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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身子,努力睜大淚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生怕是我幻視了。

但他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似乎在生氣,“穿成這樣,被別的男人看到怎麼辦?”他動了下胳膊,把我丟在一邊的寬大外袍罩在我身上,也遮蓋住了他自己。

這只是個超級簡單的動作罷了,可他卻做得氣喘吁吁,顯然多日沒有動用肉身,他的體力已經虛弱到抬一根指頭都費力的地步。

我發懵。大驚、大喜、大悲。就這麼抱着他的脖子,放聲痛哭。

多久了啊,我終於找到了他,失而復得後的喜悅及空虛纏繞着我,令我說不出話,只是大哭不止,好像要把身體里所有不安的水分全流出來。

他呢呢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溫柔的語調奇異地安撫我連日來的驚恐和焦慮,似乎所有的等待和尋找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報償。

“你去了哪裡?”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是啊,他回來了。可是我要累死了,以前要是知道單方面挑逗時體力這麼重要,我早該多鍛煉才是。

“我說......他的靈識才歸位,這樣......恐怕不是很合適。”三個聲音插進來,是平馬流。

我大驚失色,眼淚都給嚇回去了,這才記起房間內不止我和忘川兩人。不過我才要抬起身子,忘川就把我按在他胸口上,怕我春光外泄。其實我是穿着衣服的,雖然比沒穿還要誘惑。

“不愧是狐狸精,居然想出這種辦法!”霍炎怒氣勃發,“你簡直不知所謂,當著相公的面和相公的兄弟勾搭成奸。快起來!自己這樣還不算,把他也脫光了,噁心死了!”

我把臉埋在忘川的頸窩裡,身子弓成煮熟的是米一樣,估計顏色也像。

他們是幻覺!他們是幻覺!我自我催眠。

平馬流哈哈一笑,“我們飄浮在虛無界尋找忘川的神念與元神,好不容易感覺到他,卻捕捉不了。正急得不行,他卻突然急急離去,火燒屁股似的,我們都追不上。我還當發生了什麼事,原來這般香艷啊。倒害得我也想迷失一回,有個美女也能這樣對我哪。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終究是男人,有美女攔着,到哪兒去也得給火速拽回來!”

“早知如此,我們何必冒這趟兇險!”霍炎低咒了一句,“直接把他脫逃了,扔到狐狸精窩裡不得了。”

假如我不當鴕鳥,也許我會看到此時霍炎受傷害和失落的神色。我從沒想過,他對我可能動了真情,就算當初他曾為我冒險上天庭,我也只以為他是性情中的男人,從沒有多想過。

我也不是萬人迷,憑什麼這些出色男子全愛上我?太瑪麗蘇了!若他是真心的,我卻只能辜負,儘管我那麼不忍,但我只有一人一心,千年前就許了別人,給不了他了。

“說夠了沒有,說完快滾。”忘川涼涼地道。

霍炎跳起來,右手指向我,半天,才痛下決心,又或者像生生扯斷什麼似的說,“今天我承認再輸忘川那傢伙,反正我從來也沒贏過他。所以,從此以後你再不是我名義上的老婆了,我同意你休掉我。”

以前,霍炎說我是他老婆云云,我從沒當過真,只當是個玩笑,畢竟那場搶親也是因着賭氣。可現在他突然這麼說,我真的有點對不起人的感覺,好像我真的是背夫偷人,拋夫......那個棄義,是應該被世人唾罵的狐狸精。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地道歉。

霍炎沒說話,就那麼瞪着我,眼眸中的深紅色灼得我心痛起來。之後他猝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平馬流嘆了口氣,緊隨其後離開,房間內只余我和忘川,以及曖昧溫柔的氣氛。

我們沉默着,直到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我才努力爬起來,想着他也算大病初癒,這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終究不好。

順手,我裹緊了那件外袍,免得我穿着誘惑型內衣站在他面前,不過衣服披在我身上,就把他全部暴露了,我眼睛一瞄,紅了臉。

“現在怕羞嗎?剛才都對我做了什麼。”他勉強起身,看看自己胸口的小小牙印。

“我是為救你。”我的聲音細如蚊蠅,並上前扶他起來,坐到床邊,以被子包裹。

“我倒忘記了,你是我的葯,一天三次,一次三到四粒。”他以嚴肅的口吻說出這種調笑的話來,效果很奇異,令我羞澀扭捏,卻又特別甜蜜。

他回來了,一切就變得正常起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是場噩夢罷了。

他拉我躺在他身邊,扯掉那件礙事的外袍。被子下,肌膚挨着肌膚,但是沒有半點色*情或者情色的感覺,唯有彼此的溫暖,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擁有,還有彼此再害怕失去。

“那天在你家......”好半天,他開口。

我卻打斷他,害怕那痛不欲生的場面再度在腦海中清晰,“我知道,不是你。請你原諒我當時的懷疑,以後再不會了。”

“你怎麼知道?”他問,不怨怪我的誤會。

我把我媽留下攝像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他嘆息,“你母親是個奇女子,所以才能生出你這樣特別的女兒。”

“這是表揚我嗎?”

“是表揚,因為......我從來不碰普通的東西。”

“你把我當東西啊!”我大發嬌嗔,身子亂扭。

“你是我的葯嘛。”他按住我,忽然俯正頭來,氣息的驀然接近令我心臟狂跳。

許久不曾親近,當我們再度重逢,我忽然有一次的感覺,羞澀又緊張,期待又恐懼。我哆嗦着,連呼吸也不暢了。可是他只是輕輕吻着我唇角邊的火泡,然後凝視着我,連目光也很輕淺,像怕弄疼我似的。

天哪,他那是愛憐橫溢的神情嗎?可能因為他平時如此傲慢,這溫柔就顯得格外動人,足以令我徹底融化。

“你需要好好休息。”他輕聲道,“我需要運息修復我的靈台竅穴。”

“我幫你。”

“不,這些日子你受苦了。等我恢復,就絕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天庭的凌壓。現在聽話,好好養養身子,不然......這葯吃起來也不美味。”他前面說得正經,後半句突然調戲起我,修長的手指划過被子下我的身體。

我腦子一蒙,衝口而出:“良藥苦口。”

他眉頭微顫,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你這是求歡嗎?”

我該羞愧的,以我烏龜的性子來說,這時候應該立即縮回殼裡。可是,彷彿有一生沒有見到他淡色唇邊的微嘲笑容了,一時間,我看得痴了。

他低頭吻我的眼睛,不得已,我只好閉上,感覺他的嘴唇輕輕探索,心裡痒痒的。

“快走吧,來日方長。”他咬了我的鎖骨一下。

我立即感覺全身酥麻,慌得跳下床。因為身上只有真正的“寸縷”,令他的目光好好光顧了一下。

原來我的敏感點在這裡。哼,不怕,這幾天好好探索他的身體,一樣可以找出他的弱點來!

我近乎是逃走的,然後是昏天黑地的睡。因為知道他就在隔壁,我的心踏踏實實地放在胸腔里,個把月來,睡眠質量頭回非常好,三天後才醒,唇上的火泡和雙目的赤紅癥狀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