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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黃城的西南有一片叫做黃澤的湖泊,內黃城也因此得名。關羽率領的兩萬步兵雖然出發得比佯攻鄴城的軍隊要早,但是因為這片湖泊的阻礙,關羽只得繞了一段路,等他們抵達內黃城的時候,也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關羽沒有耽擱,立刻下令攻城。他麾下的這兩萬步兵原先的任務是伏擊黎陽袁軍的後衛、輜重部隊,因此並沒有攜帶投石機、雲梯、衝車之類的專用攻城器械,就連普通的長梯也是在到達內黃以後趕製的。

沒有了攻城器械的幫助,這一場攻城戰打得十分艱苦。從黃昏一直打到天亮,漢軍數次攻上城頭,又數次遭遇了袁軍的反撲,雙方傷亡慘重,城上城下到處都是戰死者的屍體。整整一夜的戰鬥,關羽已經付出了傷亡三千人的巨大代價,而守軍的損失只多不少。

按說作為攻城一方,一比一的戰損比應該值得驕傲了,但是關羽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內黃城雖然靠近黃澤,但是並沒有順勢開挖護城河,城牆也不算特別高大。對付這樣的城池,以漢軍的訓練水平,應該毫不費力。然而,打了這麼久,卻沒能攻下來,令關羽感到非常意外。

事實上出現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內黃既然是袁紹的屯糧地,肯定會派有重兵把守,城內的守軍多達五萬之眾,負責鎮守內黃的也是河北的名將蔣奇回到古代當將軍全不是因為天黑看不清楚城外有多少漢軍,說不定蔣奇已經帶人殺出來了。

除了五萬守軍,內黃城裡還有六萬多民夫。這些民夫本來的任務是負責搬運糧草,但現在遇上了敵襲,讓他們幹些拋擂木、砸石頭的活計還是可以勝任的。這樣一來,守軍的人數至少可以增加一倍。

還有一個重要因素也不容忽略。弓箭手數量眾多一直是袁軍的一個重要特點,而弓箭手作戰的時候會消耗大量箭矢,為了不影響戰鬥力,需要及時進行補充。因此在內黃城的弓箭,甚至還建有專門生產弓箭的作坊,預備了大量製作弓箭的材料。而弓箭同樣是守城的利器,城裡的箭矢彷彿不要錢似的『射』出去,任誰在這樣的情況下攻城,都難以討得了好。

眼看着傷亡越來越大,而天亮以後,己方的實力又將完全暴『露』,關平憂心忡忡地說道:“父親,這仗不能這樣打了!”

這是關平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直面生死。雖然在去年的武科考試歷過殊死搏殺,但是與這種真正的戰爭場面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不過,經過這一夜血的洗禮,關平已經從懵懂的少年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關羽皺眉問道:“那你說這仗該怎麼打?”

事實上,關羽並不擅長攻城戰,他在歷史上的主要戰績也大多集兩軍對壘的時候。所以,面對愛子的質疑,關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虛心向他詢問。

關平在訓練基地的這段時間,跟在很多東西,而善於攻城守城的將領。

不過,在缺少大型攻城器械的情況下,除了拿人命去填以外,也確實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所以關平考慮的不是攻城的方法,而是其他方面。

關平拱了拱手,說道:“回稟父親,內黃是袁紹的屯糧重地,我們攻打這裡的消息,想必袁紹很快就會知道,肯定會派來援兵,到時候我們難免腹背受敵。”

關羽擺了擺手,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撿重點的說!”

關平遲疑道:“這城一時半會恐怕打不下來,咱們的目的不過是斷絕袁軍的糧草,孩兒以為可以用火攻。”

關羽沉『吟』道:“城都進不去,如何用火攻?”

關平摘下腰間的硬弓,說道:“咱們的弓弩比袁軍『射』得遠,只要抵近城下,搭上火箭……”

關羽搖了搖頭,說道:“屯糧重地,豈能沒有防範。你知道他們的糧草堆在什麼地方嗎?就算知道了,你的火箭可以準確『射』到那裡嗎?就算『射』到了,你又怎能肯定糧草堆上有沒有覆蓋防火的用具?”

對於兒子這樣不靠譜的想法,關羽並沒有生氣,只要他肯動腦筋,就是進步。

火攻的辦法被關羽否決了,關平想了想,又指着內黃城,說道:“父親請看,內黃城的北面是『盪』水、東面是清河,西面是黃澤。既然火攻不行,咱們可以改用水攻。”

關平的想法並不錯,他們襲擊內黃的目的並不是奪取這座城市,也不是搶奪城裡的糧草,而是要破壞這些糧草。破壞糧草除了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還可以讓糧草浸水,發霉腐爛,效果也是一樣。

關羽沉聲說道:“陛下三令五申,絕對不能傷害老百姓。兩軍對壘,殺死守城的民夫已屬迫不得已,如果再決開河堤,令無辜百姓遭災,你我父子的罪過就大了。”

關平看着不遠處的內黃城,恨恨地說道:“那咱們就繼續用人命往上填嗎?”

“不!咱們撤!”剛才還堅持繼續強攻的關羽忽然就改了主意,揮了揮手,說道,“平兒,你剛才的話提醒了我少年醫仙。只要斷了袁軍的糧道,再多的糧草堆在內黃城裡同樣沒用!”

漢軍動作很快,隨着關羽一聲令下,轉眼間撤得無影無蹤,比來得時候還要迅速。他們還帶走了傷員,還帶走了陣亡同袍的遺體。如果不是內黃城下散落的石塊、箭矢、擂木以及斑斑血跡,誰也不會想到這裡剛剛進行了一夜的激戰。

蔣奇站在城頭上,看着空『盪』『盪』的城下,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想要渾水『摸』魚,沒門!”

黎陽城的袁軍大營一場辯論。鄴城和內黃求援的急信都已經送到,前線的袁軍將領的意見分成了兩派。以高覽、許攸為首的一方主張先解內黃之圍。一是內黃離黎陽比較近,救援方便,二是內黃的糧草一旦有失,前線五十萬袁軍必將軍心不穩。而以麹義、辛評為首的一方卻主張先救鄴城,理由很簡單,那是大本營,不僅袁紹在那裡,眾人的家眷也在那裡。

前線的統帥是顏良,他本就是一勇之夫,聽了雙方爭論不休,一拍几案,大聲說道:“大將軍待顏某恩重如山,如今大將軍遭遇敵襲,顏某又豈能坐視?不要再議了,顏某親領十萬鐵騎往救鄴城,爾等率步卒隨後來助!”

這時,烏恆首領蹋頓起身說道:“我願為將軍前部!”

顏良也知道烏恆騎兵驍勇,撫掌說道:“好!那就請王爺領軍先行,顏某隨後便至!”

高覽蹙眉道:“啟稟將軍,末將以為內黃亦不可不救。”

顏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既如此,分你三萬兵馬,往救內黃,其餘諸將隨我殺回鄴城!”

就在顏良調兵遣將的時候,太原的鮮卑前鋒已經出現在了大陵城郊外。鮮卑人是昨天上午出發的,正午抵達太原以南的梗陽城後,大肆劫掠了一番,一直拖到傍晚才繼續動身,前鋒到達大陵境內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這次擔任鮮卑前鋒的依然是遼東鮮卑和那幾個小部落,只是統領已經由彌加換成了慕容雄。慕容雄從一個小部落的首領變成執掌十個千人隊的大將,正自春風得意。他的部落雖然小了點,但他好歹也是一部首領,知道要讓部下拚命,必須給他們一點甜頭。所以一路南下,他對士兵都是極其放縱,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狼籍。

進入大陵境內以後,慕容雄更是想好好洗劫一番,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沿途所過的村莊彷彿都已經遭遇過強盜一般,就連地里都是光禿禿的,就算有幾棵野草也長得稀稀拉拉,連戰馬都沒得吃了。

鮮卑人打仗是不帶給養的,餓了就宰牛羊、喝馬『奶』,至於戰馬,草原上反正有的是牧草。進入們的戰馬就啃食地里的莊稼。現在還沒有到收穫的季節,地里的莊稼應該足夠他們的馬兒飽餐一頓,誰知道一進入大陵,地里卻一片焦黑,早被大火過了一遍。

慕容雄不相信漢人捨得把莊稼全部付之一炬,這一塊田地大概是不小心遭遇火災而已,於是下令士兵繼續前進。

忽然傳來一陣人喊馬嘶,前方騰起一大片煙塵,有騎兵飛馬來報,說是前方遇到了一大片陷坑,沖在最前面的五六百騎兵都掉到了坑裡。

慕容雄策馬來到陷坑前面,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陷坑裡,無數人馬拚命掙扎着,人的慘叫、馬的悲鳴,傳入耳。

這處陷坑設置得十分巧妙,十多匹馬踏上去根本沒有任何影響,直到數百騎一齊過去的時候才轟然倒塌。陷坑的底部『插』着許多削尖的『毛』竹,最先掉進去的人馬當場就被刺了個通心透,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不僅如此,漢人還在陷坑裡撒了生石灰。前面的人掉下去『插』在竹尖上,騰起的石灰卻將後面掉下去的人馬眼睛都燒瞎了,即使不死也沒有戰鬥力了。

慕容雄生『性』殘忍,看着在陷坑同胞們,冷冷地揮了揮手,說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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