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打聽了兩年,神醫終於在上虞出現了,半個月前出現的。
風少羽打斷吹捧的婦人:“你們說的神醫,現在在哪?!”
婦人指着對面的糧油鋪子道:“昨晚姐離開我家,就去給牛老六治病了。”
眾人追到牛老六家,老六一指門外:“張巧家的眼皮上長了個疙瘩,姐走了之後,去他家了。”
等風少羽到了張巧家。
張巧繪聲繪色的道:“神,可真是神,我眼睛上的東西,長了半個月,疼癢紅腫看不見路,大夫束手無策,廟裡的菩薩都看過了,可就是沒好。”
“姐一指我們家後院,你猜怎麼著?半個月前我堆了一堆柴,擋路了,這邊移開,那邊疙瘩立即了,沒用半個時辰,就好了。”
越來越神了。
風少羽更為急切:“那姐人呢?現在在哪呢?!”
張巧家的搖頭:“姐說繼續看病,去哪裡,我沒問。”
這時張巧道:“公子不妨到王二家裡看看,王二媽病了,他是孝子,肯定要給老太太請大夫。”
風少羽到了王二家裡,老太太剛咽氣。
風少羽問道:“怎麼,這怎麼就不靈了?!”
好心的鄰居悄眯眯的道:“姐啊,神了,不光醫術好,懂是非。”
“王老太太心眼不正,家裡生的孫女被她用針扎死了,姐說是孩子來報仇,要以命抵命,這種病情,不能治。”
“這不姐說她白天死,都沒活過三更天!”
燕七插嘴:“老爺子,你說的是神醫嗎?是閻王吧?!”
鄰居道:“你這個年輕,說王不說八,姐怎麼能是王八?!”
眾人:“……”
燕七道:“我什麼時候說姐是王八了嗎?我說閻王吧?!”
“說王不說八……”
“等等,等等……”風少羽心想別貧了,他問道:“姐呢?姐現在人在哪裡?!”
突然街上一陣喊聲:“姐看病了,姐看病咯。”
風少羽帶着人就追出去。
可是追上一看,是個傻子。
但是好歹是個人,能說話。
風少羽抓着傻子問:“姐呢?你說姐在哪呢?姐給你治病嗎?!”
一個年長的老人拄着拐杖路過,打着封少羽的手道:“想找姐看病,你得善良。”
“這傻子七年前奸女,女孩子上吊自殺,傻子被女孩子老爹打傻的,所以姐不治。”
“但是你別看他傻子你就欺負他,姐說了,他的賬已經還完,你要是欺負他,你就是壞人,這叫一碼歸一碼。”
這老人穿的是綾羅綢緞,五官慈祥,一看就是生活好,說不定是街道的耆老。
風少羽忙拱手道:“老人家,實不相瞞,我們是外地人,確實是來找姐求醫的,敢問姐現在人在何處?!”
老人道:“這條街你不用找了,該看的病,姐都看完了。”
就一晚上?!
老人與有榮焉道:“神醫嘛,想給你治,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不過現在姐沒時間治病,姐去搶親了。”
眾人:啊?!
老人拄着拐杖往前走,一邊呵呵的笑:“原來姐是餘姚李氏的姐,未婚夫是沈家大少爺,被妹妹搶了親事,要搶回來。”
“姐帶着丫鬟已經去了,跟了好些人呢。”
風少羽和燕七對視一眼。
燕七道:“哪個沈家?不會是那位吧?”他指指上面。
上虞城最出名的沈家,就當朝首輔,沈天嵐的老家,老人能提到的沈,應該也是這個沈家。
如果是就熱鬧了。
首輔家娶媳婦鬧笑話,現在亂成什麼樣啊?
封少羽一甩頭:“不管是不是,去沈家看看。”
……
……
此時的沈家,雖然大紅喜字帷幔掛的到處都是,但是個個廂房都肅靜異常,一點沒有新婚熱鬧之感。
但是方才不是這樣的,沈家是首輔之家啊,今天是沈首輔的孫子沈唯卿的婚禮。
年齡越大,開始失眠,一天十二個時辰,能睡兩個時辰算是很好的,痛苦不堪,而人,缺糧少食還能活,但是睡不着覺,三天就會死,王爺的情況非常危險。
兩年前皇覺寺的大師說今年會在南地出現神醫,找到後王爺能活,找不到前途堪憂。
用過葯,今日便會放回,這就放回來了。
路人說的繪聲繪色,指着天空道:“看見了嗎?正好午時,孩子就醒了。”
老闆娘三十歲生的兒子,叔子們虎視眈眈等着吞併家產,孩子剛醒,她能不激動嗎?
風少羽和兄弟們商量:“莫非就是這個神醫?!鬼魂之說,可信嗎?!”
燕七道:“那也不能讓王爺等死,死馬當活馬醫唄。”
他們家的王爺自有一種怪病,做噩夢,同一個地獄熱火的噩夢,
估衣店裡,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抱着一個胖子喜極而泣。
“你們看,方才還人事不省身體冰涼,現在我們明哥就醒了,當時是誰不讓神醫診治的?我看分明就是想害我孩兒,耽誤人家看病。”
有鄰居語氣讚歎:“可不是,神醫姐說午時醒,午時立即就醒了,這可不是神了嗎?!”
死去的奶奶?
這神醫有點神,叨。
開始老闆家嫌她年輕不敢用,她說看不好分文不取。
用的也是之前大夫看過的方子,不過多了一個病症原因,說是死了半年的奶奶想孩子,抱了一魄去憐惜,人雖有三魂七魄,孩子少了一魄,身體支撐不住,就昏迷不醒。
他話音剛落,前方的估衣店鋪就傳來驚喜的叫聲:“醒了,真的醒了。”
風少羽一偏頭:“走!”
才三歲的孩子,洗完澡,身體冰涼人事不知。
街上的大夫都看了,沒一個管用的。
昨晚來了個神醫敲門,姐約莫十五六歲。
風少羽問路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估衣鋪老闆的獨子病了。
陽光之下,混居雜亂的上虞縣南城,喧嘩和骯髒更加顯眼。
將侍衛們的金線鹿皮靴都染髒了。
風少羽甩着靴子上的泥,嫌棄的問道:“到底有沒有神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