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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泉山莊一號別墅書房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半眯着眼睛,身子依靠在椅背上,布滿老人斑的右手輕輕扣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他面前,站着一個二十齣頭的英挺少年,身着黑色的軍式防護服,身姿挺拔的站在書桌一側。

“爺爺,我已經和她談妥了,不過,她的胃口不小,要了四成的分成。另外,她似乎跟花家有間隙,我承諾幫她擺平。

富安國將一卷布基紙展開,恭恭敬敬的攤放在老者面前,微微躬身,輕聲回稟道。

老者並沒有低頭看那布基紙,依然半垂眼瞼的靜靜思索,鬆弛的眼皮掩住了他灼灼的精光,但渾身散發出來的上位者的氣勢,卻根本無法遮掩。

這老者看起來七十歲左右的模樣,身着老式的深灰色防護服,這種防護服現在已經很少見,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見了才會認出,這種布料粗實、樣式陳舊的防護服乃是五十年前赫赫有名的富家軍的軍服。

而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富家現任家主、富家軍的統帥富振邦老將軍。

今天老爺子居住的一號別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是門前格鬥,又是花房豪賭,又是急救車的呼嘯而至,又是媒體的蜂擁而上······短短半天的功夫,一號別墅熱鬧的宛若菜市場,這麼大的動靜,饒是普通人都不可能聽不到,更不用說富家的主人,耳目充斥龍泉山莊每一個角落的富振邦了。

不過,老爺子很能沉得住氣,除了中間富安國派人去請馮教授的時候,老爺子吩咐管家張忠‘順便,過來看看後,便一直沒有吭聲,哪怕剛才吃晚飯的時候,他也不露聲色·彷彿根本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一般,又或是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看到老爺子如此淡然的模樣,跑來一號別墅蹭飯兼混個眼熟兼打探消息的第三代們忍不住面面相覷,跟自己相熟的堂哥堂姐們無聲的交流許久,還是猜不到老爺子這是在搞什麼花樣。

不是小輩們有被害妄想症,實在是老爺子的手段太高桿·明明看他整天養花喝茶悠閑混日子的模樣,卻對大到整個軍界,小到每天富家公共飯店的菜色都了如指掌。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在自己的房間里放個響屁,不多久老爺子都能知道,第二天老爺子便一臉慈愛的問:孫兒呀,昨天是不是蘿卜吃多了?!

可今天家裡發生了這麼大事,就差鬧到老爺子的面前,他老人家不但不吱聲·而且還做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這、這實在太詭異了。

唯有悶頭吃飯的富安國明白老爺子此舉的含義,畢竟這事兒是他一手策劃的,雖然能瞞過所有人的眼,但是卻瞞不過老爺子。

所以,剛吃過晚飯·也不等老爺子傳喚,富安國就主動跑來求見老爺子,將自己如何發現花千顏主僕兩個做戲、如何跟花千顏談合作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爺爺。富安國很明白,自己做的這些事,即使他不說,老爺子也能查得出來。

左右老爺子都能知道,為何不自己親口告訴他?好歹也能讓老爺子知道他的努力——老爺子向來最喜歡肯學習肯奮鬥的勤奮孩子。

當然,富安國彙報的時候·還是隱去了自己在蘭花上做得手腳。

老爺子敲了半天的桌子·最後手微微一頓,問:“他們三個去飯店吃晚飯了嗎?”老爺子嘴裡的飯店·就是龍泉山莊的公共飯店,但凡是山莊里的人,不拘是主人還是客人都可以去那裡免費用餐。這也是富家收買手下人的手段之一。

富安國楞了下,隨即眼底閃過一抹亮光,沉聲問道:“只有那個叫魏忠的管家去了,花千顏和肥球都沒有去。”

稍稍停頓了兩秒鐘,富安國又補充道:“那個魏忠,我也查過了,他是花家的世仆,自第一代先祖至今伺候花家六百年了。曾經當過傭兵,在聚集區消失過兩年,在那兩年里,他做過什麼無人可知。現在擔任花氏莊園的總管,主要負責莊園的一切事物。”

老爺子點點頭,隨即又微微搖了搖頭,“不對呀,花四海跟花氏莊園的主子向來不和,前些年還曾經為了爭奪花氏先祖留下來的古籍而大打出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花家的家族pk是不是也要開始了

富家對同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很是了解,他們都是繁衍數百年的大族,歷代先祖們彼此間也多有關聯,合作也好、敵對也罷,總歸都是相熟的。

老爺子早就聽說過花家的家族pk賽,雖然他一直都想不通像花家那樣陽謀、陰謀一起上、不擇手段不顧親情的較量、廝殺,對家族的繁衍昌盛究竟有什麼作用,不過這並不妨礙老爺子對花家家族●賽的關注。

所以,他能記得pk賽的具體時間,這一點兒都不稀奇。

富安國出身世家大族,對其他三個家族家中那些為人知以及不為人知的種種故事都聽說了不少,自然也知道花家一年一度的大盛會,他點點頭,說道:“爺爺記得沒錯,花四海和魏忠一伙人確實不合,他們上個月通電話的時候,花四海還在電話里威脅過魏忠。另外,這個月月底便是花家pk賽的正日子,如今已經有不少花氏族人從世界各地趕了過來,等咱們的選拔大會結束後,花家的pk賽將是整個華東大區最熱鬧的盛會。”

老爺子沒有說什麼,拿起桌上的布基紙一行行的讀着,幾分鐘後,他才緩緩的問:“那個丫頭的控植水平真的這麼高?照你看,她究竟達到了什麼等級?不會是高階吧?!”

富安國稍稍回想了下,組織了下措辭,道:“爺爺,花千顏的異能的確很厲害。我曾經跟一個高階一級控植師交過手,也親眼見過他如何操控植物,但······簽合約的時候,花千顏想故意露一手給我看看,便輕鬆的將床邊花瓶里的一隻玫瑰花操控起來······雖然那位高階控植師沒有跟花千顏交過手,但我可以肯定,單單較量控植的話,那人肯定不是花千顏的對手。”一個是將植物看做攻擊的武器,一個將植物當成朋友,兩下里相較高低立顯。

富安國將之前花千顏操控玫瑰花的過程客觀的講訴了一遍,沒有誇張、沒有遮掩更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意見,完全是復讀機似的照實說。

老爺子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又低頭仔細看了一番那個契約,最後道:“在加上一個附加條款,富家其他糧食基地的作物出現了問題,她優先幫富家解決。”

富家養着一隻龐大的富家軍,最最根本的便是糧食問題。為此,富家幾百年來,每一代人都非常積極的去收復喪屍和變異獸佔據的地盤兒,這些地盤收回來後,便都變成了富家的軍事基地或者糧食基地。

幾十代人奮鬥了幾百年,富家名下的大小基地有上百個之多,遍布整個亞洲新大陸,其中糧食基地更是有三四十個之多,面積超過上千畝甚至上萬畝。

糧食基地多了,需要的控植師和園林師也多,沒辦法呀,種糧食這種事兒,在新元前都擔心有旱災澇災和病蟲害,到了這環境極度惡劣的新紀元,作物生存條件異常艱苦,糧食種植的難度也就更大。

一旦有什麼天災或者喪屍、亂兵襲擊,毀掉的往往是整個基地,由此而造成的損失更是難以估量。

所以,富振邦一聽到花千顏的控植能力如此彪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將她納入富家,只是現在他還暫時不能完全了解這個丫頭的身份背景,不好直接招攬,只得暫時簽個合約,讓她成為富家糧食基地的御用控植師。

“這······”富安國很猶豫,低頭沉吟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那丫頭很不好說話,我怕她會藉機獅子大張口。”

說實話,富安國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將花千顏納入富家,畢量現在富家的家主還不是他,而富家繼承人的競爭又是如此的激烈,一個花千顏還不定有多少人想瓜分呢。

“呵呵,花家的老祖宗不是說了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大問題,”富振邦人老成精,走過的橋比孫子走過的路都多,豈能不知富安國的小九九?他伸手抿了抿唇上的一字短須,笑道:“放心吧,你只管跟她談,條件任她開,只要她答應每隔一段時間去巡視下基地,順便幫基地解決點兒小問題,其他的都好說。”

富安國無奈,只得點點頭,“是,爺爺。

與此同時,在九號別墅的二樓客房,花十顏和肥球都席地盤膝坐着,心無旁鶩的升級。

在他們身邊,已經散落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塵,而主僕兩個的身上也被汗水浸濕,滴滴答答的順着脖頸、脊背流了下來,和那粉塵混在一起,凝結成了膠狀的固體。

“叩叩叩”

窗戶忽然被敲了敲,接着,又是‘砰,的一聲細微的悶響,在靜謐的房間里分外清晰。

花千顏和肥球忙穩住心神,吸收完手裡的晶核後,便起身來到露台。

“咦?這是?”肥球的眼尖,一下便在地板的一角找到個一紮長的塑料管,塑料管里卷着一張字條,“‘有人在查肥球體內的喪屍基因——安狐狸,,主人,這個安狐狸是誰呀,咱們認識嗎?”

不知怎的,花千顏腦海里竟浮現出小鎮酒館裡的那位媚眼老闆的影像。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