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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後,大家又同行了一段日子,經過了很多城鎮村莊。東方觀察到不少有趣的東西,每過一天,他對這個新世界的了解就增多一分。

他們也曾行過荒僻無人的野外,有了魔法師隨行之後,大家的信心都提升了很多,而艾略特為了展現他的能力遠遠不是沒用的魔法學徒可比的,有意無意,也會顯露幾手魔法。每次過荒野時,他都會利用飛行魔法升到空中,四下觀察,確定四周沒有敵人,讓所有人都大大安心。

第一次看到飛行魔法時,東方開始對魔法刮目相看,這種不需要借力就可以長時間在空中飄浮的本領,的確讓人瞠目結舌。但很快,東方就覺得自己的不必如此少見多怪了。

原來飛行魔法遠比普通魔法更加消耗魔力,就算是高階法師,也不能長時間飛翔在空中,而且魔法師太過軟弱的身體,也使他們根本不能適應高空中的寒冷和強烈的風對身體的傷害。

眼看着每一次艾略特不過是上去一小會兒就下來,東方就暗自好笑。就算是他以輕功中最上乘功法“步步凌雲”,巧妙地在空中借力,在空中停留的時間也遠比這傢伙長。而且,如果他展開輕功,盡情飛掠,以艾略特的飛行速度,根本追不上。

怪不得明明有飛行的能力,可是魔法師們卻情願走路或騎馬了。

在對魔法有了各方面的了解之後,東方對魔法倒也沒有什麼看輕或貶低的想法。這的確是一項神奇的技能,但他也沒有盲目地把魔法看得很高,這是一項神奇的技能,但也不過是一項技能罷了。

每一種技能都有它的局限和缺限在,魔法也罷,武學也罷,天下事,莫過於此。

只是因為醫療魔法的存在,人們對醫學的探索幾乎停滯,因為飛行魔法的存在,這個世界的人,幾乎完全不理解什麼是輕功,或許認為身體輕盈些,能跳得很高,能在屋頂上跑來跑去,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因為遠距離的攻擊魔法存在,因為魔法神奇的殺傷力存在,武學技擊之術,甚至戰場上大殺傷力的武器工具都相對很少。

魔法似乎是萬能的,於是,人們也很自然地依賴仰仗於魔法。

東方有時候也會略有些悵然地想,這個世界,擁有這樣神奇的法術,對這些人來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他不會魔法,也依然沒有弄明白魔法的原理。倒也不是不想學,只是到目前為止,他所見過的所謂魔法師,沒有一個讓他覺得,夠資格令自己求教。

不會魔法,這並不足以對他造成困擾。人非萬能,人非全知,以他的武功,他的閱歷,這些魔法根本不足以威脅到他。

魔法師過於軟弱的身體,過於冗長而繁複的施法方式,讓他輕而易舉就有無數種在對方沒完成魔法之前就殺死對方的方法。至於什麼戰士的貼身保護,什麼近處的騎士護衛,這一切對武功匪夷所思的東方,從來有等於無。

其實就算他放任對方盡情施展魔法,以那樣的魔法強度,也根本不能突破他內力的防護,而傷害到他。

雖然東方對傳說中幾個大魔導師,以及那些據說可以毀壞一個城市的禁咒有些好奇嚮往,但也並不認為,自己的一旦面對這種力量會束手無策。

或許魔法和武技都是一樣的,所謂大道無聲,大象無形,一切到了最頂鋒,就已不再是技,是藝,是術,而是道,道法無常,也無可對抗,無可攻擊,無可戰勝。

然而,在現在,在他的身旁,包括艾森在內,也沒有人能了解,這個貌不驚人的蒼老之人有什麼強大的力量。

在得到魔法師之後,護衛們對東方已經不太客氣了。侍女們嘰嘰喳喳說話時也愛拿他來取笑,而艾略特更是有事沒事,就譏刺他兩句。

難得的是,那個輕浮的子爵大人,雖然不太痛快,倒是沒說過一句不好聽的話,可憐的艾森到處打圓場,幾天的功夫,人就累得瘦了一圈。

東方見眾人都把他當做微不足道的人物那麼輕視嘲諷,沒有生氣,反倒感到好笑且有趣。

他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不要說那些護衛,就是那身價不菲的所謂中階法師,力量也微薄得如同一隻蚊子。人如果嫌蚊子礙事,最多一掌拍過去,又哪裡會真認真起來,真去和一隻蚊子生氣。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艾略特的幸運,在東方看好戲的耐性用完之前,在他如一隻蚊子般被人輕易拍死之前,他們的隊伍終於到了坎特恩城。

坎特恩城的確是座大城,其熱鬧繁華不是一路上經過的城他城市可比。遠遠望去高大的城門,已顯出氣派不凡,而進城之後,一眼望不斷的人流,和兩旁街市的繁盛和熱鬧,更是頗為吸引人。

不過,心頭急切的恩科萊子爵根本沒心情陪着大家四處張望,一徑就直奔索斯特侯爵府。

侯爵府的華麗宏大,的確頗為讓人眼前一亮,府門前的車水馬龍,更是擠得讓半條街都沒辦法通行了。

別說出入的客人坐的全是金碧輝煌的馬車,就連一個小小馬夫,打扮得都是光鮮亮麗。

艾森看得不覺感嘆:“這一次,不但國內未婚的貴族來了一大半,就連國外的貴客都來了很多。真是熱鬧啊。”

而年輕的恩科萊子爵則開始為自己的衣服不夠漂亮,排場不夠氣派,帶來的禮物不夠貴重而煩惱起來了。

侯爵府也是出奇地大,接待了這麼多貴客,還有他們的從人,居然都有地方安置。

他們一行人被安排在這漂亮莊園一角,在酒會舉行之前,在此度過了兩天。

這兩天,東方可算是大開了眼界,真正感覺到有點吃驚了。

能讓他感到吃驚的,不是因為侯爵莊園的華麗,他曾乘夜在最宏大的紫禁宮中來去閒遊,他曾踏波涉海,去觀賞東瀛天皇的宮殿,將軍的大奧,他曾在高麗君王的王宮裡,隨興遊玩,他幾乎看盡了人世最最宏偉的宮殿建築。

這裡的西式房屋雖然有趣,但還不足以震撼他。讓他吃驚的也不是這些川流不息的人流,那些華筵聖宴,那些僕役下從,這些大場面,大陣仗,東方看得太多,真正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那些貴客們。

這個侯爺,那個爵爺,這位大公,那位商會會長,聽說還有個什麼什麼國的王子,不管怎麼說,名子排成一長串,通通都是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上等人吧,還真是一出場一露面,就個個嚇人一大跳。

明明有頭髮,偏要戴着厚厚重重,有無數捲曲的發套,看起來象頭捲毛狗,勝過象一個人。這倒也罷了,偏偏很多人臉上好象都擦着粉,而且同年輕的恩科萊子爵相比,那粉是只厚不薄。衣服那就更是唯恐不華麗了。從袖口到領口。從褲腿到胸前,蕾絲啊,卷邊啊,一圈又一圈的裝飾花紋啊,竟是數不勝數。再掛上一大堆金的銀的玉的,亮晶晶的飾品。打扮得那叫一個搶眼啊,簡直就讓人看到扎眼了。

雖說向美人求婚是應該看起來漂亮一些,注意一點裝束打扮的。但是,現在人人都這麼一副樣子,實在讓人很擔心,那位傳說中的大美女,是不是有勇氣在其中選擇任何一個做丈夫。

而且,人與人之間,果然要相比才能看得出優劣來。以前還覺得恩科萊子爵沒什麼好處,現在和別人一比,他簡直就是最可愛的人了。至少他雖有貴族的驕傲,卻不至於完全眼高於頂,他雖有點貴族的任性,但多少還尊重下屬的意見,也從不打罵下屬,甚至明明一直因東方而覺得丟臉,卻從來沒有趕過他。

而這些大貴人們,大多驕橫跋扈,頤指氣使,而且人人善於變臉。剛才還對一個服侍稍有失誤的下人又打又罵,窮凶極惡,轉過身就可以象個沒事人一般,溫文爾雅地對路過的索斯特家族貴女行禮問候。

這兩天大家住在一起,少不了就有些針鋒相對,從暗中竟爭,漸漸發展成明處爭執了。人與人之間,漸漸有了火氣,空氣都變得非常緊張。一點點小事,誰誰誰擋了誰的路,誰誰誰說話聲音大了一點,吵了誰的休息,都可能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演變成一場大戰。

短短兩天,東方倒是看了不少明爭暗鬥。劍士比武,法師斗術,動輒就見到火球冰刃滿天飛,長刀重劍響叮噹,偶爾還會有箭枝刷刷飛兩下,眾人打得暈頭轉向之餘,還能滿臉堆笑對着侯爵家的人說,這是在研究武學,比試魔法。狀況就和以前的武林高手,一邊死命下黑手,一邊滿臉帶笑說,咱們切磋武功,一模一樣。

這兩天,侯爵府的花園左焦一塊,右枯一片,這邊多了個大洞,那邊好端端一大片花被水給淹沒了,桌子椅子被打壞是常事,有幾次連房頂都被掀翻了。

不過,據說侯爺大人一點不生氣,反正在他家打架的都是有錢的貴人,打是打,罵是罵,打完鬧完,一個個十倍賠償。估計侯爺大人關起門數錢都數到手抽筋。沒準恨不得客人們長長久久住下去,一天二三十場地一直打鬥呢。

恩科萊子爵在一眾來客中,不算最有地位的,也不是最富有的,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就算他不惹是非,也少不得有是非上身。偏偏他身邊的護衛長因為斷骨受傷,不能和人打鬥,魔法師雖然還不錯,但因為有一個白了頭髮,還連個初級法師也沒混上的魔法學徒跟在一起,少不了就被別的貴族抓到把柄冷嘲熱諷一番。

什麼居然僱傭這種人,什麼子爵大人最近手頭是不是有些緊,需不需要我借點錢給你,雇幾個能幹些的幫手。

恩科萊子爵每每聽得鬱悶,又知道目前自己手頭實力不足,不便發火,只好強自忍耐,這段時間,倒是頗受了些閑氣。東方毫無內疚感地冷眼看着這一切,覺得這真是一場熱鬧的好戲。

就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兩天的時間過去了,東方一直期待的品酒大會,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