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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道:“省紀委對咱們地方紀委工作有些干涉太多了,你這位紀委書記的工作可真是不好乾啊。”

陳崗感慨道:“雖然省里是好意,但是他們這次的做法還是傷害了不少同志的工作熱情,既然把工作交給我們,就要給予充分的信任。”他端起酒杯道:“不說了,咱們喝酒。”

張揚和陳崗喝了杯酒,桑貝貝很乖巧的幫助他們倒上,不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看着自己的手錶。

陳崗道:“項書記有意讓你進入北港常委層。”

張揚道:“我聽說了。”

陳崗道:“常委們多數都是贊成的,卻不知這次為什麼省里會卡下來。”

張揚酒杯已經端到唇邊,微微一笑道:“陳書記有什麼話不妨明說。”

陳崗嘆了口氣道:“我聽說龔副書記和你是老朋友了,當初你還救過他的女兒。”

張揚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陳崗道:“在體制中幹了這麼多年,朋友還是有幾個的。”

張揚把杯中酒喝完,低聲道:“知不知道是誰在省里說我的壞話?”

陳崗心中暗笑,張揚啊張揚,你表面不在乎,原來還是很在乎常委的位置。

陳崗道:“我只是聽說了一些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能確定。”

張揚暗罵陳崗是一隻老狐狸,被自己捏住了七寸還敢不老實。居然想方設法的要把自己繞到圈套里去,剛好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張揚道:“我在這件事上之所以受到阻礙,原因是有人在宋書記面前說我作風不正。”

陳崗心中一怔,原本項誠是讓他來離間張揚和龔奇偉之間的關係,卻想不到真有此事,龔奇偉難道真的在宋懷明面前說張揚作風不正嗎?不對啊。按理說他不應該和張揚樹敵?陳崗擅長順坡下驢,他嘆了口氣道:“張書記,看來你也聽說外面的很多流言了。其實有些話並沒有什麼證據,我看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還是別信了。”

張揚道:“陳書記是不把我當成朋友了?”

陳崗道:“怎麼會?可是外面聽來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很多人說咱們之間有仇。可是誰知道咱們兩人能夠在這裡推心置腹的談話,很多人說項書記針對你,誰能想到提名你當北港常委的就是他,都說你和龔副書記是老朋友了......”說到這裡陳崗停頓了一下道:“有些話我真的不方便說,不然你會覺得我在搬弄是非。”

桑貝貝插了一句話道:“你不正是在搬弄是非嗎?”

陳崗臉皮夠厚,哈哈笑道:“桑小姐真是風趣。”

張揚道:“不聊這些公事了,其實我對北港常委的位置沒什麼感覺,咱們喝酒。”

陳崗笑着點了點頭,看到桑貝貝和張揚靠得很近,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這張揚的膽子也太大了,公然和小情人卿卿我我,這證明了一件事,他認為自己目前對他構不成威脅,也就是說。自己暫時安全。

房門被禮貌地敲響,得到應允之後,袁孝商走了進來,跟隨他前來的服務員還帶着一瓶茅台。袁孝商面露微笑道:“兩位貴客大駕光臨,我打擾不是,不打擾也不是。思來想去。還是厚着臉皮過來打擾了。”

張揚笑道:“我和陳書記就是喝點閑酒,沒什麼事情要避諱你的,坐下一起喝酒。”

袁孝商欣然坐下,他先分別向兩人敬酒。

陳崗關切道:“孝商,你二哥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吧?”

袁孝商點了點頭道:“還算順利。”

陳崗嘆了口氣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孝農為人忠誠仗義,想不到居然落到這種下場。”

張揚道:“陳書記,不開心的事情咱們就別提了,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喝酒喝酒!”

幾個人同幹了一杯酒,桑貝貝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完電話之後起身要走,卻被張揚一把給抓住了:“哪兒去啊?”

桑貝貝道:“有客人找我!”

張揚道:“你不是負責調酒嗎?什麼時候開始學人家接客了?”

桑貝貝柳眉倒豎道:“你才接客呢?怎麼說話這是?”

袁孝商和陳崗兩人坐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表情非常的滑稽,桑貝貝這小妮子性情有點太烈了,普通人只怕消受不了。

張揚道:“我也去,我倒要看看哪位客人這麼重要。”

桑貝貝橫了他一眼道:“干你什麼事?”

張揚顯然被她的語氣給觸怒了:“怎麼不干我的事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情。”

“難道我賣給你了?你憑什麼管我?”

張揚道:“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留下,否則我讓你好看。”這廝似乎真有點火了。

桑貝貝怒道:“我怕你啊?我現在就回去等着,等着你讓我好看,不來你是孫子!”

陳崗已經把頭給低下去了,真他媽太好笑了,這桑貝貝真是一朵奇葩,居然敢跟張揚翻臉。

桑貝貝站起身來,氣呼呼的走了。

袁孝商卻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對,陳青虹那邊他特地交代過,務必要關照桑貝貝,按理說陳青虹不會幹這樣的蠢事,這件事問題可能出在桑貝貝身上。

張揚道:“走,去天街看看,我到要見識見識是哪位找她?”

陳崗也感覺事有蹊蹺,自己可不想趟這渾水。他笑道:“我就不去了,我這晚上......”他本想說自己晚上還有點事。張大官人已經摟住他的肩膀道:“陳書記,咱誠實點好不?我知道你想去!”

陳崗真是哭笑不得,他的確想去,可自從被張揚給抓住把柄之後,他對天街可謂是敬而遠之。

袁孝商看出這其中玄機重重,他樂得置身事外,對眼前情景只當視而不見,反正無論陳崗去不去,他都得陪着過去。任何人都有好奇心,只不過大小不同罷了,袁孝商很想看看今晚張揚唱得是哪一出?

陳崗沒奈何只能跟着去,他悄悄觀察了一下張揚的臉色,發現這廝一臉怒容,陳崗是個人精兒,在他看來,天下間沒那麼巧的事情,雖然桑貝貝就在天街上班,可沒理由就這麼巧給遇上了,而且張揚這個省委書記的女婿,又是濱海市委書記,就算找情人也得避諱點,這麼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還真不多見,不過陳崗也想不出這廝做戲的理由,自己的把柄就在他手裡,他壓根沒有哄騙自己的必要。

陳崗找到機會,低聲勸張揚道:“張揚,別激動,要注意影響。”

張揚道:“你放心我冷靜着呢。”

袁孝商靜靜旁觀,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陳崗和張揚的關係。

袁孝商陪着張揚和陳崗來到天街,途中他已經通知了陳青虹,陳青虹準備好包間,自己也在入口處等着,幾個人一進去,她就笑着迎了過來,張揚本想直奔吧台,被陳青虹先給請入包房。

陳青虹道:“我去把貝貝叫來。”

袁孝商朝陳青虹使了個眼色,跟着陳青虹走出門外,低聲道:“桑貝貝到底怎麼回事兒?”

陳青虹咬了咬嘴唇道:“我也不清楚,她挺招人的,最近不少客人都圍着她打轉。”

袁孝商這段時間因為二哥的葬禮忽略了天街的事情,他不禁責怪道:“我不是說過,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嗎?”

陳青虹道:“我一直都在照顧她,袁總,她又不是普通小姐,我讓她調酒,客人要買酒,難不成我不賣給人家?這樣下去生意沒法做了。”

袁孝商道:“你不知道張揚跟她的關係?”

陳青虹道:“我知道他們什麼關係?這段時間他又沒過來,上次來把日本商人揍了一頓,這次來該不是又要打人吧?袁總,拜託您了,貝貝這孩子我不敢用了,留在這裡是個禍害。”

袁孝商向遠處的吧台看了一眼,看到桑貝貝正在那兒調酒,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坐在吧台前微笑和她聊着什麼。袁孝商道:“那人是誰?”

陳青虹道:“好像姓江,最近半個月經常過來捧場,每次都是喝杯酒聊聊天,人挺本分的,從來不見他亂來,和貝貝好像認識,他們很投緣,我看到過他送桑貝貝回家。”

袁孝商道:“你沒有摸摸他的底?”

陳青虹道:“我怎麼知道,他有會員卡,很多都是你送得人情,我是認卡不認人,而且他跟桑貝貝這麼熟,我得給那個小姑奶奶面子。”

袁孝商皺了皺眉頭道:“我不管那人是誰,你馬上讓桑貝貝去包房陪張揚,我看張揚壓着火呢。”

陳青虹道:“煩死了,回頭我不怕得罪人,把她給辭了,省得這麼麻煩。”

袁孝商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入包房內。

陳崗和張揚在一起低聲聊着什麼,袁孝商越發覺得詭異,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坐在一起?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看來政壇上轉變立場更快,張揚一來到濱海,就把陳崗的弟弟陳凱踢了出來,這兩人本應為敵才對,可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好像親密的很,這個世界上永恆的只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