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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字無廣告第八卷石破天驚第二十章誤入歧途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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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誤入歧途的推理

“讓我們來總結一下現在的狀況。”狄克帶頭說道。

這是6月22日上午,警局中,狄克、賽澤爾、喬治、紙俠四人坐在一起,討論着關於恐嚇案的最新進展。

一般這種狀況下,狄克都會最先發言,他的經驗和辦案能力在巴黎警署首屈一指,由他引領推理,可以少走許多彎路,眾人的思路也會更清晰。

“前天早晨,達旦先生在信箱里發現了恐嚇者送來的信。這個恐嚇者可能是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目前尚不能確定,我們暫且就稱其為‘犯人’好了。

信封上沒有郵票和地址,這說明信不是通過郵寄送達,而是由犯人本人送來的,或者就是他差遣某些不相干的人將信放進去的情況。

據達旦先生的描述,19日他下班時檢查過信箱,當時裡面沒有那封信,因此,恐嚇信被送來的時間,應該可以鎖定為19日晚上七時以後至第二天的早晨。

公寓底樓的大堂里有一個攝像頭,但拍到的畫面不是很清晰。根據對錄像的初步調查,在我剛才所說的那個時間段里,接觸過達旦先生信箱的人只有三個。第一個傢伙出現在晚上九點左右,他跟着別的住戶溜進那棟樓,在每家每戶的信箱都塞了廣告傳單,起初我懷疑這人是否是以賽廣告作為掩護悄悄放入了恐嚇信;但後來,第二個人出現,這傢伙有重大的嫌疑......他在凌晨出現,從監控錄像來看,他進入了公寓大門用的是正常辦法,就是用那種掛在鑰匙上的磁條掛飾。當然要搞到這東西也並不難,據我所知這類公寓樓的電子門,其磁條掃描鎖都是非常簡單的,甚至還不如傳統的鎖安全,在街邊找幾個偽造電話卡的卡販就能搞定那種門。

這第二個人穿着深色的連帽罩衫,用罩帽遮住了半張臉走進公寓大堂,由於光線昏暗,從攝像畫面基本只能確定他的身高和性別。此人似乎也知道監控探頭的位置,儘可能地用身體遮擋住信箱和自己的手,他在畫面里逗留的時間很短,不過他站的位置就在達旦先生的那個信箱前,恐嚇信是此人送來的可能在九成以上。

至於第三個人,是清晨進來送信的郵遞員了,基本可以排除。”

喬治這時補充道:“順便說一下,從錄像里來看,第二個人的身形和我前天傍晚在警局對面遇上的男人十分接近。”

狄克接道:“我估計兩者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很大。通過街上的探頭追蹤上述三人來時的路線,唯有那第二個人無法追溯,從公寓門口的街往後倒推觀看,可以看到那人是從一條小巷裡走出來的,小巷裡沒有監控探頭,但小巷另一頭的街上有,卻沒有拍到他走進小巷的畫面,故而無法繼續倒推他的路線。”

“也許他又是上屋頂、爬消防梯、或者下水道,還有可能就是專挑鏡頭盲點和不設有監控探頭的馬路行走。”喬治說道。

狄克道:“總之,可以確定的是,這個送恐嚇信的人,其反偵察能力非常強,很注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一般犯人可能在逃跑時才會注意的問題,他在前往作案地點的路上就已經注意到了。哪怕你去找個警察來辦這事兒,也未必會比他更出色。”他頓了一下,又說道:“接着來說說那封信和那個‘頭’。”

此處的“頭”,並不是指真正意義上生物的頭顱,而是指一個人頭木雕,即昨天加拉斯剛上班不久便收到的那個包裹。打開的時候他就嚇得不輕,這一回他已經沒心情在單位里做什麼檢驗了,直接就請了假,抱着那個盒子趕來了警局。至此,案件才算上綱上線,狄克、喬治和紙俠也藉機正式介入。恐嚇信、橘核、木雕都被拿去證物科做了詳細檢驗。

狄克的陳述還在繼續:“信封倒是很平常,不過那張泛黃的信紙......根據鑒定,居然是十九世紀末的紙張;而且恐嚇者也沒有用打印或是剪裁報紙雜質之類的方式來寫信的內容,他選擇了用筆來手寫。

這個犯人喜歡用老辦法,他的每一步都在模仿那個兩百多年前成立的組織——三k黨,而且模仿的是最古老的那一套東西。紙張、筆跡、橘核,都是他給我們的信息,彷彿他是從十九世紀直接穿越到二十二世紀來的一樣。”

“但是這樣做意義何在呢?”喬治又點燃了一支煙。

“問得好。”狄克道:“在我看來,本案中的這個‘恐嚇者’並不是一個組織,他們也遠沒有過去三k黨那樣的規模,在暗處,很可能只有一個人而已,最多也不會超過五人。他們中或許有一個還算聰明的傢伙,但也並不算太聰明。

這幾個恐嚇者八成只是一群生活過得不怎麼樣、滿腹怨氣、帶有一定種族歧視傾向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什麼三k黨,只不過他們企圖偽裝成那樣罷了,哼......做得畫虎不成反類犬。

十九世紀時的三k黨,並不是極端的種族主義屠殺者,那是經過演變後別人對他們產生的印象。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那是一幫戰後不甘於失敗的南方頑固派,用暴力的手段將政治觀點強加於別人,他們想要限制被解放的黑人得到的公民權利,趕走南遷的北方人和共和黨人,期待着可以通過流氓政治去恢復往日的生活。”

紙俠冷笑道:“聽上去他們想當貴族。”

狄克也笑了:“這話就扯遠了,我的意思是,這案子中的犯人,其模仿徒具其形而已,稱不上有多高明,他以為在某箇舊書攤淘一本老書,撕一張十九世紀的白紙下來,在筆跡上做些文章,放一些橘核在信封里,就做得很像那麼回事兒了。其實這根本是畫蛇添足,從信的內容來看,這種種族主義的做法這更像是二十世紀末到二十一世紀初的三k黨會幹的事情。他乾脆用普通信紙,貼上一些從報紙上剪下的文字,做成普通的恐嚇信,也別放什麼橘核,署名三個k就行,那才真像是後期的三k黨人。

嗯......我們還是回到喬治的問題上吧,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設計並布下巧局,做許多隱晦的細節工作,給警方主動提供證據的犯人,一般有兩種。第一種無非是為了出名,很顯然我們眼前的這樁案子,就是第一種人乾的。

我們已經分析過,也看到了,這個人的行動能力、反偵察能力都很強,細節上幾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將他想傳達的信息和證據全部擺到我們警方的面前,即便在意外情況下被警方發現,他也能成功逃走。

這樣的人,要殺加拉斯會很難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根本不用送什麼恐嚇信去,那封信也很滑稽,真正的三k黨,我是說他極力去模仿的那種十九世紀三k黨,應該會在信里提要求,讓對方改變觀點或者離開,但這名犯人沒有說類似的話,他只是說‘你這黑鬼已經觸犯了我們容忍的底線,這封信就意味着死亡’,這不是恐嚇,這是死亡宣告,按照信的內容,他並沒有什麼想從達旦先生那兒得到的東西......除了性命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