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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一片光明。

復興歷次年這一場巨型的攻防戰,終於在太陽初升的那一刻,徹底拉下了帷幕。

最終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光明教廷自不必說,幾乎瀕臨覆滅的邊緣,而氣勢洶洶聯袂而來的三大軍團,最後也功敗垂成,只能無奈的退去。

惡魔軍團早已在阿摩西奇的率領下向北遁走,群龍無首的死靈法師們折損大半,只能倉皇逃出蘭肯,佇立在高塔之上的審判十字軍大統領,聆聽着南方遙遙傳來的號角聲,面色不由為之一變。

號角聲昂,清越遏雲,石像傾聽片刻,轉頭確認道,“這是……布亞達帝國的雕銀號角?”

“嗯,”西爾維斯神情凝重的點點頭,稍一思索就迅速轉過身去,“我得走了,召集的事我去做,你別忘了。”

石像應承一聲,看着他大踏步走下聖白之塔方才轉回頭,將手中的“聖靈之眼”輕輕拋到一旁。

漫天的劍氣已經逐漸消散,入侵的敵軍已經全部撤離,柔軟的陽光撫慰着城市的創傷。入侵的所有敵軍悉數撤離,劫後餘生的士兵和民眾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臉上滿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茫然和疲累。

喊殺聲徹底消失,這個大戰之後的早晨顯得有些寂靜,戰爭的痕迹正在被普照的陽光迅速洗去,不久前的那一場血戰恍如隔世。

只有半空之上,那一團純白色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繚繞的火焰之中,宛若神祗一般的人影若隱若現。

廣場之上,因涅迪爾微微側頭,傾聽着歌蒂雅聖女有關“神賜恩寵”儀式的敘述。莫名的光芒在他的雙眸中閃爍。他盯視着火焰中的那個人影,不由眉頭緊皺。

與心思單純的聖女不同,他當然知道,阿萊格里絕非什麼善男信女。如今,三大軍團敗亡的敗亡,撤走的撤走。而神聖同盟的援軍已經星夜趕來,蘭肯危若累卵的局面徹底扭轉,覆頂的陰雲已被明媚的陽光所取代。

而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就是半空中的阿萊格里。雖然在神主意志的強迫之下,他做到了如此的壯舉,可是等到儀式結束之後呢?

“歌蒂雅,”他轉過頭去,低聲詢問道。“典籍中是否記載,儀式結束之後,他會怎麼樣?”

“什麼意思?”面色蒼白的少女眨眨眼睛,不解道。

“就是……他會不會被主所歸化,以及,這種浩瀚的力量是否會有遺留?”因涅迪爾思索着自己的措辭。

“進行‘神賜恩寵’儀式者本來就是主虔誠的信徒,為什麼還要歸化?”少女隨口回道,“至於神力。玉冊中並沒有詳加說明,不過多多少少總應該有所遺留吧。”

“有所遺留么……這……”因涅迪爾沉吟。若是阿萊格里的實力因此有所長進,絕對不是他願意見到的情形。從另一方面講,待儀式結束之後,他如果回復清醒神智的話,那對於無力再戰的教廷來說更是一個心腹大患。

“大主教在擔心什麼?”少女看了一眼滿臉憂慮的因涅迪爾,輕鬆的笑道。“縱使他不是主的信徒,但能夠承托‘神賜恩寵’的人,總不會太壞吧?”

瀕臨絕境的局勢已經因他緩解,加上一些隱秘的原因,她對於阿萊格里倒是頗有幾分好感。

不過因涅迪爾可不會這麼認為。不論是“英靈廣場”上的那一把“終焉之火”,還是打開通向煉獄傳送門的惡行,以至於“躡光者之路”對他無時無刻的嘲諷,和赫爾修斯河谷的那一場血戰,他都對阿萊格里咬牙切齒到了極點。而且,他同樣也可以確定,阿萊格里對他的感覺更是不會好到哪裡去。

“不會太壞?”他搖搖頭,看著錶情迷惘的少女道,“你要明白,他可是赫爾修斯的學生,種種惡行,罄竹難書。”

“或許吧,”歌蒂雅聖女輕輕搖頭,低聲辯解道,“但縱使如此,我也不認為他會與赫爾修斯一樣,至少,赫爾修斯肯定不能承托‘神賜恩寵’的儀式。”

看到她難得的一臉堅決,因涅迪爾微微一愣,只能無奈的轉過頭去,低聲嘆了口氣。

眼看儀式即將結束,他必須要思索出一個恰當的對策。可是環顧着四周的殘兵敗將,感受着體內所剩無幾的神力,他不得不再次嘆了一口氣。

山窮水盡,無力再戰,只能任對方予取予求,如何處哉?

******

蘭肯城南,遠丘連連,一面面白棘花軍旗獵獵飛揚。

星夜兼程的神聖同盟援軍,終於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及時趕到。

或許,我們不應該使用“及時”這個詞語,因為三大軍團最後的總攻計劃,本來就將援軍的行程計算在了其中。

同樣,按照西爾維斯和“白骨議長”本來的謀劃,等到援軍到來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徹底佔據了聖城蘭肯。

可是一天之內,三進三出,戰局的變化風雲詭譎,他們最終功敗垂成。可是不止一次的,他們的手指都觸摸到了勝利女神的權杖。

總攻發起之後,積蓄三個月的“黃泉落雨”紛揚飄落,蘭肯城第一次接近淪陷的邊緣。然而“蒼白之主”以聖言匯合滿城希望,因涅迪爾調集白塔所有力量,兩人聯手一擊,“死神斗篷”就此徹底碎裂。

可這並非轉機,隨之而來的是夢靨巨獸橫行,三大軍團同時發力,外城城牆被一舉擊破。

危急存亡之時,歌蒂雅一曲聖歌,發動“聖光之羽”,滿城邪惡逐漸凈化,本以為柳暗花明,但少女最終力竭,光明教廷終於再也無計可施。

可人算不如天算,想來,光明神主應該也可以算在“天”之內。阿萊格里無意之中觸發“神賜恩寵”儀式,“光明聖焰”的磅礴力量與莫名空間中的信息流相互融合,神主的意志驅使之下,漫天劍光紛落,強敵就此退卻。甚至就連“白骨議長”本人,都被他凌空一劍,斬落塵埃。

聽起來或許很威風,阿萊格里卻只能暗罵自己手賤。曾經的曾經,他還非常懷疑這個世界中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但是現在,他卻毫無疑問的被某個神明給結結實實的利用了一頓。

如今可好,這出年終大戲的帷幕都要拉下了,什麼名字加粗的風雲人物都退場了,只有自己還依舊可憐巴巴的一個人在這裡撐場面。

更可氣的是,自己的戲裝呢?

作為貫穿全劇的靈魂人物,一團純白火焰包着個**算是個怎麼回事?自己的角色是紅孩兒的弟弟,白孩兒嗎?

手中“神主的瞥視”逐漸黯淡了下去,幸好他身周遮羞的純白火焰還沒有任何減弱的跡象,不過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磅礴奔涌的神之力量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但縱使如此,剩下的那一丁點之中依舊蘊藏着令人恐懼的能量。

不過世間的一切事,總有曲終人散的那一刻。

身形,微微一沉。

阿萊格里的感覺之中,自己再次邁步。

天空之上,火焰繚繞的神祗倒拖長劍,踩踏虛空,明亮的陽光潑灑在他的身上,光輝無限。

他,開始在蘭肯城的上空巡視,巡視這座由“他”所庇護的神聖之城。

“聖焰長劍”早已黯淡無光,曾經精心鑄造的紋路都融成了一團,雜亂之中卻又帶着些許玄奧莫名的深意。漫天的劍光,也早就徹底消散,可是腳下士兵和民眾們仰視他的目光卻更加的尊重和感激,那種狂熱宛如看到了光明神主親身降臨一般。更有一些虔誠的信眾,不由自主的下跪俯身,喃喃祈禱,淚灑當場。

下意識的,阿萊格里內心中對此有些抵觸,可是那股強橫的意志依舊主宰着他的軀體,讓他只能這樣接受眾人的膜拜。

他就這樣步履雍容的繞城一周,所到之處歡呼鼓舞響成一片。他熾白色的雙眸依舊平淡而漠然,但總是能感覺到其中那絲隱隱約約的溫意。

腳步停止。

阿萊格里重新回到了歌蒂雅大教堂,他懸浮在白石平台的上空,最後一次俯視蘭肯。城中所有的邪惡都被他一一驅除,自己的使命業已達成,“神賜恩寵”這一古老的儀式也正式接近了尾聲。

低沉的嘆息聲中,那股曾經強橫到不可有些微撼動的意志開始緩緩消散,靈魂與軀體之間厚厚的隔膜逐漸溶解,精神力觸鬚開始重新在兩者之間搭建溝通的橋樑。

手指已經可以微微顫動,身體的控制權正在一點點的被阿萊格里重新接管。

他心中不由一喜,看來這位神明還是相當厚道的,利用了自己一把之後,並沒有落井下石,順勢把軀體據為己有。

只是出租,而非被霸佔,這聽起來似乎還不壞。

不過,租金呢?

阿萊格里正想着探究一下身體的變化,看看那股剩餘的能量是否還在,然後順勢把它當做租金收掉。

不過,等等,似乎有什麼非常緊迫的事情,讓自己疏漏掉了?

不對——

這,好像還是在半空中吧?未完待續。。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