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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皺眉說:“其實我也一直想不通。如果他們只派未必有足夠的把握對付你,而且也不必非把一路上的閑雜人全清理了,何不直接動手,然後推給流匪就好。既然他們這樣直接清路,來的,怕不有幾千人吧。”

盧瑟的聲音越壓越低:“如果是這樣的大隊人馬,又怎麼能無聲無息地調集行動,確保在路上攔住你呢?這一路上的重重關卡,各大貴族的領地,總不能由着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軍隊暢通無阻吧。”

“我也不明白,不過,也不用着急,估計等他們動了手,自然就清楚了。”理查從胸膛中深深吁出一口氣,忽得大叫一聲,驚得四周眾人紛紛停了手中的工作,沖這邊望過來。

理查呵呵一笑,跳下馬車來給大家幫忙。

飛焰歌舞團的上下人等,雖然早就習慣了王子殿下的不拘小節,沒有架子,但真要讓他跟自己一塊幹活,還真有些不知所措。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說阻攔,卻都攔不住理查這麼熱情熱心,自動自覺,只好由着他。

然而,王子殿下心意是好的,但手實在太笨了些。善彈琴,能畫畫,絕對靈巧的雙手,在極短的時間內,成功地把人家馬上就要支起來的帳蓬給弄倒了,緊接着又手忙腳亂地,讓剛剛把火點起來的幾個人被熏得一臉焦黑。

“不小心,不小心次不會”理查訕訕地一再道歉,然後,繼續再接再勵地幫倒忙。

大家不敢指這位熱心的王子殿下,只能盡量在幹活時離他稍遠些,避免成為王子幫忙的對象。

看着一向好人緣的理查,被眾人做洪水猛獸,盧瑟終於忍不住地笑起來跳下車去幫手。

他的手腳,自是遠比理查~索靈巧得多,兼且力大無比,很多要好幾個人合力才能幹的重活,他一個人就能輕鬆做好。在他介入幫忙之後,很快堆的篝火點着了,十來頂帳蓬全起來了,所有的動物都已經餵過過了。大家拿出各式食物,配料,鍋鏟,鐵架準備大顯身手,再大塊朵頤了。

這。卻聽到蒂娜語氣異常地一迭聲問:“東方呢?東方怎麼不在車上。”

查應聲回頭。卻見身後馬車門大開。車裡只剩下成堆成堆地書。再四下望望。前後左右是空曠地原野是完全找不到東方地身影。

然而。歌舞團眾人卻是神色自如無驚異之色。

瑪汀輕輕拉了拉蒂娜。小聲說:“別擔心沒見那邊有條河嗎?東方應該是洗澡去了。”

歌舞團地眾人都是一副司空見慣地樣子。蒂娜卻覺愕然。她極目遠眺河離這邊極遠。只隱約可見。大段地路途中間。有不少零零散散地樹木。石頭。小丘。還有些小樹林。

“那麼遠。洗澡?昨天我們在那個小城地旅館裡。不是洗過了嗎?”

“只要有水,他一向是天天都洗的。那條河不算遠了,至少有眼睛能看到。以前,有過好幾回,他一個人找水源,去到極遠的地方。東方性子向來古怪,不打招呼就失蹤的事,三天兩頭都要來一回,誰有力氣跟他計較這個,反正他總會按時回來的。”

因為顧忌着東方是女人,談起這洗澡的事,瑪汀刻意把聲音壓低了同蒂娜說。但盧瑟的耳力何等厲害,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十分愕然地再小聲轉述給已經緊張起來的理查。

理查低低哼了一聲。

這在這種危機四伏,且確定對方有**成今晚就會發動攻擊的時候,東方會跑到老遠的河裡去洗澡?

鬼才相信呢。

除了理查等幾個人之外,誰也沒把東方的消失當回事。大家說說笑笑地收拾停當,各種食物也一樣樣地加熱烤熟。大家圍着篝火,就着酒水,吃着麵包烤肉,倒是十分熱鬧。

瑪汀等幾個美麗少女,圍着理查,笑着向他打聽,到底是怎麼把東方給追上的。東方這麼冷,性子又這麼怪,明明一直對理查不理不睬,怎麼忽然又堅持要跟理查同處一車,日夜相伴了?明明他們所有的聯繫,都在歌舞團的眼皮子底下啊,你們到底是怎麼瞞過大家,發展到這麼親密的關係的?

姑娘們十分好奇,興奮激動地纏着他問個不停,兼帶着還給他出一堆不着三不落四的主意,說是能更加討好東方,同東方更親熱。

理查素來是個對美麗女子板不起臉孔的風流性子,這樣被糾纏得暈頭轉向,還是陪着笑,聽耳邊嘰嘰喳喳的爭鬧笑語。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替理查高興。起碼,桑迪的臉色就很不好。

他坐在旁邊,看一群美女圍着理查笑語不絕,臉色越來越陰沉,忽得大步走近過來,黑着臉說:“殿下。”

雖然是一聲敬語,

之不快。瑪汀等人看他黑黑的臉色,紛紛低笑着

桑迪大方地挨着一位王子坐下來,瓮聲瓮氣地說:“我不知道你跟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你要對她好一些。她看起來,很冷很驕傲,其實一直有傷心事。她當初,她當初......差一點就死了。”

理查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桑迪壓低聲音,把他和東方的初遇說了一遍。

理查啞然失笑。

看着理查那不為然的神情,桑迪皺了皺眉:“也許她當時的確不是要自殺,但是她一定覺得,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不好。就算是閉上眼,再不醒過來,也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

理查微微一震,沒有說話。

“有人會天生這麼驕傲,這冰冷,這麼怪脾氣嗎?她在歌舞團里大半年,和誰都是淡淡的,話也不愛和人多說一句,但是,她一直對我們很好。我們的本事,幾乎都是她教的。這近一年的時間裡,我們的歌舞團發展得這麼快,中間不是沒有遭遇過風波,不是沒有被同行排擠過,沒有被權貴欺負過,被無賴刁難過,但是,只要有她在,我們就沒有吃過虧。她一直在保護我們,教導我們,可是偏偏卻又似乎並不想承認她對我們很好,也並不想讓我們自己意識到他對我們很好。”

桑迪的聲音,篝火的噼啪聲中,夜風的呼嘯聲中,動物們的嘶叫聲中,眾人們的笑語聲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然而,字字句句,聽在理查耳邊,卻如驚雷震起一般。

“她好象非得相互維持着看起來冰冰的關係,才高興。好象她真的只是完全利用我們,隨時可以把我們拋出去,她才舒服些。沒有人,會天生喜歡做這麼古怪的事吧?她總說要進王都,我知道她進王都是有她自己的事,她也曾對我表明過,她純粹是利用我們歌舞團給她做掩飾。然而,憑她的本事,有什麼方便的掩飾不能弄來?非要花大半年的功夫,跟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混着,非要辛苦地把我們這群庸才一點點教出一身本事來。

夜風裡,篝火呼嘯飄搖,照桑迪的臉色,忽明忽暗。

“我得,她其實是喜歡人群,喜歡熱鬧,喜歡這些歌舞,這些快樂的。她其實是願意為別人做一些事,也喜歡別人相信她,依靠她,無論遇上什麼事,都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不承認,並且一定要做出不屑一顧,不以為然的樣子。她......”

迪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莫里艾子爵當時通過瑪汀想算計她時,我們所有人,都站在她這一邊。她當時雖然也沒給我們好臉色,但我知道,其實她是真的很高興的。只是,就是她自己,怕也並不知道,自己在高興?她是那麼強,那麼有本事的人,卻連想要夥伴,想要朋友,想要被相信,想要不被背叛的願望,都不願意承認......”

桑迪並不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但他是最貧賤,最卑微,從最底層,一點點掙扎着活下來的人。他沒有過多的野心,沒有複雜的背景,所以,他的心中,沒有過多的雜念。

然而,卻只有他,說出了讓理查,一生也沒有忘記過的話:“我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麼人,她經歷過什麼。我只知道,她一定有過非常非常傷心的事。也許有過最親最近的人背叛過她,傷害過她......到底是什麼事,我也不敢去問。我只希望她以後可以快活一些,可以多笑幾次。所以,殿下......”

他看着理查,一字字地說:“我不知道,一向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她,為什麼容許你走近,但是,不要傷害她,不要背叛她,不管有任何理由,這都不可原諒。我沒有什麼本事可以威脅你,以東方的性格,如果有人傷害了她,估計她也用不着別人替她出頭。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對東方來說,讓你靠得她這麼近,這是多麼難得的事。”

大家說著,笑着,吃着,喝着,只有盧瑟,傑克,蒂娜,注意到桑迪正一臉嚴肅地和理查說話。其實也用靠近偷聽,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人肯定擺出一副東方家裡人的樣子,嚴重警告,你要對東方好,不可以欺負她,否則,就算你是王子,我也不放過之類的話了。這讓他們都覺得有些好笑。

東方這種人,還需要別人替她出頭警告嗎?理查敢欺負東方嗎?正常來說,他們在一起,理查一向是只有挨欺負的份啊。

然而,理查卻沒有笑。他的神情始終很嚴肅,很認真。直到桑迪走開,他還是那麼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在跳躍的光影中怔怔出神,目光出奇地幽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