,惡狠狠地向李公蘊瞪了一眼,若說沈傲方才還有幾分正常人的樣子,而現在,整個人已經宛若惡魔附身了,他朝李公蘊獰笑道:“你惹到本王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嗎?本王今日便以王者之劍,誅殺你滿門,讓越國李氏,再無立錐之地,死無葬身!”

長劍橫斬,一個越國宗室被沈傲劈下手臂來,痛得哇哇大叫,整個堂中,瀰漫著一股森然的氣氛,所有的藩王都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坐在首位上不發一言的趙佶,這時也故意將眼睛別開去。

李公蘊的臉色已經有了一絲鬆動,而這時候,沈傲一把衝到他的身前,手中的尚方寶劍還在嘀嗒着鮮血,沈傲獰笑道:“泉州的規矩,是我大宋皇帝立下的,誰敢壞了規矩,你就是他們的榜樣!來人!把這些人全部押下去,統統斬首示眾,至於李公蘊……車裂!”

李公蘊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恐懼之色,他強咬着牙關,使自己不至於顫抖,一干人湧上來,扯住他的頭髮,將他拉倒,毫不客氣地將他拖出去,其餘的越國宗室紛紛傳出求饒,卻無人理會,全部被人扯了出去。

沈傲楷了鍇袖口上的血,像是剛剛做完手術的醫生,臉上只是漠然,看不到任何錶情。

藩王的臉上已經變得死灰色,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到一種深入心澗的恐懼,雖然都坐在椅上,可是他們明顯已經使喚不住自己的雙腿了。

沈傲冷冷道:“去,把努努王子帶來。”

努努王子被人押着,才剛剛進了門檻,立即便跪在地上,大聲道:“小王該死,小王該死,請殿下恕罪,恕罪!”嬌妻如雲7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