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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感染科。

感染科病房內,谷雅南見到金海灣大酒店的主廚。

被確診感染了寄生蟲的主廚,現在正在接受驅蟲治療,渾身疼痛的癥狀有所減輕,但因為蟲體崩解出現了全身過敏反應,整個人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主廚跟谷雅南反映情況,“我要舉報我們酒店以假亂真,以次充好。”

“請說具體一點。”

“一個多月以前我們酒店的經理換人,就換成你們調查時問話的那個張經理。

自從他上任之後就縮減了食材採購的費用,他讓用普通的淡水螺肉代替珍貴的海螺肉,以降低成本。

新換的張經理,從外面買了一批福壽螺,五分熟的福壽螺經過加工和調味,可以代替珍貴的海螺肉上桌,一般的顧客很難分辨兩者的區別。

當時他跟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有猶豫,我知道這樣是欺騙消費者,但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

我剛才聽醫生說你們疾控檢測到我們酒店的涼拌海螺肉中有寄生蟲感染,都是因為我沒頂住壓力,張經理說完全煮熟的福壽螺跟海螺肉口感差異大,會被消費者發現,讓用五成熟的,都怪我,現在我也遭報應了……”

主廚很是後悔懊惱,谷雅南打斷他嘮叨後悔的話,“你現在還能提供證據嗎?比如說採購記錄,或者是之前採購的福壽螺還有嗎?”

“有證據,我知道他們把採購來的福壽螺放在哪裡,就在酒店地下2層的冷庫里,裡面有好多。我還有酒店經理採購的記錄,不是紙質版的,是我用手機tōupāi的電子照片,他們是從蒼南縣的一個農村買的,聽說就是當地農民在普通泥溝里撈的,還不是什麼正規養殖場,便宜的很。”

得到消息,谷雅南立刻通知顧青岑一行人去酒店地下2層冷庫里尋找福壽螺。

——

金海灣大酒店,地下2層冷庫。

因為病人家屬報案,已經被警方控制的酒店經理帶着疾控一行人和警方打開地下二層冷庫的大門。

冷庫里除了其他食材,還發現了四大筐福壽螺,其中個頭大的竟有一斤多重,普通個頭的也有半斤重。

經酒店經理交代,自從他上任之後的一個月來,酒店很多種珍貴海鮮成品都被他用價格低的相似品代替,其中就有用淡水螺中福壽螺的螺肉代替珍貴的海螺肉用於製作涼拌菜。

採集了冷庫中的福壽螺,經過疾控實驗室檢測,從中檢測到廣州管圓線蟲第3期幼蟲,證實這批福壽螺就是造成連海市這次怪病爆發的源頭。

找到證據,酒店經理被警方帶走調查,醫院也按照廣州管圓線蟲對病人進行治療,病人逐漸好轉。

疾控中心及時進行宣傳,通過各種渠道宣傳“生吃螺肉,感染怪病”。

在宣傳的影響下,市民生吃淡水螺肉的習慣改變,沒有再出現新發病例。

疫情雖然得到控制,但疾控中心的流調還沒有結束。

感染寄生蟲的福壽螺疫源地還沒有查清。

——

連海市,蒼南縣。

根據主廚提供的福壽螺購買記錄,谷雅南一行人找到蒼南縣蘆山鎮的山北村。

這裡是金海灣大酒購買的那批福壽螺的生長地。

谷雅南帶領的應急小組要對山北村及周圍的幾個村莊進行廣州管圓線蟲宿主及中間宿主調查。

終末宿主除了人之外還有老鼠,所以要在這幾個自然村捕捉野生老鼠。

中間宿主是各種淡水螺類,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福壽螺。

在當地縣區疾控工作人員的協助下,谷雅南帶領的應急小組用捕鼠籠、捕鼠夾和粘鼠板抓了十幾隻野生老鼠。

又在各個村莊的水塘、泥溝里抓了100多隻福壽螺。

帶回疾控實驗室檢測。

從野鼠體內發現大量廣州管圓線蟲成蟲,其中有一隻竟發現了47條成蟲。

野外老鼠的糞便里檢測到廣州管圓線蟲1期幼蟲。

福壽螺中發現廣州管圓線蟲第三期幼蟲1000多條,其中最多的一隻福壽螺中檢測出720條。

蒼南縣山北村及周圍的幾個村莊被證實為廣州管圓線蟲自然疫源地。

在疾控中心的指導下,當地進行了大規模的滅螺行動。

——

連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應急辦公室。

谷雅南正在寫這次廣州管圓線蟲引起的怪病爆發疫情總結報告。

蒼南縣山北村之前從南方引進福壽螺養殖。

因為經濟效益差,村民放棄養殖,將大量福壽螺丟棄于田間地頭。

福壽螺在當地沒有天敵,大量繁殖,並攜帶廣州管圓線蟲,形成自然疫源地。

金海灣大酒店新任張經理為了利益,從山北村購買野生福壽螺,代替海螺肉作為酒店涼拌海螺肉食材。

顧客食用半生福壽螺肉之後,感染廣州管圓線蟲,引起蠕蟲移行症和嗜酸性粒細胞性腦膜炎,即民眾口中的“怪病”。

經過流調發現疫源地,開展滅螺行動和“不吃生螺肉”宣傳後,疫情被控制。

寫完總結報告,谷雅南將其存檔後抬頭,發現顧青岑正坐在對面辦公桌前望着她的一舉一動。

抬眼相望,四目相對。

谷雅南帶着疑問的微微一笑,“青岑哥,你這樣盯着我,是有什麼事么?”

顧青岑似乎回過神,咳嗽一聲,“哦,剛才我在想之前在山北村抓福壽螺的情形,當地的福壽螺已經泛濫成災,之前不少村民食用感染得了怪病,如果不是這次金海灣大酒店的事情,或許村民們的怪病還有持續。”

谷雅南贊同地點頭,“嗯,福壽螺最早來自南美洲,因為繁殖快、個頭大被各個地方引進養殖,殊不知這屬於生物入侵,尤其在我國,福壽螺沒有天敵,大量繁殖除了引起生態失衡,還攜帶寄生蟲,破壞生態的同時還把當地變成管圓線蟲的自然疫源地,受害的還是當地民眾。”

陸離搭話,“還好及時採取滅螺行動,北山村的福壽螺密度已經大幅下降。”

高飛:“要在一個生態環境中消滅一個物種哪有那麼容易,不持續個幾年甚至幾十年,當地的福壽螺不會絕跡。”

王笑笑盯着顧青岑,想起之前在實驗室幫忙解剖野鼠查找寄生蟲的情形,當時實驗室人手不夠,應急小組成員都去幫忙,顧青岑解剖手法異常熟練。

王笑笑:“顧大神,你之前在國外經常解剖老鼠么?”

“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看你做實驗的手法,感到好奇。”

顧青岑微微一頓,“很少解剖老鼠,但經常解剖人。”

王笑笑被嚇得一愣,“解剖……人?活人?還是死人?”

“當然是死人,我在國外做過一段時間的病理解剖。”

疾控檔案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