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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又是月末了。

近些天,因涅迪爾每次憑欄北望,都會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已經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但最終卻於事無補。

光明新軍的七大軍團,有六個傾巢而出。為了借用沙漠騎士,他將東北戰區割讓給了聖塞特斯蒂安帝國。而在拉攏托爾姆商閥的過程中,教廷更是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的貿易條約。

可這些,換來的是什麼呢?

斯諾頓南征軍受到了些許打擊,也僅僅是些許而已。憑藉著強大的國力,他們在迅速恢復元氣,中路軍將光明新軍大部,逼在了塞維拉城下。西路軍步步為營,徐圖反擊,托爾姆僱傭軍不善於打硬仗的弊端則暴露無遺。唯一的好消息來自於沙漠騎兵,他們依託利亞伊奇城頻繁出擊,大大拖延了敵軍的休整速度。

但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一場平原會戰,足以讓光明新軍全軍覆沒,當然了,斯諾頓南征軍的損失也必然慘重,可只要納奇尼王下定決心,即可以此奠定勝局。就算光明新軍殘部撤回塞維拉城內,這座孤城也沒法堅守太長時間。畢竟,守軍最大的倚仗,“光明弩炮”還未充能完畢。

隨後,敵軍便會大舉南下,聖伊馬斯河投鞭可渡,廣闊的伊恩公國腹地,將完全暴露在斯諾頓鐵蹄面前。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這讓拖延敵人的迅猛推進,都將成為一種奢望。

時間,因涅迪爾需要時間,光明教廷需要時間,他對蒼白之主,是如此的深信不疑。以至於白袍大主教。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天國降臨”之上。

所有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希望。

正是這種信任,一位傳奇職業者,教廷大主教的信任,讓職司為“欺騙”與“虛偽”的邪神。暗地裡享受不已。冥獄邪神的力量,來自於人心的陰暗面,而蒼白之主,則是其中玩弄人性的好手,通過編織謊言,他將徹底摧毀因涅迪爾,然後盡情汲取其中的力量。

因涅迪爾並不知道,自己一直是蒼白之主手中的玩物。他尊重自己的導師,信任自己的導師。對方從未欺騙過自己,他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真是個傻孩子。

蒼白之主站在他的白塔上,他對於人類的賭徒心理,一向深有研究。如今的因涅迪爾,就如同溺水之人,會緊緊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可當他愕然發現,那根稻草不過是虛無幻影之時,崩潰由內而外。滋味鮮美無比。

“老師交代的‘天國基石’法陣,已經基本演練完畢。”因涅迪爾回身說道,“為此,全城軍民放棄了日常的生產和訓練,民眾們對此頗有微詞。”

“你知道該怎麼做。”蒼白之主淡然說道。

因涅迪爾默然點頭,一個人與十個人,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留守蘭肯的光明新軍第一軍團,能讓那些傢伙乖乖閉嘴。

“那些孩子,怎麼樣了?”蒼白之主又問了一句。

“身體健康,情況穩定,符合您的要求。”因涅迪爾答道。

“很好。”蒼白之主點了點頭,“這些身心純潔的孩子,將是天國英靈最合適的宿體。”

“那些孩子,會因此而死嗎?”因涅迪爾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這是他們的命運。”蒼白之主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誡着什麼。

“是,”因涅迪爾不願意再想這個問題,他隨手拿起玉案上的紙箋,轉移了話題,“塞維拉傳回的情報,納奇尼解除了龍騎士達維德的所有軍職,並將其逐出了南征軍大營,永不錄用。”

“為何?”蒼白之主很感興趣的問道。

“達維德屠戮了一個村莊的平民,並縱容巨龍吃掉了他們。”因涅迪爾笑着答道,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在半神種族中,巨龍本就是偏向邪惡陣營的,對它們來說,人類要比牛羊更加美味,”蒼白之主平靜的解釋道,“待‘天國降臨’之後,靈氣難免會泄露到主位面,到那時,半神種族將會迎來一次大規模的蘇醒潮,如何處理與他們的關係,也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問題。”

“與善良者結盟,與邪惡者為敵。”因涅迪爾不假思索的答道。

“善良者不一定會倒向咱們,比如古樹,比如獨角獸,都更偏愛精靈一族,”蒼白之主說道,“而精靈,不一定會安靜的躲在森林裡,別忘了,他們曾經是這個大陸的主人。”

“這片大陸,終究是屬於光明神主的。”因涅迪爾面露虔誠之色,他身周聖光飄蕩,帶動衣袂飛揚。

蒼白之主微微眯眼,在那聖光中,夾雜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駁雜之色。

******

月歌森林。

奧弗基爾負手注視着牆上的大陸地圖,修長的眉毛輕輕挑起。

他的目光,停留在托爾姆聯邦上,這個鄰國最近的動向,值得關注。各大商閥都在調集私軍,拉幫結夥,磨刀霍霍,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內戰。

那樣的話,機會就來了啊。

他踱到窗邊,望向綠蔭翻滾的林海,似乎能穿透樹冠,看到那些勤練不輟的弓箭手與魔法師。經過漫長的休整,精靈一族的人口逐漸增長,武者和法師的數量也隨之水漲船高。

幾乎每個成年精靈,都是百步穿楊的神射手,而隸屬於“清泉議會”的精靈法師,更是大陸上唯一成建制的法師部隊。

可惜,還缺少一支能衝鋒陷陣的戰士部隊。奧弗基爾暗自思忖,古樹倒是適合這個角色,但它們數量太少,而且有其他更重要的用處。

“老師,老師……”恰在此時,一隻灰林梟撲閃着翅膀從窗口飛進來,旋即一頭栽倒在地,幻化為一名不修邊幅的精靈法師。

“我又找到了一個上古法術。”他興奮的叫嚷道,臉上灰一塊綠一塊,長袍也破舊不堪,與風度翩翩的奧弗基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說來聽聽。”奧弗基爾盡量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溫聲說道。沒辦法,自己收的學生,含着淚也要教完。

…未完待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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