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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一直以來,豬頭我,都是一個很謹慎敏感的人。

就算是在最應該熱血澎湃、激情奔涌的青少年時代,豬頭也一直是一副暮氣深沉的做派。很謹慎的生活於周邊人的眼角餘光之中,沉浸於一種自得其樂的精神狀態下,傷心一些什麼、高興一些什麼,卻是連最親近的家人都難以知曉的。

只是極偶然的,若是豬頭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將各種事情一一數落出來的時候,豬頭定然是醉了。若非那一次沒醉,就實在是太緊張了。性格如此,已經是深固難移的頑症,有時豬頭我‘自得其樂’之時,甚至在‘自得其樂’的同時,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荒唐感,感覺這一切不是太真實。

很漂浮的,也是稀里糊塗的,就三十了。

三十,一個讓人恐懼的年齡。

最近某夜,突然在夢中驚醒,躺在床上渾身冰冷,兩隻小腿抽筋抽得豬頭差點沒昏厥過去。

一種很空蕩的、無依無靠的感覺在心頭滋生。

房間里只有電腦音箱的熒光燈散發出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的藍光,音箱里響着很輕柔的音樂,隔着窗帘,是屋後幼兒園用來防盜的夜燈透來的光。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投射下來的陰影,在不厚的窗帘上晃蕩。就看着那陰影,豬頭從凌晨三點發獃到了七點。

起床,喝了一碗粥,然後跑去群里顛狂了一番,又很沒滋味的撤了出來。

三十咯,想把腦袋裡的一些東西清理一下,嬌柔作作也好、莫明其妙也罷、無病呻吟也好,總之丟下一些東西、記起一些東西,然後逼迫自己必須承認一些東西,也就是了。

嗯,嗯,豬頭開始胡謅了,同志們準備好嘔吐的紙袋和治療雞皮疙瘩的藥膏,進來罷。

出生時,可沒有什麼紅光滿地之說,只是家裡一隻養了若干年的老狗很突兀的蹦上了屋頂,在屋檐上狂嘯了三天三夜,嗯,原本溫順的他更是見人就咬,等得豬頭‘吼吼吼吼’的落地了,他突然就變乖了。豬頭一直懷疑這個說法,難道他知道豬頭未來的若干年內將以酒精度日,所以,他被那酒氣給熏暈了不成?

嗯,必須承認,豬頭我出生時帶着一些返祖現象,最直觀的,就是渾身寸許厚的胎毛,黑漆漆的遍布全身。據豬頭老姐說,當時她剛剛放學回家吃午飯,突然知道多了個弟弟,就搶着抱過了豬頭我,卻差點將我一把摔在了地上――毛太多,嚇着了。

一歲左右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隱約能記憶的,就是那條老狗,以及住在老家祖屋裡的奶奶。

嗯,豬頭有一段時間,是被家裡的那條老狗帶大的,那個年月,生在農村的孩子大概莫不如此。

兩歲三歲四歲,送去了老娘的娘家,讓外婆帶着我。這一段時間呢,雖然懵懂,卻也有很多事情記得很清楚,很好玩。

記憶中最深刻的,是不知道幾歲的時候,看到幾個鄰居家的女娃娃,比豬頭大了數歲的小丫頭子,在那裡抓了幾隻大概有豬頭那時候巴掌大小的蜘蛛,慢慢的抽出了蜘蛛的絲來玩耍。那時候很小,但是這詭異的記憶實在是很深刻。如今想起,也只能說,湘西的苗區,實在是民風彪悍至極。

很無良的,豬頭還記得那把大火。嗯,嗯,實實在在是三歲左右的時候,不知道哪家鄰居家失火了,外婆背着豬頭站在那裡看火勢。偌大一棟房子頃刻間燒得稀爛,依稀記得,豬頭我那時候在很興奮的‘咯咯’直樂。

這麼小的豬頭,能記得這些,也就不容易了,嗯,嗯,繼續往後面說。

幼兒園期間呢,沒什麼好說的。老娘將我帶回了城裡,卻花了足足一年時間扭轉豬頭我的滿口土話。吼吼,想起來一定是很好玩的事情。

幼兒園的記憶就是,老師不斷的罰站。她們心情好的時候罰站,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罰站,呼呼,就是這樣。

然後呢,流水帳就應該轉入小學了。

很鬱悶的豬頭,有一個比豬頭大八歲的老姐,於是乎,豬頭我還在幼兒園的時候,就開始學小數點加減法,那是一種讓人崩潰的記憶。那塊小小的黑板啊,依稀還是留在心底的夢魘啊!

不過,這樣灌鴨子一樣的提前教育,讓豬頭有了一種比同年齡的孩子相對而言顯得有點變態的本領。

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很神奇的在一個同學的家裡――甚至還記得他的名字黎明,以及他家住在何處――嗯,在他家,花了周六中午放學後一個下午的時間,將一本全本的《西遊記》啃完了。五個小時掃完西遊記,然後豬頭我就傻傻愣愣的回家了。那種很不爽的感覺如今一直記得很清楚:猴子封佛了,但是,他高興么?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老爹就隨手丟了兩本書給我:《雲海玉弓緣》上下集。

嗯,這一本呢就花了兩天啃完。

金世遺、谷之華、孟神通,過了這麼多年,依然記得這些人。尤其是那惹人厭惡的曹錦兒。

別的也就罷了,最終就記得厲勝男吐血的那一幕。於是,心中就一直有了這麼個印象:千古薄倖金世遺!呼呼!現在想起來,金大叔其實很無辜的。他愛的人不能愛他,愛他的人他卻懼怕愛她。就算你武功蓋世又如何?總歸要到四十開外才能解決老處男的身份!

自那時起,豬頭就漸漸的覺得,世上有些力量,是你人力所無法抗衡的。一種很消極的悲觀,真不知道是如何在那時候的豬頭心裡冒出來。

三年級,嗯,精彩的來了。

《神鵰俠侶》,呼呼!

可憐的楊過,可憐的小龍女。

終南山,小龍女被歐陽鋒點穴後那一段,豬頭深深的明白了――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那一瞬間的茫然和心痛,實在是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感覺金庸大爺的所有書裡面,最殘忍的就是《神鵰俠侶》,殘忍得在一個九歲的小娃娃心頭,狠狠的撕了一條口子。哪怕豬頭那時候還不明白真正的男女感情是什麼,但是那種一塊瑰寶被打碎的憤懣啊,實在是無法言語。

豬頭九歲的時候可能就進入了叛逆期,這點不堪的小心思卻也是無法和家人討論的。

一直以來,豬頭一直認為比豬頭大了八歲的老姐,其實在心智的成熟度上比豬頭大為不如。自從豬頭開始正式的看一些大部頭小說後,就一直有這種感覺。不過呢,老姐的自我感覺很好,嗯,嗯,所以,豬頭我也一直在家人的面前表現得渾渾噩噩乃至顛三倒四、老不正經,這種感覺,很好玩,嘎嘎!

四年級,一次極大的飛躍。嗯,終於揀起了小學一年級時丟棄的繁體版的《碧血劍》,最後又是一次無端端的悵然。

海風中,夕陽下,一群蓋世的豪傑唱着十八摸小調悠然開赴海外,此情此景,情何以堪。

何鐵手對我們的袁哥哥的老婆的那份感情,呼呼,那時豬頭就隱隱約約的產生了‘百合’這種美麗無暇的感慨。

至於說《雪山飛狐》和《飛狐外傳》,很好,同一年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