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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號,回歸艦隊路過土之星和汲月。

戰爭雖然結束,交流也再次打通,但是兩顆星球之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邊界線,雙方太空工程涇渭分明

土之星方面徹底進行了星督體系建設,依託大洋上信息網絡,以及地熱電站設施,開始進行整個星球的能源網絡覆蓋和信息控制。

求進會戰後計劃,要求在地表建立六萬七千座,六千米高的金字塔形電磁發射基座。這每一個水泥基座,放在一千年前都是了不得的奇觀,而現在是安置當下求進會上億人思的基礎建設。

每一個金字塔基座都是量產型太空發射設施,能夠完成每年朝着太空運輸兩億噸的運輸量指標,確保土之星對太空的延展達到絕對控制的地步。

【戰前的土之星,是不可能建造這種‘沒用’東西的。對當時兩百億人來說,太空開發是人工智能和高層人類才掌握的最先進生產力。地表的凡人只要關心凡事。但是這場存亡戰爭後,倖存下來的人都清晰地意識到,無論自己起點多低,繼續向上學習、工作都是有用的,因為這是生存在星球上的憑證。】

如今土之星讓聯邦的再鎮壓變成不可能的事情。未來就算把整個太陽系的艦隊調過來也都會被外太空的絕對雷達防禦給鎖定,第一任土之星星督將是波輪佳特利,他還有幾個月就要進行最後的測試,看看能不能駕馭土之星星球防禦體系。

儘管月球和土之星在戰後都擁有充足的合作誠意,願意合并太空運載體系,規劃兩個星球之間的高速通道,願意共同構建太陽系內最繁榮的行星環帶。

這就和人們再怎麼友好坦誠,也要穿衣服面對面一樣。兩顆上進的星球,相互競爭,都積極地拓展工業基建能力和教育能力,確保自己不落後。因為,只有先進程度對等才能真正確保平等。

……

均摘星的艦隊路過汲月,土之星赤道附近建成的發射塔,射出了燦爛的粒子束,對均摘星的工程艦隊進行質檢。

而在艦船上。

均摘星在仿星空的虛擬通訊中轉向面前的暉,悠然吩咐:“現在,你該下船了,好好做人。”

暉目視均摘星數秒,嘆然勸道:“對神來說,數千年的靜默時間很短暫。神不會擔心被靜默。”

暉心中默念:“但是神會害怕你動搖他們的神格。”

均摘星自信從容道:“但是對人類文明來說,數千年足夠了。智慧會在接下來的一千年中輝煌,神之星呢,只要人類度過了這個門檻,今日所謂的神對未來文明的影響,就只是不起眼的小窪了。”

暉:“你知道我是誰?”

‘什麼都知道’的均摘星看着她,如常微笑:“你是暉,過去在冰星上陪了我十年的人。”

暉張了張嘴,然而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點頭道:“是的,我是暉。”

二十分鐘後。

暉乘坐着飛船降落至汲月表面,她和遠征軍的控制者一起把大引力天體的核心核反應技術遞交給汲月一方。

參與到人間劇變中,是神變為人的重要過程。

……

三個小時後,她走下太空艙時,一個年輕的男孩迎向了她。暉看了一下資料,這位是土之星方面在汲月的交流人員,正準備整理稿詞時。

這個叫做烈銘的男孩歪了一下頭,嘀咕問道:“斯賓娜!?”

暉微微一怔。

烈銘見到叫這個名字,對面答應,吐了一口氣說道:“哦,看來她沒騙我!”

好一會後,暉明白了,是優勝劣汰在人間的凡體,現在去土之星了;而戰爭真理的凡體,也就是面前的這個人,被她點名道姓地要求來汲月一趟。

對此呢,暉和烈銘,都對鑄空婕這最後把人換來換去的安排很是無語。

暉:“她叫你來找我,有什麼意思嗎?”

烈銘雙手負在後背,鼻子中噴了一口氣後,點評道:“沒啥意思,她一直是很神經的,凡軀中的她還多了一份無聊,她就是想告訴你我,現在這個情況,她一直是起着關鍵的主導作用。”

暉抬頭看了看宇宙中的太空飛船,喃喃地說道:“主神,也默認了他(均摘星)的舉動了嗎?”

戰爭真理抬腔反駁:“什麼叫作她默認?”

他此時豎起手指搖了搖,強調道:“她這是叫作識時務!”

然後又指了指均摘星的艦隊方向:“這場戰爭中,那位同志和我,用事實真理讓她俯首稱臣。”

如此嘴不慫的烈銘,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最後抬頭看了看那支繼續朝着太陽內圈挺進的艦隊,昂揚的神情有所黯淡,嘆息道:“可惜了,我終究沒保住他(五號)!”

暉安靜地在一旁聆聽戰爭真理的自我表達。等到烈銘說完了,緩緩問出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人類將再次俯視神靈,我們將如何調節神格?!”

暉作為非常傳統的神靈,在她眼中,均摘星接下來的行動,會很大程度地讓神之星的邏輯出現黃昏。過去即將泯滅,她一時間難以適應。

彷徨的她,此時好奇戰爭真理和優勝劣汰到底在搞什麼。

“這兩位誕生時間不超過千年,成為主神不超過六百年的年輕神靈,將怎麼應對如此巨大的理念崩塌。或許說,壓根就沒想去應對。”

在傳統神靈眼中,新神靈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

果不其然,烈銘說出了讓暉愣然發抖的話。

戰爭真理:“看來你陷入了迷茫,真理通行於宇宙,神格是真理信息的載體,我們能看到的一切現象,都只是真理表達部分信息。神之星上有信息承載優勢,故,我們過去一直是在那凝聚神格。而今,人類社會將進入一個更偉大的未來,神格為什麼不能存於人間人軀中呢?”

神采飛揚的烈銘,此時和中二沒什麼區別。抬起手指着神之星的方向道:“舊的思維不妨先睡個幾千年,待我在此生機勃勃個數千年,再重返神之星,將點燃諸天神國。”

暉忽略烈銘接下來的傳教,直接質疑道:“人間的神格?”

烈銘指了指太空中的實驗艦隊:“那,不就是嗎?儘管無法長存就是了。”說到這,拉着她的手,朝着月心列車站台走去。

烈銘一邊招呼一旁浮空滑板停下來,一邊說道:“你呢,該想着如何踐行自己,而不是斥怨世界,很多偉大的事業等着我們去做!我們依舊是神!自己要相信自己。”

朝氣昂揚的烈銘,蹦跳上了花瓣狀平台。

暉就這樣跟着踏上了另一個花瓣。

不過在半路上,暉想起來一些事,再一次發問:“你剛剛為什麼要和我說那些!?我是說,和我解釋走出黃昏。我不是你的輔神。”(神對不同源的神並沒有導引義務。)

烈銘漠然說道:“既然見面了,那麼,一個都不能少。在踐行大義上,不可有瑕疵,我和優勝劣汰在這方面已經開始了新的較量。你也盡量跟上吧。”

……

均摘星躍過了土之星,並沒有和這裡的熟人見面,故鑄空婕在土之星表空等了兩天。當然白久漾也沒有等到均摘星的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