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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谷雅南身旁的顧青岑開始從容介紹,“判斷霍亂疫情終止的條件一般有三個:病人按照出院標準已出院;所有與患者接觸人員連續兩次糞檢未發現霍亂弧菌;疫點連續五天未發現新的病例。

只要滿足以上三個條件即可判斷霍亂疫情終止。”

顧青岑說完,作為會議主持的谷雅南開始總結髮言,“這次霍亂疫情的桌面推演一共設計了5個場景,11個問題,各個相關科室參與推演解釋。

我在這裡再補充一下,除了推演中涉及的5個場景,還有一個場景是伴隨整個疫情同時進行的,即風險評估和疫情研判。

根據國家有關規定,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發生後,要組織專業人員開展風險評估,並向政府和衛生主管部門提出風險管理建議,這個評估根據疫情發展持續進行,評估形式不限於會議,可以通過電話商討、視頻會議等多種手段。

如果疫情出現病例持續增加情況,可開展進程風險評估。

下面是討論環節。”

谷雅南剛說完進入討論環節,會議室內響起一片翻書聲,坐在最後一排的實習生有的開始翻看課本,有的開始小聲討論。

有一個實習生站起身提問,“谷主任,前幾天我們市就發生了一起腸道傳染病,致病菌是腸出血性大腸桿菌,這起疫情跟今天桌面推演的霍亂疫情處理方式一樣么?”

谷雅南:“兩者都是腸道傳染病,應急處理方式基本一樣,只是霍亂屬於甲類傳染病,腸出血性大腸桿菌屬於丙類傳染病,應急響應級別不一樣。”

中心楊主任此時補充說,“上次腸出血性大腸桿菌疫情,應急辦處理的就很好,在實驗室確定病原體種類之前,就找到傳染源並控制住疫情擴散趨勢,這是現場流調在傳染病防控中應發揮的作用。”

又有人舉手提問,“谷主任,如果真發生這麼大霍亂疫情,公眾應該有知情權吧,我們疾控怎麼跟公眾公布疫情?是發布疫情通知么?”

谷雅南:“每次疫情都會有總結報告,疫情通知由衛生主管部門發布,我們疾控也有自己的新聞發言人,目前楊主任是我們單位的新聞發言人。”

中心楊主任開口,“說起這個新聞發言人,我有個建議,之前谷主任是我們疾控的新聞發言人,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這個發言人任務落到我一個老頭子身上,現在應急辦有了新成員,我看新聞發言人這個任務就交給顧青岑,畢竟小顧的形象還是很好的嘛。”

顧青岑形象出眾、氣質溫潤,剛來疾控中心的時候,還引起不少轟動,但很快八卦消息傳出他是為了谷雅南才來的疾控,所以很多人把對他的小心思都壓了回去。

楊主任的提議一出,顧青岑立刻看向身旁的谷雅南。

四目相對,谷雅南明白顧青岑的意思。

谷雅南拒絕楊主任的提議,“楊主任,顧青岑現在是我應急辦公室一員,我們應急小組經常有暗訪任務,經常在電視上曝光照片不利於工作。”

谷雅南拒絕的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楊主任尷尬地咳嗽一聲,“嗯,這個原因的確要考慮,我過兩年要退二線,新聞發言人這個任務交給健教科的張科長……”

楊主任的話未說完,谷雅南的手機響起。

來電顯示一個熟悉的號碼,是博山縣疾控中心的辦公號碼。

接起電話,聽着對方說完事情,谷雅南低聲回答,“好,我馬上帶人過去。”

掛斷電話,谷雅南跟對面的楊主任彙報,“剛才博山縣疾控說當地發生一起疑似職業中毒事件,要我們市疾控過去幫忙調查。”

“好,你們應急小組去,今天桌面推演差不多也快結束了,剩下的我來主持。”

——

連海市西160公里外,博山縣人民醫院。

谷雅南和顧青岑去醫院了解病人情況,陸離、王笑笑、周老和高飛被派去造紙廠跟當地縣疾控人員一起調查現場情況。

醫院內,一名xiāofángduì員和一名現場的造紙廠工人小劉正在接受治療。

谷雅南先找到主治醫生。

主治醫生介紹病情,“工人小劉送來時有輕微的眼睛疼、頭暈噁心癥狀;消防小戰士癥狀比較重,全身痙攣、皮膚黏膜紫紺、瞳孔縮小、心音弱、脈快、呼吸淺而快。

工人小劉入院時自訴,在造紙廠內聞到濃烈的臭雞蛋氣味,進入打漿池的人出現電擊樣抽搐,很快昏迷。

根據臨床癥狀和當時的現場情況,初步診斷為職業性硫化氫中毒。

目前,已經按照硫化氫中毒對症治療。”

聽完主治醫生的描述,谷雅南找到病床,親自詢問病人。

工人小劉,癥狀輕,經過治療,此時的精神狀態已經轉好,跟谷雅南描述當時的情形,“我們造紙廠的檢修工老王去車間檢查,一下午都沒回來,周廠長擔心,帶着我和其他兩個工人去找他,結果發現老王倒在打漿池裡。周廠長下去救人,下到一半,突然渾身抽搐,掉了下去,我那兩個同事見到當時的情況,下去救人,也掉了下去。

我覺得不對勁,以為裡面漏電,就打了119,消防員趕過去救人,結果也暈在裡面,還好被同伴拉出來。

那個車間里到處都是臭味兒,我也覺得頭暈,就打了120和110,我被送到醫院,我的同事們怎麼樣了?”

谷雅南之前已經跟在造紙廠調查的縣疾控工作人員聯繫過,了解到他們正在穿着防毒面具打撈掉進打漿池的四個人,雖然還沒有結果,但按照接觸時間推算,四個人凶多吉少。

谷雅南不想打擊病人,安慰地說:“目前還在營救,你先在醫院配合醫生治療。”

送到醫院的消防員剛蘇醒,谷雅南照例詢問。

消防員聲音有些嘶啞,“我剛下池就覺得頭暈噁心,很快就沒了知覺,我是怎麼出來的,怎麼來的醫院,我都不知道。”

聽完兩名病人的描述,谷雅南已經有了大致判斷,現在要有造紙廠現場的調查結果就能給這次事件定性。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