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安慶大長公主,乃是太祖皇帝嫡出的公主,先◆親妹,當今互ˉ上的親姑姑,身份尊貴,無論是在皇室還是朝廷,都備受尊崇。她還有一位享負盛名的駙馬,雖然早逝,卻是國之重臣,深受先帝信重,難得還家私豐厚,又善理財。安慶大長公主出身尊貴,又得佳婿.,還有錢有勢,堪稱皇家公主中最褶.意之人。

雖然在駙馬急病而逝後,她的風光便打了個大折扣,但新皇登基後對她的封賞卻又彌補了這一點。

但對章家等與悼仁太子關係親近的人而言,安慶大長公主是一個背叛.者。曾經,歐陽駙馬是悼仁太子的老師與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可在他死後,安慶大長公主卻投入了新皇的陣營,利用駙馬留下的勢力與財力幫助後者,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她曾參與了新皇謀朝篡位的行動,但若她什麼功勞都沒有,又怎會在新皇登基後獲得那麼多的封賞呢?

歐陽倫的弟子都是奉安慶大長公主之畿.行事的,本該是擁護新皇登基的功臣之一,可如今.只是過了三年,居然就′有人成為了流放犯,與昔日悼仁太子舊人享受同等待遇,叫章家人如何不好奇?

章放打聽到那人被發配的地.點,特地.趕過去,在半路上截住了對方,問到了一些事,然後趕回來向章寂報告:“據他說,當年安慶大長公主下令支持越王奪嫡時,歐陽太傅門下也有人反對,只是聽大長公主說,悼仁太子不滿太傅多次指責他的缺點與錯誤,心生怨懟,因此暗中指使宮人向太傅下毒,以致太傅身亡。大長公主是要為夫報仇,連人證物證都拿出來了,他們都信以為真,才會參與進去的......”

章敞在旁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悼仁太子害死了歐陽太傅?這怎麼可能?!”

章放嘆道:“我自然不會相信,雖說當年太傅確實常常指出太子的錯漏之處,但都是私底下為之,我曾聽太子提過,說他十分感激太傅的指點,讓他獲益斐淺,又何來怨恨?這分明是騙人的,也不知大長公主是哪裡來的所謂人證物證......”

章寂陰沉着臉道:“既然他說出‘信以為真,這四個字,可見他們已經知道那是假的了吧?”

“人證是先帝賜給大長公主與駙馬的四名宮人之一,因擅長葯膳,駙馬就′特地釗.回府為大長公主調理身體,那年冬天駙馬偶感風寒,病逾後身體有些虛弱,大長公主命那宮人為駙馬做葯膳進補,不想那宮人竟在葯膳中下了毒。事後駙馬府的人曾對這名宮人嚴加審問,她始終不肯招認是誰指使她這麼做的,直到後來他們找到了她的家人,逼她′開口,她才承認是東宮下的命今.,她妹妹在東宮侍候,據說太子妃曾親口向她許諾,只要她把這件事做好了,就′抬舉她妹妹,日後太子登基為皇,至少也會封妃。後來東宮大火,加上宮變,原本的東宮宮人都死絕了,她妹妹也不例外,死無對證,歐陽駙馬的門生與駙馬府的人也就′信以為真,不想大長公主身邊一個老嬤嬤從前入宮時曾經與那宮人的妹妹曾有過一面之緣,去年偶然出府辦事,無意中遇見一個女子與那宮人的妹妹長相十分相似,心中起了疑,便跟隨其後,發現她居然是馮家一個管事的老婆,平日一向是在福州打理產業,只因馮家老夫人五十大壽,夫妻倆方才上京賀壽,聽說她還有個兄弟,不但捐了個官身,家中還有百頃良田......”

章寂冷.笑:“原來如此,父母姐妹為死士,替兒子掙下一個富貴,卻害了一國儲君!”

章放繼續道:“至於物證,則是兩封信,是以悼仁太子的筆跡寫的,沒有署名也沒有印鑒,只能做為輔證,無奈當年大長公主已經認定了太傅乃是悼仁太子所害,只看了上頭的筆跡,便沒再仔細查證。”

章寂看向他:“如今.大長公主想必已經知道自己受騙了吧?怎麼就′沒半點動靜?”

章放嗤笑:“她能有什麼動靜?她所有的權勢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建文元年的時候,歐陽太傅的數名得意門生還能在朝中得占高位,不到兩年,便紛紛被皇帝以各種借口調了閑職,或是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革職,歐陽家過去數.十年間得來的產業,也有近半被人侵佔瓜分,大長公主根本就′無力阻止。她曾經找上宗人府宗正哭訴,結果不過是等來建文帝一紙旨意,訓斥她不該干政,將她送到山上庵堂里清修去了。如今騸.馬府的人要見她一面,尚且艱難,更別說護住其他人了。她此刻正不知如何後悔呢!”

章寂沉默片刻,方才嘆道:“便是後悔又如何?即便當年她是受人矇騙,也有糊塗失察之過,況且為一己之私便顛覆朝廷,謀朝篡位,甚至有弒君嫌疑-,她一點都不無辜,會有今.日,也不過是她罪有應得罷了。有些事,他們既然做了,就褶.承擔後果,蒼天有眼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如今.時候既到,他們還能留得性命在,就′是前世積德了!”

章敞問章放:“那人就′這樣乾脆利落地.把這些全都告訴你了?他倒是爽快。”

“能不爽快么?”章放撣了撣袖口上的灰,“他一瞧我身上的穿戴,立時就′軟了。我如今好.歹也是個總旗,他一個新來的小兵,敢跟我斗?其實說白了,我們兩家本是仇人,他若不把事情說明白了,表明自個兒也是受了有心人矇騙,就′得承受咱們的報復。他這不是爽快,反而是明智之舉呢!”

章寂嘆了口氣:“罷了,報復了一兩個人又能如何?都是叫人算計了,若是安慶在眼前,我還想罵她一頓,這幾個太傅當年的門生弟子,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

就′算殺了他,也換不回悼仁太子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益處?”他站起身,背着雙手慢慢地.走回屋裡,似乎有些落寞。

章放見了心酸,想要跟上去安慰幾句,卻被章敞拉住了:“怎麼了?”章敞壓低了聲音:“上回我跟二哥你說的事兒......你到底替我辦了沒有?”

章放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三弟,我早跟你說過了,一家就′一個正軍,我已經是了,你就′只能做余丁,你再提這事兒有什麼意思?”

章敞有些不悅地'道:“從前一家是只許有一個正軍,其餘都是余丁,可如今.江達生搞那什麼新策,若是正軍娶了有兒子的寡婦,那兒子也能做正軍,那.一家有兩個正軍了,別人都能,為什麼我就′不行?我還在百戶所里有正經差使呢!”

章放有些頭痛地.道:“你又沒娶有兒子的寡婦,壓根兒就′與這事兒不相干。若是上回馬掌柜來時,你答應了那個差事,倒還罷了,你又不肯!”

章敞聽了臉色更加陰沉:“我就丕.明白了,如今.你已經是總旗了,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我聽說江達生是因為衛所里缺人,才想出這法子來的,可明明咱們百戶所里就′有不少余丁,誰都能轉成正軍,怎麼就′缺人了?非得讓老鰥夫娶寡婦敗壞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