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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在場人都被張德放的話逗笑了。 ..

張揚道:“張局。你官運亨通,你再說沒有機會,我們這幫基層幹部不得哭死!”

張德放笑道:“咱們平海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就是你,等你到了我的年齡,肯定當上了廳級幹部,等你到了田廳長的年齡,進入中央也不是夢想。”

田慶龍品了口酒道:“我怎麼聽着你好像是在奚落我啊?”

“我哪敢呢,您是我頂頭上司,我奚落你不是等着您給我穿小鞋嘛?”張德放很會來事兒。

張揚和他認識很久,雖然張德放多次表示出主動攀交的意思,可張揚總是不願和他走得太近,張德放這個人太滑頭,做事明哲保身,這種人不會有真正的朋友。

兩人前往洗手間的時候,張德放低聲道:“老弟,我聽說方海濤的死,田斌也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張揚淡然一笑:“我是企改辦,搞企業改革的,公安口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張德放笑道:“田廳長心事挺重,其實人老了看開點最好,有些事情還是該放就放!”

張揚一邊洗手一邊看着鏡中的張德放:“張哥。最近在廣盛混的怎麼樣?”

張德放嘆了口氣道:“在哪兒還不是一樣混,我估計這輩子弄個分局長到頂了!”

張揚笑道:“這麼悲觀啊?顧書記大權在握,有些關係該動用還是應該動用一下。”

張德放搖了搖頭道:“我那個舅舅,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假如他想幫我,我也不會到現在還是一個副職。算了,不說了,提起這件事就滿腹的心酸,滿眼的眼淚!”

張德放在烘乾機前烘乾雙手,忽然道:“榮鵬飛很有一套,出了名的笑面虎,你要小心!”

“我跟他不熟,沒多少交集!”張揚這句話透着虛偽。

張德放笑了笑,兩人並肩走了出去。迎面遇到一個禿頭男子,那男子看到張揚顯得有些慌張,卻是被張揚教訓過的混混大奔。

大奔朝張德放打了個招呼:“張局也來吃飯啊!”

張德放很冷淡的掃了他一眼,他是看不起這種混混的。

“張局坐哪兒?回頭我給您敬酒去!”

張德放淡淡然說出自己所在的房間。

兩人走了幾步,張揚低聲道:“這廝什麼身份?也配來敬酒?”

張德放笑了起來:“小老弟,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敬酒,他是想問清楚房間號幫我們結賬!”

果不其然,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大奔已經把他們那座的帳給結過了,搞得田慶龍很是納悶,張德放只說是自己付過了,張揚笑眯眯看着張德放假惺惺的表演,心中暗暗佩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處世為人之道。張德放顯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既不用花錢,又落了人情,真是一舉兩得。不過這廝的做法未免不夠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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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計劃不如變化,張揚本想第二天一早離開東江返回江城,可副市長嚴新建的一個電話讓他不得不暫時留下,江城紡織廠的工人鬧事了,幾名工人代表跑到省委省政府上訪,信訪辦的幾位負責人已經把他們領回去了,可這些工人很難對付,江城駐省城信訪辦主任梁梅無計可施,只能向市裡求援,幾位領導一商量,嚴新建想起了張揚還在東江,於是就提議讓張揚去處理這件事,得到幾位領導的一致贊成。

嚴新建既然開了口,張揚也不好意思拒絕,於是去了信訪辦辦事處,這裡有五名常駐工作人員,包括信訪辦主任梁梅在內都在和江城紡織廠的那些工人代表談話。張揚從幾名工人代表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老工人徐大光,當初江城紡織廠因為南林寺工程鬧事的時候。他就是代表,想不到這次來省里上訪,他又是代表之一。

梁梅親自負責做徐大光的工作,徐大光的態度很蠻橫,任憑梁梅苦口婆心的勸說,他根本就不理會她。梁梅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拍着桌子大聲道:“你們搞清楚,這樣鬧下去對你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已經干擾了國家機關的正常工作,這就是犯罪?”

徐大光並沒有被她嚇住,反問道:“你想往我頭上扣帽子,政府不是人民政府?機關不是國家機關?這些領導幹部不是人民公僕?你們不是代表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我反映情況,這就叫犯罪,我犯哪門子罪了?”徐大光這種人是抱着豁出去的態度過來上訪的,前來東江的幾個,全都是紡織廠難纏的角色。

梁梅被氣得渾身發抖,信訪辦對待這種事情無非就是說服教育,遣送回家,有一點徐大光沒有說錯,他們並沒犯罪,大不了將他們送回江城,可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他們仍然會繼續告下去,你不讓他們在江城告,他們就來省城,你不讓他們在省城,他們就去北京。

張揚看到徐大光並不意外,這老師傅不好對付。

徐大光看到張揚也認得,畢竟當初徐大光代表工人和港方談判的時候。張揚曾經向著他們說話,給徐大光留下的印象還不錯。

張揚向梁梅笑了笑道:“梁主任,我可以和徐師傅單獨談談嗎?”

梁梅巴不得有人接手,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

張揚從手包里摸出一盒中華煙,拆開給徐大光上了一支,徐大光也沒拒絕,**教過的,面對糖衣炮彈,糖衣我給扒下來,炮彈我給你打回去,這點警惕性我還是有的。

徐大光自己摸出火點上,吞吐了一團煙霧,方才道:“我們沒犯法!”

張揚笑了起來:“徐師傅,我說過你們犯法嗎?”

徐大光道:“張主任,我知道你來是想勸我們回去的,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次省里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會繼續上告到中央!”

張揚低聲道:“徐師傅,江城紡織廠的問題,文淵區、市裡都高度重視,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問題要一步步解決。你們這樣激進的做法非但對事情的解決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適得其反。”

徐大光冷笑道:“張主任,你不用騙我,區里對我們紡織廠的事情漠不關心,市裡也不管我們工人的死活,他們想得只是改革開放,只是開發建設,我們紡織廠的工人只是你們的犧牲品!”

張揚怒道:“徐師傅,你這是什麼話?拋開市裡不談,單單是文淵區就針對你們紡織廠的事情開了多少次會議?有幾次座談會你也參加了,我們好像就是在那裡認識的。你怎麼能忽略大家付出的努力呢?”

徐大光道:“無論你們努力還是沒努力,總而言之我們工人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賠償金是得到了一點,可紡織廠新廠建成之後,我們該下崗的還是下崗,該失業的還是失業,以後我們的生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