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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雅南停下手裡正在整理的資料,抬起頭,看到王笑笑期待的臉。

“怎麼表示?”

王笑笑把臉湊得更近,“按照慣例,小組聚餐。”

谷雅南沒有猶豫,立刻答應,“好,我請客,你們定地點。”

——

連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旁商業街,某特色中餐飯店包廂。

應急小組聚餐。

6個人圍成一桌,各種菜品陸續上桌。

每人面前一杯鮮榨果汁。

王笑笑主動跟顧青岑搭話,“顧老師,我們小組聚餐的規矩,不能喝酒,今天就以果汁代酒對您加入我們疾控小組表示歡迎。”

一直沉默的谷雅南突然說話,“他本來就不喝酒。”

說一出口,眾人都感覺到谷雅南對顧青岑的了解和關心。

顧青岑淡雅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嗯,我對酒精過敏,果汁很好。”

王笑笑詫異,“顧老師酒精過敏?那平時做實驗時接觸到消毒酒精有沒有問題?”

“攝入酒精達到一定量才會出現過敏癥狀,普通的皮膚接觸、呼吸接觸沒有關係。”

陸離:“就是喝酒會過敏,實驗室的消毒接觸沒關係,很多人都這樣。”

王笑笑一邊吃自己點的蔬菜沙拉一邊點頭,對陸離的話表示贊同,“嗯,我能喝一瓶啤酒,量再多就會有醉酒癥狀,這個也算是酒精過敏吧?”

高飛:“你這個不是過敏,是酒量淺,周老酒量就很好,一斤白酒不成問題。”

周捷:“我年輕時酒量也沒這麼好,都是這幾年跟我老丈人練出來的。”

王笑笑驚訝,“酒量還能練?酒量不是天生的么?”

周捷:“能練,就是練習身體對酒精的耐受性,少量多次接觸,對酒精的耐受性會增加,酒量看起來就會大一點,但酒量大小還是要看天生的,谷主任的酒量就是天生的好。”

所有人都看向谷雅南。

谷雅南在年輕的應急小組成員面前從未喝過酒,大家都不知道她的酒量,周老是怎麼知道的?

王笑笑驚問:“雅南姐,你酒量很好?”

“我也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

“那你一次能喝多少酒?”

“不知道。”

周捷這時搭話,“我記得幾年前谷主任剛來我們疾控中心的時候,單位的幾位同事以私人聚會聯絡感情的名義請谷主任吃飯,所有人給谷主任敬酒,結果幾個大男人被喝翻,谷主任卻一點事沒有,從那次之後就再沒人敢跟咱們的谷主任喝酒了。”

高飛、陸離、王笑笑,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谷雅南,以前一直以為應急小組聚餐不喝酒的一個原因是她不能喝酒,沒想到她竟是個深藏不露的。

王笑笑:“雅南姐,你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是不是因為從來沒喝醉過?”

“嗯,我體內的乙醛脫氫酶比常人高一點,代謝酒精的速度快,所以酒量就比常人高。”

“這點你隨谷叔叔。”顧青岑淡淡的聲音飄出,像是久別之人重提往事。

眾人喝着果汁討論着每個人的酒量,還按照酒量大小給每人排序,最後竟是谷雅南第一,顧青岑最後。

王笑笑一人吃着蔬菜沙拉,其他人都吃着熱菜,陸離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你怎麼還吃生蔬菜?上次去醫院捐糞便的時候,你體檢已經不合格。”

王笑笑不以為意,“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再說,蔬菜沙拉這麼有營養,很多女孩子都喜歡。”

陸離:“可是蔬菜沙拉都是生的,你看雅南姐就沒吃。”

王笑笑盯着谷雅南的筷子,她正夾着一塊藕餅,“雅南姐,你不吃蔬菜沙拉?”

“嗯……偶爾也吃,但很少。”

王笑笑用小叉子叉出一片黃瓜放進嘴裡,得意地朝陸離望了一眼,彷彿在說:看吧,是女孩子都喜歡。

陸離搖頭,故意嘆氣,“笑笑啊,你參加的食物中毒疫情調查也有很多起,很多都是因為吃不幹凈的涼拌菜。”

王笑笑停下手中的小叉子,氣憤地說:“陸離,你今天是不是就不想讓我好好吃飯?”

“沒有,我剛才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哪有那麼多食物中毒?從來就沒有吃新鮮菜吃出問題的,你少嚇唬我。”

“沒嚇唬你,我們國內的食物中毒案例很少,但國外很多,顧老師常年在國外,肯定參與過不少類似疫情的處理。”

話題轉到顧青岑身上。

顧青岑微微點頭,“不錯,西方發達國家的膳食結構多為高脂肪、高蛋白、高熱量的‘三高’型,蔬菜佔比少,而且以生蔬菜為主,所以食源性疾病發病率很高。

我國傳統飲食特點為低脂肪、低蛋白、高碳水化合物,輔以蔬菜、水果,烹飪方法多為蒸、煮、炖、熬,這些烹飪方法能有效殺死食物里的致病菌,所以我國的食源性致病菌安全事故發生幾率低於西方。”

王笑笑覺得吃不下了,問顧青岑,“顧老師,跟我們說說您在國外都參加過哪些印象比較深的食源性疾病調查案例吧,我們都很好奇。”

顧青岑想了想,“印象比較深的是在德國的一次。

我記得大約是在2011年5月的時候,我正在德國一家無國界醫生組織的辦事處,收到消息,有一位80多歲的老婦人感染大腸桿菌死亡。

之後的一周內,陸續有超過400人確認或疑似被腸出血性大腸桿菌感染。

德國以外的丹麥、瑞典、英國和荷蘭也發現疑似病例約300個。

當時疫情以每天200人左右的速度蔓延。

到當年6月初,德國腸出血性大腸桿菌感染者的數目達到近2000人,死亡17人,500多人出現危及生命的嚴重溶血性尿毒綜合征。

當時情況緊急,無國界醫生組織派出志願者參與救治與溯源調查,我是其中之一。

經過各個部門合作,初步將污染致病菌的範圍縮小至某公司提供的5種芽苗種子。

後來,我們調查發現德國和法國聚集性病例中有共同的可疑食物:葫蘆巴豆種子。

緊接着,各個有疫情的國家同時開展溯源調查。

最後確定是從埃及進口的一批葫蘆巴豆種子是那次疫情的傳染源。

傳染源被查出,及時切斷傳播鏈,疫情才被控制住。”

聽完顧青岑講的故事,王笑笑對眼前的蔬菜沙拉已經完全沒了興趣,“顧大神,你說的那次疫情我好像有點印象,是因為吃了被污染的豆芽苗,而且致病菌是不是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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