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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何雲起剛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十分鎮定從容,並沒有失態。不過他出屋門時,細心的丫鬟發現駙馬爺走得同手同腳——順拐啦。

他匆匆出門去又匆匆回來。大公主說:“你再不出門要遲了。”

“我讓人去告假了。”

他告了假在家,專心盯着大公主的肚子看,其實這才一個多月,那裡還是平平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一屋子人,潮生也在。當著小姑子,大公主這麼爽利的人也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有什麼好看的。”順手推何雲起一把。

要說大公主這當然不是責怪,是嬌嗔哪。

這推一把,也是撒個嬌,以何雲起那功夫那定力,平時絕對是不動如松的。可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大公主這麼輕輕一推,何雲起咕咚一聲就倒了。

一屋人都嚇了一跳,何雲起自己笑呵呵地又爬起來了:“沒站穩......”

那副傻相,潮生都不忍卒視了。

這真是她英明神武的將軍哥哥?

大公主臉紅紅的,何雲起笑得傻乎乎的。潮生覺得自己在這兒實屬多餘,悄悄站起來出了屋子。

屋裡兩個人竟然一個轉頭看她的都沒有。

真好。

潮生在心裡說,這可真好。

象哥哥和嫂子這樣,多好啊。

嗯,趁着天冷,她趕緊做些針線活兒,什麼小衣裳小鞋子之類,縱然家裡有得是人做,不缺她這份兒,可是這是她的心意。

與這快樂節奏不合拍的音符,大概就是何月娥。

不得不說,何月娥姑娘雖然打點得不到位,可是三節五令,溫家會派人來,她也會打髮乳母黃氏去給叔外祖母、表舅母請安,這個大公主總不能攔着她。

“表姐真的病了?”

黃氏輕聲說:“說是因為天冷路滑,跌了一跤。”

“要緊么?”

“說是不要緊。”黃氏說得並沒有什麼把握。畢竟這消息都轉了好幾道兒了,興許一傳兩傳的就走了樣兒。

何月娥愁眉不展:“表姐答應了接我過去,現在她這麼一摔,又不知什麼時候才好,再不來接,就該過年了......”

黃氏將丫鬟打發出去,掩了門,回來悄悄對她說:“姑娘,我倒聽說了另一件事兒。”

何月娥忙問:“什麼事兒?”

“我給蔡管事的媳婦送東西過去,聽她們說起來。原來伺候誠王妃的丫鬟不是說都放出去了嗎。”

“是啊,不就秦荷一個跟着嫁過去了么?其他人說是開恩都放了。”

這事兒何月娥是知道的。

“哎喲我的姑娘,聽她們說,哪是放了啊,都賣啦。原來那個挺伶俐的,叫什麼來着......是個什麼花兒來着,姑娘可記得?”

“叫碧花吧。”

“對對,就叫碧花。”黃氏拍了一下腿:“就是說起的她。說她賣到江都那一帶去,有相熟人的人從那裡來,說她已經死了。”

何月娥就算再傻也聽出裡面不對勁了。

“沒聽說她犯錯啊?”

“可不是么。打小兒伺候王妃的,說是王妃小時候摔着,她都撲到下頭去墊着。這麼忠心的丫頭可不好找。”

“那其餘的丫頭呢?也都賣到外地去了?”

“都遠遠的賣啦,其他人連賣到哪裡去都不知道。”

“那......表舅母這是為什麼呀?”

黃氏猜度着:“說不定,是她們一起犯了什麼大錯兒......”

可哪有什麼錯是這麼多人一起犯的?

“要麼......就是有什麼事兒,不想讓人知道。”

“對。”何月娥一下子來了精神:“多半是表姐有什麼事兒,旁人不知道,她院子里的丫鬟知道。怕她們走漏風聲,才出嫁之前全打發了。媽媽你還打聽着什麼?”

“這事兒哪能打聽,就這些還是趁她們在茶房裡說話時我聽來的。我一進去她們就不說了。”

何月娥琢磨了一陣。

她到溫家時,溫氏已經在待嫁了,她們並不算熟。溫氏那院子的事情她也沒怎麼關心過。一開始乳娘說,溫家把她從鄉下接來,又是在他們家姑娘該出嫁的當口,說不定是想讓她給溫氏做媵人,權貴人家這樣的事不少。何月娥自己也願意相信這說法。雖然是小老婆,可是嫁給皇子啊,那以後還不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而且見了四皇子之後......她變得越發期待。

現在溫氏嫁過去,頭尾都算上要三年了,肚子一直沒動靜。她自己不急,溫家也得急啊。瞧,連大公主這麼大歲數,寡婦再嫁,還當年就有喜了呢。溫氏倒好,吃了那麼多葯,還是只不下蛋的母雞。

她就是想自己全佔著,那也得能佔得住啊。

三年無所出,在鄉下都說不過去,何況是京里。

黃氏看了何月娥一眼,試探着問:“姑娘,大夫人問你在這邊兒過得怎麼樣......”

“媽媽你怎麼回的?”

“我說姑娘過得不怎麼順心......她也沒說什麼。”

何月娥撇了下嘴:“我算明白了。這世道兒誰都靠不住。他們把我扔到這兒,我過得好賴他們才不管呢。”

“哎喲姑娘,小聲些。”

何月娥也知道這牢騷不能隨便發,真讓大公主知道了沒她的好兒。

到底溫氏有什麼事情需要這樣密密的隱瞞?

月娥姑娘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得特別快,胸口火熱。

要是好事兒肯定不用這麼遮着瞞着

準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兒

別看溫氏現在總敷衍她,沒一句準話兒,要是讓她抓着了這個把柄,看她還能裝得下去?

“對了媽媽,表姐從過了門,不是就吃那生孩子的葯嗎?那藥方是哪裡找來的?”

黃氏搖頭:“這個可不知道。聽說好象是宮裡的秘方吧......”

何月娥也不知道。當時在誠王府的時候她的心思可沒放在表姐身上。再說,溫氏吃藥,是秦荷一手操辦的,從不讓外人插手。

秦荷啊......

她跟着表姐時間那麼長,從溫家,到王府——

想必表姐有什麼事,她肯定都知道。可是何月娥又犯了愁。秦荷就是知道,憑什麼要告訴她?再說,她現在根本出不了門,也見不了人,想幹什麼都幹不了。

外頭有人笑着問了句:“姑娘可在屋裡?”

黃氏忙應了一聲:“在在。”打開門說:“喲,芳辰姑娘,快快,快進來。”

芳辰笑着說:“黃媽媽也在哪?我給姑娘送斗篷過來。原來上個月就該做好,送來了一看,有好幾件兒都趕得粗,就退回去讓重做了。這是姑娘的兩件。”

黃氏趕着接過來,芳辰也沒多留就走了。

兩件斗篷,一件大紅的,一件銀紅的,又輕又軟,握在手裡就象握住了一把*光似的暖和。

“姑娘快看,這新衣裳可真不錯。”

何月娥也眼前一亮,接過來一一細看,本來是眉開眼笑的,結果沒看兩眼,又把斗篷往炕上一摔。

“姑娘這是怎麼了?是顏色沒看中?還是樣式不喜歡?”

“肯定又是前邊那一個挑剩下的,我不稀罕。”何月娥現在可算是知道,為什麼她看潮生眼熟了。原來她就是以前誠王府那個讓表姐吃不安睡不穩的狐媚子丫頭。

這什麼世道兒啊,丫頭一翻身成了正經的大家小姐了,自己居然還時時處處矮她一頭。什麼好東西不先盡着她挑?這斗篷,肯定是先送了她那邊,又輪到自己這裡。好看的,貴重的,還不都讓她先留下了?

看她又擰上了,黃氏也不好勸。

雖然說姑娘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可現在她是姑娘,有些話也不好說。前院兒的那是駙馬的親妹妹,這誰的胳膊肘不往裡彎啊?

何月娥生了一會兒悶氣,讓黃氏把斗篷收起來,琢磨着該怎麼打聽溫氏的事情。

原本大公主說要帶潮生去威河的莊子上小住散心,現在這麼一來,可就去不成了。潮生倒還好,最失望的人是阿羅。

他都摩拳擦掌好些天,包裹都打好了,結果又去不成,一連幾天都提不起精神來,垂頭喪氣的。大公主安慰他:“等天暖和了,帶你去打獵。”

天暖和?

阿羅抬頭瞅瞅外面,天寒地凍啊,這才剛下入冬的第一場雪。要等天暖和,那得等幾個月?

圈在籠子里的野貓是個什麼樣兒,阿羅這會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潮生從大公主屋裡出來,從屋後面過,隔着一道牆,聽着砰砰的聲響,還夾雜着家中小廝僕婦叫好的聲音。

“那邊兒幹什麼呢?”

芳園笑着說:“阿羅少爺和人賭賽呢,比誰的雪球擲得遠擲得准。”

正說著話,忽然間嗖的一聲響,跟在後頭的紅豆“哎喲”一聲,捂着頭蹲了下去。

潮生嚇了一跳,芳園忙搶着過去扶起她來,拉開她手一看,後腦勺和領子里滿滿的都是雪——

“疼不疼?破沒破?”

“姑娘別擔心,沒破皮。”

就是那雪球的份量着實不輕,紅豆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只覺得頭嗡嗡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阿羅扒着牆探過頭來,居高臨下的問:“哎?沒事兒吧。”

紅豆眼淚汪汪的好不可憐,還搖着手說:“沒事兒。”

“啊......”阿羅也看清楚,剛才那雪球砸着人了。他扒在那兒撓撓頭,一副過意不去,又不知道說什麼的窘狀。大冷的天兒,他居然只穿了件單衫,還敞着領子,頭上身上騰騰的往外冒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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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人說情節慢。。這個,俺反省,俺是個慢脾氣,就這麼著我還覺得快了。。那啥,大家放心,俺不拖戲。這周就給他們突破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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