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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欣非常明白,他現在身系的並非自己一人,也並非僅僅是他的妻兒,他的命運已經緊緊地和整個大漢王朝聯繫在了一起,他堅持要帶大軍進入貴山城,就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如果進了城以後,卻只帶幾個貼身護衛進入內城的話,只要大宛君臣生出異心,危險照樣存在。

雖然劉欣的武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要想以一己之力去對抗千軍萬馬,他自忖還沒有這個能力,劉欣更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對大宛人的信任上,於是便提出必須由漢軍控制內城的城防,否則他寧可退出貴山城。

這一回,摩之提沒有絲毫猶豫,乾脆連大宛王宮的防衛都交給了漢軍,只在自己身邊留下了余大宛士兵全部退到了貴山城外,貴山城從外城到內城,從城頭至四門都史無前例地換成了大漢的士兵。

現在的情形對大宛人來說,頗有點喪權辱國的味道,但是摩之提和延塞都不在乎,尤其是延塞,他可是親身經歷過去年皮山城外那場大戰,四萬大宛軍被五千漢軍殺得一敗塗地,現在城外的漢軍將近兩萬,如果漢軍想要攻城的話,貴山城肯定守不住,還不如乖乖地將他們迎進來,想必劉欣也不會賴在這裡不走。

大宛王宮修建得相當奢華,這倒不是摩之提的“功勞”,而是歷任大宛王長期經營的結果,大廳里的宴席早就準備完畢,劉欣也不和他們客氣,直接來到上首就座,孫策手按霸刀,侍立在他的身後,麗雅和克萊婭姐妹便在劉欣左手一席上坐下,摩之提與延塞在右手相陪。

菜肴頗具西域風味,只是大宛以農耕為主,几案上多了許多新鮮的果蔬,最有特色的是大宛的名菜烤全駝。

摩之提斟了一盞葡萄酒,朝着劉欣深深一揖,說道:“陛下光臨貴山,乃大宛子民之幸,小王敬陛下一杯,還請陛下在此多盤桓數日!”

劉欣端起面前的酒盞放到鼻下聞了聞,贊道:“常聽人說大宛出產好酒,果不其然,只是朕有要事在身,明天一早便要動身前往康居,這酒也免了吧!”

雖然劉欣早就派使者和摩之提進行過溝通,告訴他自己只是借道而已,但是大宛君臣依然心存疑慮,現在聽劉欣這樣一說,摩之提終於確信,心情也放鬆下來,嘴上卻說道:“現在正是葡萄成熟的季節,陛下再多住幾天,小王也好陪着你四處走走!”

劉欣揮了揮手,說道:“不必了,明年長安將有一場盛典,朕現在便邀請你君臣二人,到時候前往觀禮!”

能夠得到大漢皇帝的親自邀請,摩之提頓時感到無限熒光,不由大喜道:“謝陛下隆恩,小王一定前往!”

劉欣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朕明天還要趕路,有什麼節目現在就開始吧,早點吃完早點休息!”

摩之提輕輕拍了拍巴掌,兩邊的樂師奏響了各種樂器,一隊盛裝少女魚貫而入,在大廳,劉欣不認識這些樂器,只知道是西域所特有的,少女們跳的那支舞他卻認識, 是著名的胡旋舞,因為麗雅就是跳胡旋舞的高手。

這些少女的舞姿只能算得且劉欣的心思也不在欣賞舞蹈上面,他參加這場宴會只是想注意一下禮節,如果依他的本意,隨便吃點東西就可以了。

劉欣隨意吃了幾樣東西,大廳里的音樂忽然快了起來,舞蹈也漸近**,幾名少女越跳越快,已經到了劉欣面前。

突然,其身躍起,直撲端坐上首的劉欣。

劉欣正埋頭啃着一根烤羊腿,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場是坐在左手席上的克萊婭姐妹反應迅速,一齊從席上竄了起來,四條修長的手臂抓向那名少女。

幾乎在那少女躍起的同時,正在拍打着手鼓的一名樂師,手,數點寒光向著劉欣射了過去,事起倉促,摩之提和延塞都是目瞪口呆,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

劉欣卻依然不緊不慢地啃着他手一點規避的動作都沒有做出,眼看着那幾點寒光疾如閃電,離着劉欣只有咫尺之遙,孫策忽然身形一晃,腰間的霸刀已然出鞘,一片刀光閃過,地下落了幾把三角飛鏢。

那名樂師一擊不訝,嘴角反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延塞離得甚近,卻聽得清楚,慌忙驚呼道:“陛下可有什麼不適!”

那邊,胡旋少女已經被克萊婭姐妹硬生生地從半空兩條玉藕般的胳膊已經被當場捏斷,那少女忍受不了疼痛,暈死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直到此時,大廳里的其他樂師和舞女才來得及發出陣陣驚叫,場

劉欣這才慢慢站起身來,將手到那樂師面前,淡淡地說道:“區區三根牛毛針,又能奈我何!”

眾人這才看清,那根羊腿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黑色,上面還插着三根銀色的細針,兀自晃個不停。

那樂師驚呼道:“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原來,那名胡旋舞女便不會武,但是長期習舞,身手自是靈活,她那縱身一躍,氣勢也頗為驚人,卻只是替人作個掩護,她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所以才會被克萊婭姐妹輕鬆擒住,真正的殺手卻是那名樂師。

那名樂師出手十分歹毒,先前發出的幾枚飛鏢同樣是虛招,殺招是那三根淬了劇毒的牛毛針,這三根牛毛針十分細微,隱藏在飛鏢的寒光他用這個方法殺人屢試不爽,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失了手。

這時,反應過來的飛虎親衛已經將大廳里的所有樂師和舞女全部控制了起來,就連摩之提和延塞的脖子上也各架了一把鋼刀,君臣二人已經面色如土。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不關他們兩個的事!”

親衛得到命令,將摩之提和延塞放了開來,二人一齊跪到劉欣面前,連連叩首,乞求原諒。

劉欣笑着將他們兩個扶了起來,說道:“朕知道你們絕對不會行刺於朕,如果你們真要行刺,想必也不會在這裡陪朕了,只是這個刺客 確實好手段,他想一箭雙鵰!”

摩之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不解地問道:“陛下,何為一箭雙鵰!”

劉欣冷笑道:“若是他行刺得手,你們二人還想活命嗎,你們仔細想想,這樣的結果對誰最為有利!”

摩之提和延塞對望一眼,都是冷汗直流。

劉欣忽然正色說道:“他行刺的雖然是朕,目標卻是你們二人,這是你們大宛內部的事情,朕也就不多過問了,希望你們早日查出結果,給朕一個交代!”

摩之提和延塞都是唯唯諾諾,一場精心準備的歡迎宴會也就此匆匆結束,一心想要彌補過失的摩之提趕緊又上前說道:“陛下,你休息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小王還挑選了兩個美人兒給陛下侍寢,陛下請這邊來!”

按照《疏勒條約》的規定,大宛每年都要向大漢進貢一批少女,今年將要送往長安的這些少女正在王宮接受禮儀訓練,讓她們給劉欣侍寢本就是訓練內容之一,而且就算沒有這些少女,摩之提也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劉欣卻臉色一沉,厲聲喝叱道:“摩之提,朕看你還沒有弄清形勢,刺客已經混進了樂隊,難道就不能混進其他地方嗎,你這個王宮對朕來說已經不甚安全,現在你們應該明白朕為什麼一定要由自己的士兵擔任守衛了嗎!”

摩之提不敢再勸,與延塞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孫策上前說道:“父皇,這兩名刺客要如何處置!”

劉欣卻嘆了口氣,說道:“是朕做得太過,這二人對大宛來說算得上忠勇之士了,給他們留個全屍吧!”

事實上,這名樂師和舞女在大宛王宮年兩年了,如果他們真要對摩之提下手,有的是機會,所以,劉欣可以肯定,這兩個人的目標應該非常明確,那就是針對自己,自己與這兩個人素未謀面,按理說他們與自己並沒有深仇大恨,又何必置自己於死地呢。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劉欣在貴山城表現得太過強勢,引起了一些大宛人的不滿,大 多數大宛人也只有將他們的不滿埋藏地心裡,但這名樂師卻有機會能夠接觸到劉欣,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儘管劉欣已經大致想明白這裡面的原因,但這名樂師和舞女卻仍需去死,且不說這名樂師是個危險人物,單單因為他們行刺自己,劉欣就不可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但這件事也給劉欣敲響了警鐘,如何處理國與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憑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道理。

一夜無話,這次行刺事件對劉欣來說也僅僅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但是卻將對大宛國內的形勢產生不小的影響,摩之提迫於劉欣的壓力,肯定會對大宛貴族進行大規模的清洗,經過這番清洗以後,大宛的政局將完全由親漢的勢力掌控,為劉欣將來把大宛收歸西域都護府治下,創造一個有利的條件。

天光漸亮,劉欣告別了摩之提君臣,離開貴山城繼續西行,一個時辰以後便進入了康居境內,大片的草原呈現在劉欣面前,一群牛羊正在草原上自由在奔跑,年輕的男女牧民們唱起了奔放的情歌。

劉欣的心情卻漸漸緊張起來,輕輕捏了一下拳頭,心,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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