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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學海居然是濱海新任財政局長王志剛的大舅子,這倒是一個意外發現,張大官人回到座位上,薛偉童道:“你和王學海很熟啊?”

張揚道:“早就認識了,說起來最先認識的還是他老婆田玲。”

薛偉童道:“王學海這個人過於姦猾,我不喜歡。”她性情直爽有什麼說什麼,當然這和她的身份背景也有關係,用不上顧忌太多。

徐建基笑道:“偉童,在別人身後莫論是非,王學海這兩年混得還是不錯的,據說手裡有一座金礦,產量相當可觀。”

張揚叉起牛排塞入嘴裡,這西餐總是有些吃不慣,尤其是半生不熟的牛排,嫩是嫩,口感也成,可總覺着嘴裡有股子血腥味。

徐建基看到張揚吃東西勉為其難,難以下咽的神態不禁笑了起來:“三弟,早知這樣我就不帶你來吃法國菜了。”

張揚道:“我鄉土氣太重,這些西洋玩意兒不適合我,對了,今天徐副主席去黨校了,我因為遲到和他緣慳一面,真是可惜啊。”

徐建基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微笑道:“想見面還不容易,哪天我帶你去家裡拜會。”

張揚道:“還是別去了,門檻太高,我可望不可及。”

徐建基道:“其實你見了面就知道了,和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對了,有件事我還沒問你,你剛去濱海上任沒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來黨校學習了?”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啊。”

薛偉童一旁道:“少賣關子,說!”

張大官人這才把自己去濱海之後的遭遇簡略說了一遍,他這邊剛剛說完,徐建基就笑道:“你這麼干,也難怪市領導給你小鞋穿,撤縣改市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要跟領導打聲招呼,你一聲不吭的就想把事情給辦了,壓根就沒把領導放在眼裡。換成我也不會高興。”

薛偉童道:“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項伯伯最聽我的話,我回頭給他打一電話,讓他好好對你。”她大包大攬的把這件事給承包下來。

張揚笑道:“別,我和項書記之間就算有些誤會也是工作上的問題,和私人感情無關,你千萬別跟着添亂。”

薛偉童道:“怎麼叫添亂呢?一個是我結拜三哥,一個跟我親伯伯差不多。我當然不想他們發生什麼矛盾。”

張揚道:“不是矛盾,只是一些小誤會,我自己可以解決,妹子,你千萬別摻和。”

徐建基道:“張揚說的對,這種事最好公事公辦,你最好別介入。”

薛偉童道:“沒勁。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才懶得管呢。”

徐建基道:“走,我請你們打高爾夫去,下午放鬆一下,晚上等周老大來了,好好喝一場。”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玩那東西,下午我還有點事兒。”

薛偉童道:“我也沒興趣,你自己去吧。”

徐建基道:“你們兩人可真是掃興,燕郊新建的高爾夫球場,場地絕對是國際級水準。你們不去見識一下實在太可惜了。”

張揚下午的時候去了乾媽羅慧寧那裡,他之所以前往羅慧寧家裡,一是為了探望,二是為了看看文玲現在的情況。

來到文家的時候,羅慧寧正在書房內寫字,文玲並不在家裡,羅慧寧看到張揚前來。顯得非常高興,她笑道:“你來得正好,看看我最近寫的字有沒有進步?”

張揚跟着羅慧寧來到書房內,看到她寫得那幅如夢令,墨跡未乾。羅慧寧字體非常娟秀整齊,張揚贊道:“好字。就快趕上天池先生了。”

羅慧寧呸了一聲,知道這小子是在奉承自己,她對自己的書法水準還是相當清楚的,她把書法只是當成愛好,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天資有限,絕不會成為什麼書法大家。

張揚道:“您別不信,這字寫得真不錯,送給我了,我回頭找人裱起來,掛在我辦公室去。”

羅慧寧笑道:“你想拿就拿去,子不嫌母醜,我字寫得再丑也不怕你看。”

張揚哈哈大笑,向周圍看了看道:“玲姐不在啊?”

提起文玲,羅慧寧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都不知道她在幹什麼,昨晚一夜未歸,清晨回來之後,又說要去東江探望浩南,而且說走就走。”

張揚這才放下心來,知道文玲並沒有透露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想起一件事:“乾媽,我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羅慧寧道:“咱們娘倆兒有什麼求不求的,說!”

張揚把江城酒廠劉金城委託他找人給新產品題字的事情說了,張揚想來想去覺着只有乾媽合適,畢竟她身上沒有什麼具體職務,本身書法寫得也湊合。

羅慧寧一聽馬上就搖頭道:“不行,給酒廠題字那種事我不能做,要是讓你乾爸知道,肯定要責怪我了。”

張揚笑道:“又不給你什麼報酬,只是幫忙題字,放心吧,不會犯錯誤。”

羅慧寧道:“這種事情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廣告性質,你別找我,而且我又不喝酒,你要想找人題字,必須要找個喜歡喝酒的而且......”羅慧寧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她笑道:“有了,你不是和薛偉童是結拜兄妹嗎?你通過她去找薛老,薛老好飲,而且千杯不醉,你帶些給他嘗嘗,如果這種酒真的有你說得那麼好,只要讓薛老喝高興了,你讓他題字的要求他肯定不會拒絕。”

張揚撓了撓頭道:“薛老未必喜歡我,我在北港就不討市委書記項誠的喜歡,項誠又是薛老的救命恩人。”

羅慧寧笑道:“你把薛老的胸懷想得這麼小?你和項誠的矛盾,他根本都不會留意,以為你們很重要嗎?”一句話說的張大官人臉上發燒,的確如此,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薛老這種元老級的人物當然不會留意到他這種小人物的存在,再者說項誠也未必會把他和自己之間的矛盾告訴薛老。其實他去找薛老還有一個好處,通過這件事可以傳遞給項誠一個信號,他和薛家也有不錯的關係,以後項誠在和自己相處方面應該會有所顧忌。

張揚給羅慧寧帶來了兩盒茶葉,茶葉是沙普源給他的,他這邊借花獻佛就送給了乾娘,禮物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停流轉的,如果最終留在你手裡了,要麼是你沒本事把禮物送出去,要麼你就是真的有能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羅慧寧對乾兒子的孝敬當然要笑納,她當即就打開茶葉泡茶品鑒,還別說,沙普源送來的這兩盒茶葉全都是上品龍井,價值不菲,羅慧寧見多識廣,品了一口茶之後就猜到了這茶葉的價值,她輕聲道:“張揚,你現在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縣委書記,手中的權力越大,越是需要提高警惕,工作和生活中的誘惑無所不在,你一定要分保持清醒的頭腦。”

張揚笑道:“乾媽,你放心,不該拿的東西我一點都不會沾。”

羅慧寧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你剛到濱海沒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被人派來黨校學習了?”連徐建基都能看出其中貓膩的事情,羅慧寧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張揚道:“我在撤縣改市的事情上得罪了北港的幾位領導,這次剛好有這個學習機會,他們首先想起的就是我。”

羅慧寧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啊,做事從來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現在好了,剛到了北港就礙了別人的眼,把你發配到京城來了。”

張揚認為羅慧寧用發配這個詞相當的精準,他笑道:“其實我也能硬扛着不來,可後來想了想,和領導一味對抗是不對的,而且我的確有很多事情需要來京城辦理。”

羅慧寧道:“撤縣改市的事情?”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這次來京最主要就是落實這件事。”

羅慧寧微笑道:“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問過你乾爸幾次,他都沒有直接回答我,這兩天他公務比較忙,每天回來都很晚,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急着離開,等他把這陣子忙完了,你來家裡好好問問他。”

張揚笑道:“乾媽,只要您幫我敲敲邊鼓,這件事準保就成了。”

羅慧寧道:“你乾爸做事從來都是公私分明,他不會因為你是他的乾兒子就對濱海網開一面,同樣,如果他覺着濱海撤縣改市的時機已經成熟,也不會管其他人是不是反對。”

張揚道:“我之所以想起這件事,是因為之前他就給我過這方面的提示。”

羅慧寧有些詫異道:“他跟你提過這件事?”

張揚點了點頭:“說過!”

羅慧寧道:“如果他真的主動提起過,那麼這件事成功的希望很大。”她緩緩羅下茶杯道:“你去濱海的這段時間工作還順利嗎?”

張揚笑道:“大體上還成,不過之前的領導能力實在太差,我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從城市建設到經濟規劃,一切都得從頭開始。”

羅慧寧道:“濱海是你真正第一次獨當一面,對你以後的發展來說相當重要,所以你一定要認真做好濱海的工作,用成績說話,讓那些質疑你的人全都閉嘴。”

張揚道:“乾媽,你放心吧,誰敢質疑我,我大嘴巴子抽他。”

羅慧寧笑道:“你這孩子,除了打人,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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