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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莫翼郡王看完大堂上的兩場比劍之後,悶悶不樂,獨自回到自己房間,心裡如同揣了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為南宮明月擔憂。

莫翼郡王憂心忡忡,難以自制,過了不大一會兒,便溜出房門,潛到父王的寢宮窗外,隱住身形,探聽動靜。

當莫翼郡王聽到南宮明月隱瞞短刀上的毒性發作、想悄悄死去時,莫翼郡王眼睛裡充滿了淚水,不忍心:南宮明月的心裡是有多麼的絕望、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自尋死路啊?

終於等到一名王府大門守衛稟報說:“王爺,國王宮殿的欽衛統領夏鴻飛有要事求見。”父王叮嚀再三,和管家羅洛先後離開了寢宮。

莫翼郡王推開窗子,偷偷翻了進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大床前,看見南宮明月臉色蒼白,閉眼躺着,雙手和雙腳被分開綁在大床的床欄上,胸前的衣衫大敞四散,胸口上掛着一溜兒血痕,那是阿土王爺拔出金針時帶出來的血珠兒。

“你很疼嗎?”莫翼郡王一顆心“砰砰”地跳着,輕輕地伸手去撫摸,想幫他擦拭掉胸口上的血跡。

稍一碰及胸膛上的細小傷口,南宮明月的身子立刻哆嗦了一下,長長地輕微呼出一口氣,張開秀美的眼睛,眼神顯得很疲倦,樣子非常衰弱和憔悴不堪。

莫翼郡王看了南宮明月可憐巴巴的樣子,很是心疼,真想把他抱起來安慰一番。可是,南宮明月的手和腳被綁在床上,如果解開他的繩子,會不會引發父王的雷霆之怒呢?

莫翼郡王想起上次自己幫南宮明月逃跑的事,父王雖然生氣,把自己陪綁在涼亭柱子上一會,到底還是原諒了自己,這一次,如果自己明知故犯,錯上加錯,父王是不是就會真的降罪於自己了?

莫翼郡王呆立在床前,滿懷歉意,憂傷地看着南宮明月,心裡產生了激烈的矛盾,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幫他解開繩子呢?

“阿莫郡王......我想求你......一件事。”南宮明月掙扎着把身子扭過來一點,說話時有些氣短,還由於舌頭被金針刺傷,說話有點大舌頭,自己聽着都彆扭。

莫翼郡王悉心地幫南宮明月把胸前的衣襟掩好,繫上衣帶,點點頭說:“恩,說。”

南宮明月有些心酸,萬般無奈,眼圈一紅,聲音沙啞地懇求說:

“我想求你......把我的屍體......偷偷地找個地方掩埋起來......不要被王爺掛到城門上去......那樣太羞辱了......我就算死了也不得安寧......

求你答應我......這件事對於我很重要......可以考慮一下嗎?”

莫翼郡王聽了,頓時傷心起來,小聲地哭出來:“你別死,我不要你死。”

“阿莫郡王別難過......我死了也挺好的......可以解脫了,我的苦難也就熬到頭了......”南宮明月哽咽地說。

“怎麼可以這樣?我要救你,這一次一定要救你出去,我發誓。”莫翼郡王終於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是什麼了:救他!

莫翼郡王隨身帶來了一個小竹筒,竹筒裡面盛的是紅棗湯,紅棗可以補血益氣,他覺得南宮明月失血過多,最需要喝這個了。

莫翼郡王上前抬起南宮明月的脖子,扶着他的頭,把竹筒里的紅棗湯一口一口地滴進他的嘴裡去。

開始的時候,喝湯速度還好,後來莫翼郡王有點着急,滴的速度加快了。南宮明月的嗓子由於燙傷未愈,無法喝那麼快,被嗆到了,開始咳了起來。

莫翼郡王吃了一驚,撒手扔了小竹筒,跑到門後躲起來。

隨即,一名侍衛因為聽到屋裡有響動,推門進來查看。莫翼郡王以掌化刀,一掌劈在那侍衛的脖子上,打暈了他。

莫翼郡王急忙跑過來,爬到大床上,幫南宮明月解開了被綁住的手和腳,幫他擦乾了嘴角咳出來的血跡,問道:

“走得動嗎?你試試。”

南宮明月的雙手和雙腳終於獲得自由了,他用手撐着床,咬牙想坐起身來,可惜,身子一用力,牽動小腹內的餘毒未清,一陣絞痛,再加上後腰被鐵棍打的地方劇痛無比,眼前一陣發黑,又倒在了床上。

“我......我起不來......不行啊......”南宮明月苦澀地說。

“我背你吧?你的傷很重,我們去看大夫。”

莫翼郡王彎下身子,把南宮明月的兩條胳膊放到自己的肩上,一起身,把他背在後背上。

南宮明月無力地伏在莫翼郡王的背上,感激地說:“阿莫郡王,辛苦你了,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

“咱們走吧。你身子這麼輕,背起來一點也不辛苦。別再說死,不許你死。”莫翼郡王說著,抬腿邁過暈倒在地上的那名侍衛,出了房門。

莫翼郡王被阿土王爺收為義子、住在王府里已經三年了,對王府里的路途了如指掌,七拐八繞,躲過王府侍衛們的幾次巡邏,來到後院,打開後院大門的門栓,背着南宮明月逃了出去。

深夜,月光如水,照耀着伊離城的大街小巷。四下里靜悄悄的,只有寒風拂面,冷氣襲人。

莫翼郡王背着南宮明月穿梭了幾條街道,來到了城北側的一家醫館。

敲門半晌,醫館裡面才有一個人慢吞吞地隔着大門、答話說:“夜深不就醫,看病請明早。”

“那好吧,我們就在大門口等着。”莫翼郡王也覺得累了,喘息着,把南宮明月轉過來抱着,靠着醫館大門坐在地上。

莫翼郡王在寒風霜露中,抱着南宮明月,做在冰涼的地上,可是,心裡卻覺得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莫翼郡王握着南宮明月的手說:“你冷嗎?別睡着啊,會凍壞的。我們就在這裡等,明天一早,大夫會第一個給你治傷,你會好起來的。”

“嗯啊。”

“對了,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說,你的昵稱,我不想叫你明姬,也不想叫你月,我想對你有一個單獨的叫法,叫你小月,可不可以呢?”

“當然可以啊......”南宮明月難得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燦如朝霞,美不勝收。

莫翼郡王不由得看得呆了,把南宮明月緊緊地抱在懷裡。

突然,毫無預兆、一支冷箭、悄無聲息地飛射過來,准准地射中南宮明月的後肩,而且,這支箭力道十足,箭尖竟然穿透了南宮明月的肩膀,又射在了莫翼郡王的胳膊上。

是誰?是誰對他二人這麼憤恨?是誰有這樣的挽弓神力?

寒風凜冽,天欲破曉。

就在醫館即將開門之前,一支冷箭,恰似一箭雙鵰,把南宮明月和莫翼郡王射中、穿透、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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