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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呵呵笑了一聲:“小子,你很囂張啊!”

張揚也看出來了,人家分明是主動挑事的,這黑山子鄉敢跟自己當面較真的還真不多,張揚正在考慮是不是要給他點教訓的時候,這青年先向他出手了,他揮手向張揚推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張揚從他起手的架勢,和雙腳的站位就已經看出,敢情這廝是個高手啊。

對方出手的度開始很慢,可是距離張揚還有兩寸左右的時候右肩微沉,腰胯一擰猛然力。張揚做了一個不顯眼的沉肩動作,向後一縮,卸去了多方手上大部分的力量,左手一個反切搭在對方的臂膀上,右拳向他的下頜擊去。

青年人左手攤開,擋在喉頭前抵住張揚的拳頭,膝蓋頂向張揚的小腹,他的這幾次出手全都是近身搏擊,而且融入了內家拳的內勁,張揚用腿擋住他的膝蓋,身體向前傾斜,以右肩撞擊在他的胸口,同時雙手猛然力,青年人再也無法化解張揚一連串的動作,身體蹬蹬蹬向後退了七八步方才站穩了,雖然如此,已經十分難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驚愕和憤怒混雜的神情,正要再度衝上去,忽然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道:“復生,住手!”

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從後方走了過來,他向張揚抱拳道:“這位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徒弟不懂事,多有得罪!”

張揚看到人家上來就給自.己道歉,自然也要表現出一定的風度,微笑道:“你徒弟夫不錯啊!”,心中對這名中年人不由得高看了一眼,他的徒弟都有這樣的水準,想必師父一定更厲害了,看來這黑山子鄉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孫滿囤看到生了爭執,慌忙跑.了過來,站在兩人身邊道:“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他把張揚和那名中年人介紹給對方,原來那名中年人叫梁百川,是春陽西樓鄉人,在春陽開了一間百川武校,也是江城形意拳協會的會長,在江城武學界可是大大的有名,剛才那名挑事的年輕人是他的徒弟嚴復生。

張揚暗想自己沒怎麼得罪過.這兩位,怎麼嚴復生上來就對自己出手啊。

梁百川看了看吉普車癟癟的四條輪胎,馬上變得.臉色鐵青,他怒視嚴復生道:“是你乾的嗎?”

嚴復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惶恐之色,他們這些學.武的師門規矩很嚴,假如敢做這種事情,一定會遭到師父的嚴懲。

張揚也沒有跟他們過不去的念想,知道像梁百.川這種武林知名人士手下弟子眾多,如果跟他結下樑子,恐怕以後會麻煩不斷,咱張大官人畢竟是體制中人,總不能三天兩頭跟人打架不是?

楚嫣然卻是不.依不饒,她指着嚴復生道:“我看車胎就是你給扎的,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嚴復生的面孔漲紅了:“我沒幹!”

梁百川最清楚自己這個徒弟的脾氣,嚴復生雖然性情急躁了一些,可是為人十分誠實,既然他說沒做,就一定沒做過,他微笑道:“這位小姑娘,我相信復生的人品,這種雞鳴狗盜的下作事他不會做!”

楚嫣然冷冷道:“你是他師父當然像着他說話,說不定是你們串通一氣幹得!”

這麼一說,梁百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這時候從房內又出來了四名青年漢子,全都是梁百川的徒弟,楚嫣然剛才的話剛巧被他們聽到,這些人自然不能容忍有人侮辱他們的師父,一個個憤然上前把張揚和楚嫣然圍了起來。

張揚雖然不想惹事,可也從來都不是個怕事的主兒,看到這幫人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臉上的笑容也頓時隱去,目光也變得冷漠起來。

梁百川怒道:“幹什麼?都給我滾蛋,這兒有你們事情嗎?”

五名徒弟全都耷拉下了腦袋,房間內又出來一位中年人,看着年紀有五十多歲,比梁百川還要大一些,搞清了事情的起因,不禁笑道:“這位小兄弟,我可以幫着他們證明,他們絕不會這麼做!”

楚嫣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幫着證明?你有資格嗎?”

中年人被她搶白的有些尷尬,笑了笑道:“我們學武之人最厭惡的就是做這種下作的事情,平時師父對我們的要求都很嚴格,這種事情我們絕不會做!我想一定是誤會!”

孫滿囤湊了上來,滿臉笑容道:“祝鄉長您怎麼也出來了?”

張揚愣了愣,孫滿囤向他介紹道:“這位是西樓鄉的祝鄉長!”

張揚的腦子裡迅運轉起來,他忽然想起王博雄臨行前說過,接替他位置的是西樓鄉鄉長祝慶民,我靠,不會這麼巧吧,祝慶民居然跑到這裡吃驢肉,而且還是位武林中人,麻痹的咋什麼巧事都讓我遇到了呢。

祝慶民知道張揚的身份之後,也是滿臉笑容,他已經接到了縣裡組織部的通知,西樓鄉的工作也已經完全交代清楚,這兩天就要到黑山子上任,梁百川是他形意拳的師父,這幫師兄弟鬧着讓他請客,祝慶民一口應承下來,黑山子清台山莊的驢肉極有名氣,所以經人提議就來到了這兒,誰想到遇到了這檔子事。

張揚知道祝慶民的身份之後,自然打消了繼續追究下去的念頭,笑了笑道:“算了,既然是誤會,給大家添麻煩了!”

楚嫣然還想追究,卻被張揚拖着向外走去。

祝慶民到底是政府里的,心思比別人要縝密許多,他搭着嚴復生的肩膀,低聲問:“五師弟,怎麼回事兒?”

嚴復生紅着臉道:“反正不是我乾的!”

祝慶民從他這句話中已經聽出,就算嚴復生沒幹,他一定也知道是誰幹的。他也不好繼續追問,勸幾位師兄弟、師父回去繼續喝酒。

張揚經過那幾輛小汽車前,楚嫣然憤怒的甩開他手臂道:“一定是他們乾的,你怎麼搞得,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怕事兒?”

“我不是怕事兒,咱不是沒證據嗎?”張揚說話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在那輛豐田佳美上,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刁德志,不錯,上次因為在電視台對海蘭出言不遜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的那個農民企業家,當時張揚砸他車的時候就是這輛,張揚又想起祝慶民從西樓鄉來,刁德志的酒廠也開在西樓鄉,幾件事聯繫在了一起,越想這件事越是蹊蹺,張揚一把拉住楚嫣然,轉身向裡面走去,楚嫣然生氣道:“幹什麼?”

張揚猜得沒錯,祝慶民他們來這裡吃飯正是刁德志安排的,刁德志也在裡面坐着,自從上次在電視台挨打之後,這廝便感覺到自己的那幾個保鏢水準太差,這次安排吃飯,一是為了給祝慶民送行,二是為了求梁百川給他介紹幾個厲害的徒弟當保鏢,誰成想冤家路窄,在這兒遇到了張揚,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這廝藉著上廁所的夫就把楚嫣然的車胎全都給扎了。

至於嚴復生已經動了去刁德志那裡打工的心思,看到刁德志扎張揚的車胎,非但沒有過問,聽說其中詳情之後,反而存了要給刁德志出氣的心思,只是他沒有想到張揚的夫會這麼厲害,沒教訓成張揚,反而讓張揚教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