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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暮‘春’,風濃如熏。

大片大片的斜陽拋灑下來,眾人身上都籠罩着一層酡紅的暖意。可當“冰蘭之刃”現形之際,他們卻齊齊打了個‘激’靈。

古樹森郁,高牆巍峨,英俊‘挺’拔的藍衣武士步步踏前,風度翩然。他雙手斜展,三尺冰刃剔透如水晶雕琢,凜然霜意籠罩了身周十步方圓。

恪於殺手行動的隱秘‘性’,達爾尼昂少有與人面對面戰鬥的機會,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對此一竅不通。在中古時期,魔武士本就是戰場上的中流砥柱。再加上他們同時掌握了魔法與氣勁,可以選擇更靈活多變的招式組合,所以在一對一的單挑中,魔武士能輕鬆壓制同等階的對手。

可惜的是,達維德並不知道這一點。以這傢伙淺薄的見識,說不定連對方的職業都分不清楚,更遑論什麼克敵制勝的策略。

但他並不畏懼,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想要給這個賤仆一點教訓。因為他身後,是這座城市的擁有者,也是這個強大帝國的統治者。在這片土地上,只要是這位王者的子民,就絕不敢傷害,任何一位流淌着聖血的王室成員。

達維德冷哼一聲,金紅‘色’的氣勁洶湧澎湃,瞬間就將侵入手臂的寒意祛除殆盡。為了充分發揮自身武技的威力,他改以雙手握劍,鋒芒畢‘露’的劍刃高高揚起,在斜陽下映‘射’着輝煌的光暈。

他修鍊的武技,名為“聖血狂戰”,同樣是一‘門’能夠直抵傳奇的知名傳承,向來為斯諾頓王室所獨有。該傳承以極端犀利的突破能力著稱於世,在陷入血戰‘亂’戰之際,又能夠爆發出強橫的破壞力,號稱沙場征戰,無雙無對。

這‘門’據說由戰神親手創製的武技,搭配“烏都爾斯?泣血之刃”威力更盛,在年青一代中。有幸修習“聖血狂戰”的王室子弟不超過五指之數。其中得有所成者,便只有高高在上的納奇尼王,以及這位屢有奇遇的達維德子爵。

“倒是擺的好架勢。”達爾尼昂輕輕活動着手腕,繞着達維德緩步轉動。他能夠看出來,對方並非是自學成才的野路子,而是擁有一‘門’古老嚴謹的武技傳承。這一個揚劍待發的動作,堪稱完美無瑕。‘精’神、氣勁以及**高度融合,可攻可守。沒有數百年的苦心錘鍊,不可能臻達如此境界。

“一介賤仆,沒得污了我的長劍。”聽出了他話中的輕視之意,達維德恚怒不已,立即反‘唇’相譏道。對方不過是伯爵身邊的隨從,想來連個勛位都沒有,現在竟敢對自己動手,簡直是膽大包天。在斯諾頓的法令中,平民若是傷害了貴族。必須以命償還,反之,貴族只需要付出些許罰金即可。更何況,他還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王室成員,遠非一般的貴族可比。

錚!

就在他開口說話,稍一分神之際,達爾尼昂驟然暴起。身形一閃即逝,轉眼抵達對方身前,一對長約三尺的冰刃,‘交’錯絞向達維德的手臂。

他的步法極為詭魅,在那一瞬間,幾乎超越了距離的限制。作為“冰蘭之刃”的絕技之一。不知道多少權貴巨賈,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喪生在此招之下。不過這裡畢竟是帝國都城,達爾尼昂並沒有使出殺招,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繳下對方的兵器,制服這個蠻橫的騎士。然後供自己的老師發落。

待到達維德反應過來的時候,冰刃距離其小臂只剩下幾寸的路程,電光火石之間,他咬牙瞪眼,長劍凌厲的劈斬,根本不去管那股襲體的寒意,似乎想要與對方同歸於盡。

但以這位王室子弟的‘性’格,怎麼可能與他眼中的“賤仆”換命。長劍下行的同時,他那副毫不起眼的臂甲上,突然亮了一粒粒璀璨的星光。

“冰蘭之刃”的去路,被堵住了。星光勾連,迴路成形,玄奧莫名的十二宮魔法陣緩緩轉動,其內的每一點星光,細微的調整着自己的位置,使之契合遙遙對應的諸天星辰。

這麼一面小小的星光盾,看起來就像是脆弱纖細的藝術品。但寒意凜然的冰刃,卻怎麼都無法通過,甚至就連附帶的寒冰魔力,都開始迅速融化。

好強大的魔法力量。站定身形的阿萊格里,與危機迫在眉睫的達爾尼昂,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慨嘆。

這副貌不起眼的臂甲,竟然是一對罕見的附魔護具,應該出自某位殿堂級法師之手。其內‘激’發的魔法力量,足以對“冰蘭之刃”形成等級壓制,也讓將軍府外的戰局陡然逆轉。

冰刃徒勞無功,長劍凌厲劈斬,達爾尼昂先機盡喪,似乎馬上就會陷身於對方無止境的攻勢之中。

只是,似乎。

長劍帶起了凄厲的勁風,吹動着達爾尼昂的鬢髮,在這間不容髮之際,英俊的殺手旋身轉動,妙到顛毫的閃躲着長劍的連續斬擊。

每一次,都只差半分距離,可達維德的長劍,卻永遠都無法碰到他的半根毫‘毛’。

鋒銳的利刃,就如同一根指揮‘棒’。達爾尼昂隨着它的揮動,像是在跳着一支節奏鮮明的舞曲,只要一個拍子踏錯,就會導致殺身之禍。

可達爾尼昂有這個自信,與對方相比,他的感覺更加敏銳,判斷更加‘精’確,身法更加輕靈,這是技術上的絕對超越,也是實力上的全面壓制。

與此同時,晶瑩剔透的“冰蘭之刃”上,泛出一抹湛藍‘色’的光澤,堅硬的寒冰剎那間融化,狹長的刃體翻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下一刻,達爾尼昂攤開掌心,弧度詭異的冰刃脫手飛出,隨着他五指虛引,旋轉的冰刃如兩隻靈活的蝴蝶,圍繞着兩人翩翩飛舞。

達維德歇斯底里的維持着瘋狂的攻勢,卻一次次的無功而返,那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終於讓他逐漸醒悟了過來。

對方是高手,而且還是一個遠比自己為強的高手。有了這種想法,他的攻勢愈顯散‘亂’,明顯是萌生了怯意。

達爾尼昂微微一笑,閃轉騰挪間,雙手順勢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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