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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月凌空得意地一揚月刃,月華一戰,祖樹一顫,生出無數血霧。

血霧中,祖樹仿若折斷,轟然倒下。

她突然而然的到來,卻成了巨鹿王始料不及的一大變數。

在巨魔六祖的眼中,那祖樹是巨鹿王許諾、可破解巨魔族一族奴紋的最佳方法。

但唯有巨鹿王明白,那祖樹,是他突破碎虛的希望!

那是巨魔始祖留下的一顆魔樹!

巨鹿王欺騙其他七祖,以血種樹,以陣養樹,以命附樹,最終以風雪言祭祀祖樹,以魔血凝結果實,以祖樹果實突破碎虛。

但這一切願望,似乎都已在祖樹倒下的一刻,化為烏有...

巨鹿王怒火填胸,幾欲殺月凌空而後快,但在望向祖樹的一刻,忽然似發現了什麼,露出陰冷的笑容。

“祖樹沒有倒下!”巨鹿王發現了這一事實。

月凌空則輕輕鬆了口氣,她實則早已突破問虛,只是掩蓋了天劫,躲在暗處,想在關鍵時刻出手,幫一幫風雪言。

“小黃瓜,這破樹已經被我放倒了!”她興沖沖地想向寧凡邀功,卻見寧凡陰沉着表情,八翼遁速全開,急遁至她身前,攔住她纖腰便立刻飛退。

就好似這天地裂縫中有什麼凶神惡煞一般,必須立刻逃開,否則後患無窮!

月凌空不明所以,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天空裂縫中,血霧驟然消散,露出那明明已被砍倒的祖樹,竟仍完好挺立着!

剛才被砍倒,竟然只是血霧幻化出的假象!

月凌空大感丟臉,她一個人類。竟然被一棵樹給欺騙了?太丟人了!

腦抽地想着這些白痴問題,忽然竟覺得身體不適,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一股體虛之感瞬間湧上全身。

她這才駭然發現,體內的精血竟平白損失了十分之一,赫然是被那血霧吞走了!

那祖樹施展幻術,偽裝被砍倒,降低月凌空的戒心,暗中卻吸走她的精血...

這是一棵會吸人血的魔樹!

若寧凡晚半步救走月凌空,月凌空縱然不死在祖樹下。也會因精血大損而重傷。

“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那棵樹有些可怕,不要隨便靠近!”

寧凡的話帶着苛責的口氣,月凌空卻聽出了關心,自然心情大好。

服下一顆療傷丹藥,月凌空毫無形象地罵道,

“她妹的,一株鳥不拉屎的破樹,竟然敢吸老娘精血。氣死老娘了...不過說起來,這樹還真是硬啊,比小黃瓜的黃瓜都硬。老娘的月刃竟然沒削破它一點皮...”

“此樹的確很硬,且這樹...很危險!”寧凡眉頭皺得更深。在他剛剛前往樹下之時,竟從祖樹之中感到一股必死之感!

那種危機感,就算是遁入玄陰界都無法避過!

這祖樹的可怕,或許遠在寧凡想象之上。恐怕之前的碎虛玉簡都無法一次性轟平祖樹。

在寧凡拳碎孽海無涯陣後,眾修士總算逃過一劫。

一個個劫後餘生的修士,對寧凡投去的目光。皆帶着敬畏,亦稍稍有些複雜的感激。

若非寧凡轟碎大陣,百宗修士全部要不明不白化為膿血死在陣中了。

饒是逃得不慢,一個個宗門的低階弟子也是損失慘重,百宗加起來,起碼有三十萬低階弟子化為膿血而死...

可恨!他們百宗修士本來是來搶風雪言及石板,想不到反中了巨魔八祖的算計,險些被人家血祭。

不過若非他們利欲熏心,跑來巨魔族惹事,又豈會死這麼多弟子,也確實是罪有應得。

所有人的怨恨心情,都加到巨魔七祖身上,必須向巨魔七祖算賬。

蘭陵宗沖虛長老,雨殿陽天殿主鄭何,冰岳劍宗神劍侯,妙音谷妙衣仙子,懸空寺懸空禪師,六炎宗主,涅槃谷主...這碩果僅存的七名煉虛修士,是要向巨魔七祖討一個說法了。

“哼,這不是巨魔族前代族長巨鹿王么,想將我百宗修士當做祭品血祭,真是打的好算盤!可惜我等未死,怕要讓你失望了!”神劍侯憤然,一劍斬向巨鹿王。

“失望?老夫為何要失望?祖樹被傷,老夫本還在擔心,如今見祖樹安然無恙,老夫一顆心已徹底放下。老夫的大計不會被破壞,絕不會失望!祖樹花開在即,爾等今日都要死在此處,為我鋪就突破碎虛的大道!破解我族奴紋?可笑!祖樹怎麼可能會有破解奴紋的神通!況且,老夫豈會為了一些族人苦心謀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樹是老夫所種,只為突破碎虛,不為拯救任何人!時間已到,誰也無法阻止老夫的計劃!”

巨鹿王冷笑不絕,飄然迎向巨鹿王一劍,任巨鹿王將他斬碎成一片血霧。

神劍侯一怔,沒料到自己可以一劍擊殺巨鹿王,畢竟巨鹿王修為高於他一個小境界。

但下一刻,神劍侯便駭然發現,那天空裂縫的祖樹之下,一團血霧驟然重凝,凝聚成巨鹿王的模樣!

巨鹿王竟然可以死後重生!這大大出乎了神劍侯的預料。

看起來,只要祖樹不滅,無論巨鹿王死多少次,都會重生於祖樹之下!

這便是巨魔始祖遺留下的不死魔樹!

巨鹿王冷笑不絕,祖樹開花結果,已到了最後階段,已再無人可阻止他突破碎虛!

他將心底原本的謀劃和盤托出,包括巨言在內的六位老祖俱都一怔,難以置信!

“巨鹿老祖,你說什麼!你說這祖樹並無破解我族奴紋的效果?此話當真!你說我等犧牲了自己,犧牲了無數族人,甚至犧牲了雪言,只是為了讓你一人突破碎虛...此話當真!”幾名巨魔老祖質問道。

“老夫所言,自然當真!爾等只是被老夫利用而已,如今你們已沒有利用價值,難逃一死!老夫念在爾等多年辛苦付出的份上。讓你們死個明白!你們只是老夫的棋子,僅此而已!”巨鹿王陰笑。

巨言老祖眼中含着無邊憤怒,而這憤怒同樣在其他幾位老祖眼中出現。

他們一直以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族群,一直以為此舉是崇高的、偉大的。

但如今才悲哀發現,自己等人所做的一切,竟然只是被人利用,竟只是成了他人的踏腳石...誰能夠甘心!

尤其是巨言,他終究是風雪言的祖父...他一直以為,犧牲風雪言是為了一族振興,如今看來。他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便是傷害了雪言...而這傷害,永無法彌補!

他望了一眼下方的風雪言,風雪言仍被魔血所焚身,痛楚昏迷...一時間,愧疚與悲哀湧上心頭,巨言痛苦地閉上眼。他這個做祖父的,之前竟要親手將風雪言送往死路...而這一切,僅僅是被人所利用...

愚不可及!巨言。你愚不可及!

“巨鹿!老夫與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