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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官人出手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後果,離開福隆港之後,這廝就把手機給關了,這就意味着誰也找不到他,當天晚上自然有口咬定就是自己刺了張戰備一刀。

第二無數電話,找不到張揚,自然都要找程焱東,程焱東被吵得一夜未能安眠。當天晚上程焱東突擊審訊了柳生正道,清晨,張揚先去醫院探望了已經蘇醒的張戰備,張戰備看起來精神還不錯,看到張揚到來,掙扎着想坐起來,張揚摁住他的肩頭道:“八叔,您別動!”

張戰備顯得有些不安:“都怪俺不好,這次給你添麻煩了。”

張揚笑道:“自家人,我是你侄子,你跟我說客氣話?”

張戰備道:“俺本來是想壓着火氣的,可是那幫日本人太讓人生氣了,誣賴俺們是小偷,偷了他們的東西,俺覺得,俺們受點委屈不要緊,不能讓國家受委屈,說咱們中國人就是不行。只是......給你惹麻煩了......”

張揚笑道:“有啥麻煩的?我昨晚去他們那裡,把那幫日本鬼子揍了個遍。”

張戰備雙目生光道:“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張戰備道:“那敢情太好了,不過......這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啊,你是當官的,跟俺這個泥腿子可不一樣。”

張揚微笑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張戰備道:“揚兒,叔求你一件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道:“您說。”

“這次的事情不少工友都參予了。我知道跟日本人打仗肯定要承擔後果的,如果有什麼麻煩,我一個人擔了,別為難其他人。”

張揚道:“能有什麼麻煩?我在濱海,這裡我說了算,誰敢找咱們的麻煩?”

張戰備心中一陣激動,可他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張揚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這件事絕不是小事。張戰備道:“叔就怕給你帶來麻煩,萬一影響到你。你爺爺肯定要把我的腿給打斷了咯。”

張揚道:“八叔,你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向你保證,這件事不會給你和你的工友帶來任何麻煩,對了,你能夠確定日本人丟東西的事情跟我們這邊沒有關係?”

張戰備用力點頭道:“確定,當時工棚里大家都在,剛剛睡下,臨睡前我清點過人數。”

張揚道:“找到那個刺傷你的日本人了。”

張戰備道:“如果是誤會,那就算了,當時那麼亂,那個年輕人也不是真心想傷我。”

“年輕人?”張大官人不由得一怔。柳生正道已經四十多歲了,怎麼可能是年輕人。

張戰備道:“二十多歲的樣子,右眉上還有一塊青色的胎記。”

張揚越聽越是不對,如果張戰備所說無誤,那麼柳生正道顯然是代人受過。

此時外面響起敲門聲。一個溫柔的女聲道:“張先生在嗎?”

卻是元和幸子到了,她手中拎着一個漂亮的果籃,白色套裝顯得非常幹練,落落大方,看到房間內的張揚,元和幸子的美眸之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嗔怪之意。不過當著張戰備的面元和幸子並沒有表露出來,她來到張戰備的面前深深一躬道:“張先生,我代表元和集團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對不起,因為我們方面的原因導致張先生受傷,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張戰備也是個實誠人,原本他對日本人沒多少好感的,可看到人家道歉的態度這麼誠懇,反倒不好意思說什麼了,支支吾吾道:“......沒啥......沒啥......”

元和幸子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向張戰備道:“張先生,您放心,我們集團會負擔您的所有治療費用,並對您做出相應的賠償。”

張戰備道:“好說好說!”

元和幸子和他又說了幾句,然後告辭離去。

張揚也起身離開。

兩人在電梯內相逢,張大官人朝元和幸子笑了笑,元和幸子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冷若冰霜,對待張揚宛如路人。也難怪她生氣,昨晚她給張揚打了無數電話,這廝卻始終關機,元和幸子認為這種情況絕非偶然,這廝是存心故意。

張大官人對元和幸子冷冰冰的態度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既然你對我形同路人,我也沒必要自找難看,電梯門一打開張大官人就走了出去,把元和幸子甩在身後,這廝去停車場開車的時候,聽到元和幸子在身後道:“你給我站住!”

張大官人的唇角露出笑意,沒有理會她繼續向前。

“張揚,你聽到沒有!”元和幸子顯然動了真怒。

張大官人聽到她指名道姓的叫自己,這才停下了腳步,拿捏出一臉的錯愕:“你在叫我?”

剛巧一旁有一條沙皮狗跑過,元和幸子沒好氣道:“我不叫你,難道叫它?”

張大官人禁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元和夫人,在我心目中你的氣質修養從來都是出類拔萃的,咱們怎麼能出口傷人呢?”

元和幸子道:“出口傷人總比暗箭傷人要好!”

張大官人道:“說我暗箭傷人?”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嗬,我發現啊,你們日本人怎麼總是無理佔三分呢?明明是你們惹事,怎麼搞得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樣?”

元和幸子道:“你昨晚為什麼要關機?”

“你能關機,為什麼我不能?”、

元和幸子道:“我是因為手機收不到信號。”

張大官人笑道:“我也是,真巧啊,看來咱倆還真是有緣。”

望着這廝嬉皮笑臉的樣子,元和幸子真是有些無可奈何,她點了點頭道:“張揚啊張揚,你是鐵了心要把我們之間的合作攪黃了不可?”

張揚道:“公是公私是私,我從來都是公私分明,任何事都不會影響到咱們之間的關係。”

元和幸子怒道:“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張大官人道:“得,既然你不把我當成朋友,咱倆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我還有事啊!”這廝轉身作勢要走。

元和幸子道:“你給我站住!”

張大官人只當沒聽見,繼續向自己的坐地虎走去,剛剛拉開車門,元和幸子走過來一把將車門給關上:“我還有事問你。”

張大官人道:“我好歹也是濱海市委書記,沒聽說過哪個投資商用這種口氣跟當地幹部說話的。”

元和幸子柳眉倒豎鳳目圓睜,她被張揚氣得不行。

張大官人看到向來心靜如水的元和幸子居然也失去了鎮定,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快感,他微笑道:“有事,上車再說。”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元和幸子咬了咬嘴唇,卻沒有上他的車。

張大官人從反光鏡內看到元和幸子上了後面的一輛白色謳歌,大官人一臉壞笑,驅車向院外駛去。

張揚將坐地虎停靠在鹿角灣附近的濱海大道上,然後向不遠處的海灘走去。白色謳歌隨後而至,元和幸子將車停在坐地虎後,重重關上車門,從這一動作就能夠看出她被氣得失去了鎮定。

張揚站在沙灘上,望着遠方的海面,天氣格外晴朗,色彩在這樣的天氣下非常分明,淺藍色的天空上漂浮着白得近乎炫目的雲朵,海水蕩漾着讓人沉醉的深藍,一點點閃爍的金光漂浮在海面之上,金黃色的沙灘,不同的色彩在天地間演繹出讓人心曠神怡的明快。

張大官人的心情很好,元和幸子的心情卻有些煩悶,不過看到這樣的景色,她憤怒的情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生氣也於事無補。

張揚道:“心情不好的時候來到這裡走走,就會感覺到世界變得可愛,周圍人也變得可愛許多。”

元和幸子道:“我從未覺得你有什麼可愛的地方。”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

元和幸子俯身撿起了一顆小石塊,用力地投向大海,試圖通過這樣的動作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怒,可惜距離太遠,小石塊沒有投入大海中,落在了沙灘上。

張大官人也撿起了一顆小石塊,全力一擲,石塊飛得不見了影蹤。

元和幸子瞪了他一眼道:“除了顯擺自己的威風,你還會什麼?”

張大官人笑道:“你看我不順眼?”

元和幸子道:“當初是誰給我們提供了辦公區?現在又是誰讓警察把我們的大門給封鎖了起來?”

張揚道:“你見過哪個租客對房東那麼耀武揚威的?傲慢一點我不跟你們計較,可是出手傷人這可違反了我們的法律,在我們的國度,就應該遵循我們的法律。”

元和幸子道:“這件事還是因為我們的辦公區失竊引起,我問你,我們元和集團自從來到濱海,單單是辦公區發生的失竊案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們濱海政府方面是不是要承擔責任?你們的警察難道是擺設嗎?為什麼你不反思自己的問題,反而在處處針對我們?”

張揚道:“我沒有針對你們,是日方人員在沒有經過調查的情況下擅闖我們的工人休息區,還對我方人員大打出手,導致一人重傷,事情是你們先挑起來的,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賊喊做賊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